听到白发明知故问。

    陈骁没有回答。

    他只是目光扫向更远方，发现那里情况更糟。

    原本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玻璃幕墙碎成无数尖锐的碎片，散落在街道上。

    远处，几座尚未完全倒塌的高楼正在重新修建。

    吊车的机械臂缓缓移动，工人们的身影在废墟间穿梭，显得格外渺小。

    “走吧。”

    随着溯溪之眼铺展，陈骁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带领着白发跨越废墟而去。

    裴天元、安心宁等人都在那里，还好平安无事。

    不多时。

    陈骁来到一座通往地下的钢铁大门之前。

    门口是一队守卫。

    足足十余人。

    “这就是裴天元说过的地下城入口吧？”

    陈骁呢喃一声。

    关于这个地下城的消息，其实早就听说过。

    梁州的地下工事，就是参照京城军区做的。

    白发点头：“嗯，这个工程从末日第一天就实施了，只是一直没有威胁到军区核心的存在，这算是第一次开启。”

    陈骁眯起眼：“里面人数很夸张啊，地下城这么大？”

    白发笑着：“那你以为呢？”

    “军区每个月对特殊人才发放的补贴，可不是小数目，所以人才数量才远远超过任何地方势力，哪怕是你们江北...也要靠边站。”

    陈骁感慨一声：“的确，是江北忽略了特殊人才的重要性，尤其是那些飞天遁地的家伙，越来越稀少了。”

    白发笑着：“末日后不在乎人家的生死，到现在想起来了？”

    二人交谈着。

    已经靠近了地下城入口。

    “前方军区核心地带，通行必须出示身...”

    “疯鬼序列？”

    “白发序列？”

    为首的看守者，迅速揉了揉眼睛，惊呼一声。

    其余人也连忙立正。

    陈骁微微颔首：“嗯。”

    “派个人带我去见赵天明，我有急事找他。”

    白发跟在陈骁身后，眼皮一颤。

    因为他发现...

    守卫在听到“赵天明”三个字后，脸色唰一下苍白。

    而且眼神闪烁着，像是听到了什么禁忌的名字。

    “愣着做什么？”

    “走啊！”

    白发呵斥一声。

    为首的守卫表情尴尬，伫立原地。

    他身后的人也一动不动的。

    白发试探开口：“怎么？你们不知道赵首脑在哪？”

    众人支支吾吾的。

    陈骁轻轻催动溯溪之眼，随即冷冷开口：“你们在怕什么？”

    众看守者脸色变幻，但最终还是低下头，声音几乎细不可闻：“赵...赵首脑他...”

    “他怎么了？”

    “他...”

    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

    为首的守卫闭着眼睛，缩着脖子：“赵首脑他牺牲了！”

    “开什么玩笑！”

    白发怒骂一声：“你妈的，再胡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们全宰了！赵...”

    话还未说完，陈骁已经一步上前，抬手制止了他。

    陈骁的面色依旧平静，但那双眼眸却透出寒意。

    “什么时候。”

    为首的守卫浑身一颤，连忙回答：“就在第七次血月，军区和科研大区全体人员都转移到了地下城。”

    “据...据传闻...由赵首脑出手解决了灭顶之灾，但也因此...”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因为后面的事情，他也只是听闻，并不清楚全貌。

    “传闻？”

    “一个传闻，你们就敢斩钉截铁的说赵天明死了？”

    陈骁语气也变得不善。

    但守卫无奈的开口：“疯鬼序列、白发序列，虽然后面的事情我不清楚...”

    “但明天举办赵首脑的送行仪式，这不能作假吧？”

    “你们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在这件事撒谎啊！”

    随着守卫说出实情。

    这一下。

    整个事情盖棺定论。

    毕竟，军区的送行仪式，只针对贡献卓越的死人。

    曾经安心宁就经历过，只是这一次轮到了赵天明。

    “怎么可能，赵首脑死了...”

    白发呢喃一句，他直到这一刻还是不敢相信。

    陈骁脸色变幻。

    他想起了自己和赵天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说过的那句话：

    “我们终归是要一同面对末日，面对那些...神。”

    但赵天明死了。

    这不符合自己的预期。

    上一世，就连自己活到第八次血月结束，才被人类围死。

    赵天明就算会死...

    也不该这么早就死掉，这才第七次血月啊，关于神的讯息才刚刚显现出来。

    “京城序列还说要见赵首脑呢，这回见个死人了。”

    白发嘴角一抽。

    陈骁则是抬脚走进大门。

    “先去找裴长官他们，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众守卫连忙退到两侧。

    ...

    地下城。

    军区联合会议。

    这也是军区末日后，人数最全的一次会议。

    军区执行机构的裴天元、安心宁、权广卓。

    军区指挥系统的黎泰升、许凤鸣、郎国强、张腾。

    科研大区的沈白彦、文建华、雷向川等智人组长。

    每一位。

    都是绝对的核心。

    而能聚齐这么多人同时在场的事件，正是关于赵首脑的送行仪式。

    “裴长官，仪式要用到的场地，已经安排清扫了，预计今晚就能处理干净。”

    安心宁递过去一沓文件。

    裴天元点了点头：“最近军区重建的事，辛苦你了。”

    “对了...”

    “根据出入境档案记载，京城序列去了欧罗联盟，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权广卓遗憾的点头：“我已经委托当地线人调查，但截止今早还没有进展。”

    “白发序列呢？”

    裴天元继续询问。

    权广卓摇头：“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