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昏地暗,地动山摇,电闪雷鸣,无尽的雷声轰隆不断,好似即将有大魔降临人世。
残破的废墟之中,有两道身影再现世间,是徐信和朱无视,他们都没有死,只不过后者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朱无视跪到在徐信面前,说话的声音很是虚弱且艰难。此刻的他披头散发,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横生,看着一下子就老了很多,从三十多的中年人变成了五六十的老人家模样。
徐信夺走了他的一切,精气神的所有精华和武学记忆。此刻的他,只剩下一点点元气保全性命无忧,苍老的身躯已经变得毫无力量感可言,往后余生,就只能是等着慢慢老死。
他不解徐信为什么不吸干了他,那样子彻底的死去,总比现在这样枯朽着半死不活要好的多。
“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你对我没用了。”
徐信平淡的说道,这话半真半假,吸干朱无视确实还能获得一些,却也需要花费时间去祛除精气神当中的杂质,没有那个必要。
徐信到目前为止收回的三颗魔种,刘喜、柳生一剑和朱无视,其实他都能保留他们一命,但刘喜那一波是第一次操作,只剩下“杂质”元气的人直接炸开没了性命,后面两次就有经验了。
他针对朱无视的收割已经夺走了“精华”,小老弟的身份和交情还是有点的,所以留他一条活路,没必要搞成刘喜那样尸骨无存。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无视闻言之后在笑,笑声当中都是透露出吃力。
“义父!”
“义父!”
两声呼唤当中,一男一女来到了徐信和朱无视的面前,是朱无视的义子段天涯和义女上官海棠。
“老师,还请您饶过义父一命!”
段天涯又又又是向着徐信下跪了,不过这一回跪下的还有上官海棠,归海一刀也走了过来,他持刀的手在颤抖,似乎有些压抑不住自己了。
“一刀,是我害了你的母亲,你杀了我吧!”
朱无视看到归海一刀的衣角,他听到徐信的话后意识到对手懒得杀他,但他现在却没念头活下去了。
他一生都在追求梦,最开始是王图霸业,那个至高的位置,虽然距离他很远,但并非一点希望都没有。哪怕坐不上那個位置,凭他的武功和能力,也能有一番作为,权倾朝野。
但是后来,一趟天山之行,他结识了古三通和素心,有了另外一个“梦”,那就是素心。
素心并非绝色,但他就是爱的痴狂,为此可以放弃一切,什么江山霸业,他都可以不要。
他分明得到了机会拥有素心,但太湖那一夜后,他获得了许多,野心再度膨胀,想要更多,美人和江山他都要。但是后来,终究是造化弄人啊,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徐信确实是在暗中推动,但从未主动干预过朱无视的选择,那一夜他不去太湖,带着素心直抵京城,哪怕皇帝不愿让他娶素心为妃,朱无视完全可以私奔远走,带着素心归隐山林。
如果朱无视真的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徐信这边的布局,对他基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也就不会落得今日的结局。
“啊……”
归海一刀看着满脸皱纹痛苦不堪的朱无视,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刀,愤怒的嘶吼着,他的刀在颤抖,在犹豫不知是否该斩下去。
他对朱无视的感情很复杂,在他年幼时父亲病逝,他进入护龙山庄参与选拔,与段天涯、上官海棠青梅竹马多年。虽然从未叫过朱无视一声义父,但也真的曾视他为父。
归海一刀沉默寡言是因为不善言辞,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同时他敏感又聪明,比段天涯和上官海棠更早看出朱无视的一些问题,但他从没有去过分探究。
“杀了我,杀了我啊……”
朱无视在怒咆,他心中还有一股气,想要有尊严的死去。
“一刀,不要啊……”
上官海棠和段天涯站起来想要拦住他,但归海一刀如果真的要斩,他们两个拦不住,现在之所以刀还在颤抖,是归海一刀还在犹豫,心底神魔交战。
这一刀下去,仇是可以报了,但手刃曾被他视为生父的铁胆神侯,心灵肯定会受到影响,说不定会因此成魔。
“你的母亲没有死,我救下了。”
徐信一句话终止了这一场闹剧,归海一刀的刀落下了,朱无视的一缕白发随风而逝,也似代表着他人生的落幕。
“好好活下去吧!你兄长,也不会希望你就这样死掉的。”
徐信向着朱无视说了这一句话,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朱无视愣在了原地,一个踉跄就要倒地,好在段天涯和上官海棠及时伸手接住了他。
“义父!”
“义父!”
段天涯和上官海棠搀扶着朱无视站了起来,后者艰难的转身,浑浊的眼睛当中,似有晶莹闪烁,他艰难的抽动唇角,有干涩的声音传出,“我这一生,始终都在他的阴影下!”
“王守仁,他是不该属于凡世的圣人,大明有他,是大明的荣幸!”
“皇兄曾和我说,他必然是圣人,现在我明白了……”
“素心……”
朱无视遥望着素心跟徐信离开,最后离别的时候,他的“梦”并没有转身,有缘无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老猪猡,我败给你不冤,你败的也不冤。”
古三通现身了,看着好似风中残烛的朱无视,他摇摇头叹息一声后,转身离开。
今日与朱无视的一战他败了,但败得心服口服,这一回,朱无视并未用什么计谋对付他。
他古三通虽然是武痴,但没朱无视那份疯魔之心,他不会敢去尝试一次吸功一百多人,但朱无视干了且成功了。这一点,他自认比不上。
“是啊!我败的不冤……”
朱无视徐徐叹息一声。
自这一日之后,铁胆神侯朱无视和天地玄三大密探就在朝廷和江湖当中销声匿迹,似乎就跟朝廷发出的告示一般,京城爆发恶疾之灾,无数人染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