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
在各种搜查未果后,负责指挥抓捕的两脚兽头头脑脑,先是无能咆哮了几句。
随后,又在各個狗腿子脸上,狠狠扇了数十巴掌,并恶狠狠命令它们,今晚务必把好各個交通要道,不放走一個可疑人物。
随着追捕工作,演变为排查、甄别行人,热闹了大半夜的城市,最终又恢复了宁静。
或许是,小八嘎被闹习惯了,所以陈平安今晚的行动,它们好似并没有太在意。
虽然,看上去搜捕工作,弄得阵仗颇大,可是偏偏却给人一种“例行公事”的感觉。
眼见城市恢复宁静,沈轻舟、冯牧两個小年轻,再也没有了之前躲藏的耐心,纷纷提议回去睡觉。
可陈平安却觉得事情不对劲儿,虽然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可就是冥冥之中觉得,如果现在出去,事情绝对会朝不利的方面发展。
这种感觉,有的时候挺准。
陈平安靠着这种感觉,曾数次死里逃生。
所以,当沈、冯二人一开口,就被他断然拒绝了。
陈平安本以为,自己的建议很中肯,肯定能得到多数人的认可。
可事情的结果,却跟他想的大相径庭,首先明确提出反对意见的人,就是徐金戈。
徐金戈之所以会反对,倒不是真觉得外面安全,更不是乐意拿生命开玩笑。
而是今天出门做任务前,他曾答应过杨秋萍,不管任务顺利不顺利,一定会在天亮之前回去。
如果是搁在平时的话,徐金戈或许不会这么急切,可是由于杨秋萍怀孕的缘故,他整個人却变了。
再加上,今晚闹得动静太大,他怕杨秋萍出意外,所以才会如此急切的想要赶回去。
“好吧。”
听到徐金戈坚持要撤,陈平安虽然依旧心绪不宁,可他还是无奈的点点头,最终同意下来。
本来,即使大家都要撤,陈平安也可以继续待在安全屋,直至真正安全了,再离开也不迟。
可陈平安却没有这么做,主要是这個地方,是徐金戈提供的,再加上,随着有人离去后,安全屋就不再是安全屋了。
如果有人被抓,或者,不小心被人看到有人在此离开,陈平安就有可能成为瓮中之鳖。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
陈平安宁肯出去冒险一搏,也不想在这里煎熬等待。
走出位于沙滩南巷的一间独门独户小院,跟徐金戈一行人告别后,陈平安便沿着北河沿大街,飞快地前行。
当拐进染织局胡同时,陈平安突然觉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使他下意识曲臂用短刃去格挡。
“叮当~”
金铁交击声,直接划破了空气,在胡同里发出一声脆响。
此时,陈平安只觉得虎口发麻,手臂微蝉,短刃差点脱手而出,就连身体也随着刚刚的交手,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
“小子,身手不错嘛!”
就在陈平安右侧方,一個约摸四十许的中年人,不丁不八站在那里,手里还反握着两柄八斩刀。
他嘴上虽然称赞陈平安,可表情和眼神里,却充满了不屑与戏谑。
很显然,陈平安这点微末伎俩,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此时,陈平安并没有回话,也没有去想如何御敌,而是在考虑如何逃跑。
毕竟,刚刚短短一交手,他就知道眼前这人,自己绝对打不过。
明知不敌,还要在这受虐,那不是纯粹找死嘛。
不管这人是敌是友,陈平安也不想拖延下去,毕竟打斗一起,想要再脱身就难了,万一再惊动了小八嘎,那就更不好玩了。
所以,在男人开口说话的时候,陈平安非但没有理会,反而一個扭身,直奔墙根而去。
“咦~”
中年人还以为,陈平安会跟自己好好战上一场,谁知这小子如此滑头,一看事有不对,立马抱头鼠窜。
他惊异了一声,脚下猛蹬地面,也直奔墙根而来,手里的一把刀,还朝前猛地抛出,直奔陈平安必经之路,显然要将其硬生生留下。
陈平安甩头躲过,接着,他继续往墙根猛贴,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时,中年人也加速前行,眼瞅着就要到了陈平安近前,并且手里的另一把刀,猛地朝陈平安刺来。
可陈平安却早有防备,就在中年人快到近前时,他手里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根飞虎爪。
而且,飞虎爪反向飞出,直挂巷子对过的墙头。
“臭小子,耍我?”
中年人暴喝一声,猛地转过身来,直扑挂在半空中的陈平安,脸上还露出被耍后,恼羞成怒的表情。
“就耍你了,怎么着吧?略略略……”
陈平安荡到对过墙头下,回头做了個鬼脸后,这才飞速地爬上院墙。
“你给我等着!”
看到陈平安还敢戏耍自己,中年人彻底愤怒了,他大踏步飞奔,摆出一副要撞塌院墙的架势。
“去你大爷,谁乐意等谁等,劳资可不乐意……”
陈平安踩着院墙,快速朝前移动,而中年人先是往上蹦了蹦,企图也爬上墙头,好去追赶陈平安。
可惜,这院墙委实有点高,他跳了两次,都没能爬上去。
眼见陈平安越跑越远,他急了,直接顺着墙根,没命在后面狂追。
看着这块狗皮膏药,是准备黏上自己了,陈平安简直无语透顶。
他掏出5把刺刀,对准中年人,一甩手就丢出去一把。
别说,这招还挺管用,中年人一时不察,竟然被刺刀划伤了手臂,鲜血“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见此情景,陈平安心头一喜,随后再接再厉,又一把刺刀,奔着中年人面门,疾驰而去。
不过,这次中年人有了防备,不但躲过了刺刀,还一個反手抓住了刀把,并朝陈平安丢了过来。
“咦~牛啊!”
看到这一幕,陈平安微微诧异,随后就在刺刀近身那一刻,直接收回空间里。
“艹!”
中年人目瞪狗呆。
他冲陈平安喊道:“小子,这是什么招数,咱们打个商量,你只要把这招教给我,我就不追你了,怎么样?”
“这是袖里乾坤。”
陈平安胡诌八扯:“这是我从变戏法老头那学来的,你要真想学啊,我可以给你他的地址,你去找他学吧。”
“真的?”
中年人一脸欣喜,眼睛里却闪过狡诈的神采。
很显然,陈平安耍诈,他也抱着同样的目的,二人心怀鬼胎,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花梗胡同6号院,中院东厢房,老头姓吴,记住了吗?”
陈平安随口报上一個地址,也不等中年人回答,一個转身,继续朝前飞奔而去。
“花梗胡同6号院,中院东厢房,老头姓吴,花梗胡同……”
中年人反复念叨着这個地址,直到彻底记下来,这才回过神来,又抬头看向墙上,准备哄陈平安下来。
可当他抬起头来,却有些傻眼了,因为陈平安借着这個工夫,早就跑出去100多米远了。
“这兔崽子,真狡猾……”
一看陈平安跑的这么快,中年人恨恨的骂了一句,一边捂着受伤的胳膊,一边撩开脚丫子,在后面狂追不舍。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陈平安鄙夷不屑的撇撇嘴,并露出一副早就看破的表情。
随后,他继续顺着院墙往前跑,当来到一户人家屋檐后,他猛地跳上去之后,在房顶上继续飞奔。
中年人明明受了伤,可他却锲而不舍,一路追着陈平安,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就这样,陈平安在房顶院墙上跑,他就在地面上追,两人算是彻底膘上了,谁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陈平安一边跑,一边还时不时回过头来,观察一下中年人的脸色,打算等他流血过多、体力不支后,就将他反杀喽。
可惜,不是扎的要害部位,再加上中年人武艺不凡,哪怕流了不少血,他依然未显颓势。
“娘的,真抗造!”
陈平安暗骂了一句,随后甩开大长腿,继续朝前飞奔。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陈平安一口气从染织局胡同,竟然跑到了汪大人胡同,足足跑了两公里有余。
要知道,这可不是在平地上,更不是在专业跑道上,如果真是在这些地方,陈平安估计还能快出两倍不止。
“拜拜嘞您嘞!”
眼见到了汪大人胡同,陈平安心中一喜,因为他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藏身地,并且,他还笃定主人家不会发现。
他所要去的地方。
没错,就是文秀家。
之前,陈平安来过文秀家几次,虽然没有仔细转悠过,可他却知道,文秀家人口稀薄,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
所以,吴妈也好,文秀也罢,全都住在中院,前院环境不好,自然就空闲下来了。
陈平安觉得,自己只要在前院猫一下,直到快天亮再离开,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所以,当来到文秀家墙头后,陈平安先是飞速跳上了房顶,然后往前跑了十几米,待唬过中年人后,他又悄悄地退了回来。
中年人朝前跑了三十多米,抬头一看,陈平安又消失了,他没有着急,而是四处观察着房顶,等着这小子出来。
毕竟,这种情况,在路上发生了好几次,他早就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