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长老们......这是要死了?
叫他过来提前分遗产来了?
“啊什么,还不快伸手接着。”
妄邱鹴催促道。
柳琹眨眨眼睛,看着金光闪闪的一个木盒子,这才恍惚地伸手接下。
“这些都是给你一人的,不必大声宣扬,你一人好好使用便是。”
“这些都是长老们的心意,也不要再随意给什么人了。”
乔青补充了一句,视线落在柳琹脸上,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后者又是一愣。
心却沉了下去。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宗门内的高位者,为什么总是会选择偏心一个人。
宗门内那么多弟子, 为什么总是要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一个人!
哪怕受益者就是他,他也依旧觉得不公平!
这样大宗门的资源倾斜,本就不该如此!
托着木盒的手指,死死掐在了盒子边缘。
柳琹低着头,听着乔青讲话。
“......你要懂得诸位长老们的良苦用心,不是说不愿意你分给其他弟子,而是想让你尽快突破,虽说你这个年纪,又是半路入宗门,但能达到筑基巅峰者已是少有。可见你有仙缘。”
“你是一个乖巧的,在宗门这么些年,你是什么样的心性,我们都了解了。长老们愿意培养你,你可要好好把握,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待才是啊!”
柳琹依旧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只是在乔青说完后,乖顺地弯下腰去。
语气依旧恭敬:
“弟子......谨记。”
“好了,那你下去吧。”
“是。”
......
走出长老殿。
柳琹将东西收进储物戒指中。
他走出去几步,站在长老峰上的一块巨石旁。
视线忍不住又滑向另一个更高的山峰。
那里,有一棵常年被风吹着,导致长的歪歪扭扭的树。
这树虽然寻常。
这山虽然寻常。
但在他的记忆里,并不寻常。
当年,他就是在这个地方,见到了那个人。
彼时,他才十几岁。
因天赋卓群,被安柏长老看中,意外破格进入宗门,成为了当时十方宗内身份最小的弟子。
虽然十方宗早就有欺辱新人的传统,但因为五位长老对自己的看重,并没有人敢对自己动过什么歪心思。
后面,那五位长老对自己也并没有多上心,似乎还有点把他忘记的意思。
但是为了自保,他时常会来这长老峰,逛上一圈。
将那层假象维护住。
因此,自己也算是借了长老殿的势,保护着自己安稳度过了新人期。
自己最常待的,就是这块巨石上。
这地方比较偏僻,一般弟子没有敢在长老峰闲逛的。
这就便宜了自己,偶尔在这巨石上发发呆。
也就在这里,柳琹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好像已经被宗门所有人都边缘化了的一个人。
那一天,似乎也是一个阴沉沉的落日。
......
“轰隆——”
长老殿位置很高。
巨石面积又大。
足够柳琹在上面躺着的时候,还能看到一大半的天空。
此时,落日照在他身上。
雷声却是在另一半天空中炸响的。
他咬着随便薅来的一根狗尾巴草,牙齿细细研磨过去,品尝着微微发苦的汁液。
漫不经心地想:
“看这风向,雷云也只会落在宗主的峰头,飘不过来。”
“轰隆——”
雷更近了一些。
天空被云割裂开。
形成一半落日,一半阴雨的天气。
闪电劈开乌云的瞬间,被柳琹当作连续剧的动画。
在眼前一点点描绘着雷云的脚步。
柳琹闲来无事,计算着这雨会先下在宗主峰的哪一面。
视线晃晃悠悠,就这样突然定格在了一个点上。
那好像是一个人。
柳琹眨眨眼,猛地坐直了身子。
不对。
“就是一个人!”
只见十里开外的宗主峰面对自己的一侧,峰头边上的一棵歪七八糟的松树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很薄。
衣衫被越来越大的山风吹得高高扬起。
就算那人已经将衣袖全部拢起系好,通通裹在身上。
但柳琹依旧可以看出她细的过分的腰肢。
至于为什么能看出来是个女的......人的目光也是会自动找重点的。
“这人......在十方宗还营养不良啊?”
柳琹纳闷的喃喃自语。
要不是这人身上明显穿着弟子服饰,简直像是个偷溜进来的刺客!
“什么人啊?来这站着做什么?”
“一会儿雷劈身上就不得瑟了。”
“总不能是假装刺杀宗主,想着来找刺激的吧?”
柳琹自己嘟嘟囔囔起来。
见那人抓紧了树干摇摇晃晃,瞬间好奇心暴涨,直接坐直了身子,专心盯着她瞧。
雷云果然如预想的那样,冲着宗主峰而去。
随着雷云的接近,山风也大了数倍。
溜着边,狠狠地吹在那人身上。
松树大幅度地摇晃起来。
丝丝缕缕浅色的绿被山风卷着,吹向后面更深的深山。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风中丝丝的绿色便散去了。
那人却一点都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只是一手抓着树干,一手扒着石壁。
将身子紧紧贴在上面。
妄图用这样的行为,来躲避烈风。
“不是,御剑啊!”
柳琹急得狗尾巴草都掉地上了。
坐在原地抓耳挠腮的。
“御剑飞啊!这还没下雨呢,一会儿下起来,就不好控制剑了!”
这一半的天色已经暗下去了。
雨,随时都会来。
柳琹急得给自己头发抓的一团糟。
见那人依旧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气的他猛捶了几拳石头。
“不会不是剑修吧?”
“操,要真不是,那还真没法躲。”
“不行,这摔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就在柳琹琢磨着自己到底有没有本事,顶得住这烈风,独自过去救人的时候。
雨,来了。
不像是雨。
像是谁在天上泼了一盆水。
柳琹就没见过这样急躁的雨水。
似乎,要一口气下来一条河才罢休。
这雨势,换作是谁,都不能说完全没任何事儿地走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