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证据面前,推敲和猜测是没有意义的。
短短十天的时间,郝长兴能够掌握到这些线索,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
“长兴辛苦了,看来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是非常明智的决定啊。”李东沐笑道。
郝长兴腼腆的笑了笑:“这是应该做的,而且只是查到了一些浅显的线索,距离办成铁案还有很长的差距。”
“李书记,我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让您亲自去关注。但是有件事还是请您一定注意。”
“什么事?”李东沐问道。
“博州城市虽然不大,但是人际关系背景非常复杂,您知道金燕和谁是亲属关系么?”
听到这儿,李东沐顿时来了精神。
“谁?”
“博安县委书记苏润禾,两人是表姐妹,如果你见过金燕后就会发现,两人在神韵上还是有些相像的。”
“苏润禾?难道与牛守忠搭上关系,和她也有关系?”
李东沐脑海中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官场上有太多陆离光怪的事情,也有很多突破人伦道德的事情,所以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也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这是金燕经常挂在嘴边提起的么?还是你核查中发现的?”李东沐问道。
“前几天不是让我到博安县掌握县领导的动态么?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这个情况。”
“据我了解,金燕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到过她和苏润禾的关系。”
“而且两人相差七八岁,也没有人会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此刻,李东沐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要多了解,多关注博州干部的人脉背景了。
关于苏润禾,李东沐始终都没有将其作为值得信赖的人员,因为在市委副书记段晨光推荐考察中的10票他人推荐,有一篇就来自苏润禾。
由此可以得知,苏润禾与牛守忠是站在同一条路线上的。
而从组织部部长刘达那里得到的消息,苏润禾又是王刚极力培养的对象,因此这几个人的“小圈子”就很清晰的看出来了。
随着金燕的入局,李东沐对1·22事件的认识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认识,只是这层认识还蒙着一层雾水,让李东沐无法窥探其中的真实面容。
越深入,了解的就越多。了解的越多,真相就越发的扑朔迷离。
随着组织部部长刘达的调离,市委常委的职务就空缺了一个,如果补位产生的话,无论何时都会空缺出一个副厅级干部的职位。
这段时间,不少县区委书记都是蠢蠢欲动,而市长王刚更是在大会小会上毫不吝啬对博安县的夸奖,甚至还多次给了苏润禾露脸机会,原因就在这儿。
苏润禾也多次来找李东沐表露过想要进步的想法,也希望能够得到市委的推荐,因此没有拒绝的便接下了与矿产集团谈判的任务。
不过对李东沐来说,无论苏润禾能否打赢这个任务,他都不可能将其作为推荐人选。一是她并非自己的人,而且还站在对立面。第二就是他对博安县的工作并不满意,在拥有丰富矿产资源的同时,各项经济指标依然在算是处于最后一个方阵。
对苏润禾来说,唯一的优势就是年轻和漂亮。
“长兴,博安县的情况怎么样?”李东沐问道。
郝长兴摇了摇头:“博安县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据我所知,除了九矿以外,这二三十个矿产公司都掌握在博安本地人手中,他们为什么能够拿下这些资源,背后一定是有领导的介入和影响。”
“您提出的思路虽然不会影响这些公司的利润,但是财务规范以后,对隐藏在幕后老板的影响就很大了。”
“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要和头部的航空工业公司合作,人的贪婪欲望就迸发出来了,一定会以此为要挟,让政府作出让步。”
郝长兴的判断都在李东沐的意料之中,这也是派他去了解博安县情况的主要原因。
“书记,鉴于博安县当前的局面,有想法的人一定会向您提出要求,所以我觉得当前的情况很不乐观啊。”
郝长兴不愧是长期在反贪反渎职战线工作的老同志,对人性了解的是非常透彻。
李东沐冷笑一声道:“博安县的情况,只有让局面乱起来,我们才好开展工作。”
“长兴,这段时间就辛苦一些两头跑吧,博安县的情况应该在十天内就能结束了。”
随后,李东沐便作出了一个双手交叉的收割手势。
……
“王市长,我在盛京真是一点儿都待不住了,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结束培训?”
电话中,牛守忠正在疯狂的向王刚吐槽。
“老牛,若是我说了算,绝对让你现在就回来。”
“不过你不在博州也并非都是坏事,你不知道李东沐在常委会上有多么的嚣张,不仅将我们一番侮辱,而且还对干部调整进行了要求,说白了,就是要自己独揽大权!”
电话那端的牛守忠听过以后更加的坐不住了。
“市长,听您这么说,我更应该回去了。市纪委是有同级监督的职能的,只有你我二人联手,才有可能让李东沐无法一手遮天。”
“若是我再不回去,恐怕纪委就要把我给架空了。”
“周国豪说已经和省纪委沟通好了,不过李东沐就是不让他回去,你说这不就是再对纪委内部进行干预么!”
“而且现在的培训真的是太折磨人了,不仅要全程吃住在里面,即便是外出请假也有时间要求,晚上更是不能在外面留宿,你说我怎么就赶上了这史上最严格的一次培训呢。”
牛守忠依旧对前两天的“约会不得”再发牢骚。
王刚不想听牛守忠这些牢骚,于是便说起了他们的计划。
“老牛,想要翻盘把李东沐弄走,唯一的手段就是重要岗位都是我们的人。”
“听说刘达马上就要调离了,如果组织部部长是我们的人,市委书记的权力是不是就大大削弱了呢?”
牛守忠听后沉思了片刻:“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