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旭村。
清晨,一缕朝阳的光辉刺破云层。
在别人家的媳妇姑娘抱着木盆去村头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殷琇语抱着一只木盆往后山走去。
她一个人住在村尾的一间小木屋,做什么都是独来独往,住在村子里十几年,也少和其他人有太多的来往。
这样的生活方式与她的性格没有关系。
是村子里的人待她态度不好,常常对她会有言语嘲讽,殷琇语才习惯于做什么事情都一个人。
之前为了有地方洗衣服,就算知道会有人当着面说她不好的话,也只能忍着。
但现在不需要了。
上次上山找野菜的时候,殷琇语发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距离上比不上村头的河近,水流量也比不上村头的大河,可她宁愿多花些时间体力,也要尽可能地远离村子里的那些人。
“我记得上次做了标记的,对,就在这个方向。”
殷琇语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大树,根据上次留下的标记,很顺利地找到了那条小溪。
她几步走近,将木盆放下,拿出皂角开始洗衣服。
山林里的溪流清凉,又有清脆悦耳的鸟叫声陪伴,殷琇语一个人洗衣服,也不觉得孤单无聊。
现在正是快入夏的时候,天气隐隐有了些热意。
殷琇语洗完衣服,也没有立刻下山回家,将双手放进溪水里,任由清凉的水流滑过指尖,心情愉悦地小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不知什么东西滑过指尖,带来一点黏意。
她下意识低头,看到水流里的一团阴影,有些惊讶:
‘好像是鱼?’
是鱼的话——
她有好些时间没有去镇上,又不怎么与村子里打渔的人交换东西,也是有一些时间没有吃到鱼了。
如果能够在这儿抓到一条鱼,回去也能解解馋。
想着,殷琇语就朝着阴影的地方抓去,竟然真的抓到了一条鱼。
这条鱼还不小,有她的小臂长。
将鱼抓起来的时候,殷琇语还很有些不可置信。
她也只是想想呀,鱼游得那么快,自己怎么会真的抓到。
难道是这条溪流里的鱼没有人抓,比较傻?
殷琇语想着,手上动作没有停,在旁边拔了几根草变成草绳,将鱼穿起来方便一起带走。
将草绳穿过鱼鳃时,她才看到这条鱼身上竟然有些血痕。
‘原来受伤了,才那么容易被抓的。’
刚升起这个念头,下一瞬就被打消。
她提着鱼站起身,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岸边,躺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红衣服,身上某些地方的眼颜色却是比衣服的颜色更红。
在深红衣裳的下摆,草叶都被染上了颜色,被风吹得摇摆时,偶尔沾在水面上,又带走一片红。
想来,鱼身上的血痕就是来自于他的身上吧。
流了那么多,鱼的身上还能有,那人身上受的伤绝对不可能轻到哪里去。
殷琇语是不想沾染是非的。
但就凭着他身上那样大片的血迹,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渔旭村靠河吃饭,水产丰富,对于山上的野菜野果什么的并没有多在乎,三五天才会上来一回。
如果自己走了,他有极大的可能就会失去最后的活命机会。
殷琇语到底心软,还是将水盆和鱼都放下,朝着男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