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设法
章氏心中重石总算落地，欢喜催促老昌王，“王爷打算何时进宫见陛下呢？宜早不宜迟，不如早早进宫，以免夜长梦多。”
老昌王又开始捋起长须了。
妇道人家就是见识短。
如此好事，怎能着急呢。
笑道：“利器需要用在最好的时机，现在进宫，仅仅只是圣上知道而已。”
而他要的，是全上京所有高门大户皆知，卫二小姐身带娘疾，子嗣有碍，不可聘为大妇，
而他本是天生的阉人，无子嗣传承，到那时候他再出面纳下卫二，谁人可拦？
即便是他那好侄儿凌王有心想阻止，也得问问圣上。
皇家子嗣何其重要，圣上是绝不会看着凌王为了一个子嗣有碍的女子，同他这个王叔作对？
章氏也觉胜券在握。
眉梢带喜的她起了身，给老昌王福了礼，由衷恭贺，“那妾身便等着王爷的大好消息了。”
阿弥陀佛。
菩萨保佑老昌王一定要将这桩婚事搅黄。
有个孽障已让她万分头痛，再来一个王爷，那她以后的日子当真是暗无天日了。
很快，章氏便去后院寻音姐儿。
告退时，章氏眸波含笑轻睨了卫文濯一眼，方由婆子领着去了后院。
卫文濯心领神会。
正好，他手头的银子也使完，需得找她要些银钱才成。
章氏走后，卫文濯同样祝贺老昌王，“恭喜王爷，这回定以让王爷如愿。”
“若真是如此，确实能阻止赐婚。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需要派去人宁苏暗访才成，最好有人证。”
“有了人证才好对质，其次，还需要章府一份证词才成，两桩要事，需得寻一个可靠、稳妥的人才成。”
老昌王也学聪明了。
这次，必须得万无一失才成。
绝不能再让卫二小姐脱身。
卫文濯道：“王爷若不嫌弃，小的愿前去宁苏。”
老昌王摆手，“不可。春闱乃关乎你前程的大事，你留在上京好好温书。靖宁侯世子朱晌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此人也是个吃喝玩乐无不精通的纨绔，宁苏又是金膏脂粉的好地方，他啊，必定要愿去走一趟。
老昌王既有人选，卫文濯没有再自荐。
他也确实想好好温书，争取春闱中进士。
唯有中了进士，才有希望将母亲从祠堂里风风光光接出来，也有希望让嫡妹重回卫氏族谱。
又与老昌王论了几句道，卫文濯方退出花厅。
回到他在老昌王府里的小院后，卫文濯想了想，招来冬生。
小声吩咐道：“你去垂花门找一个叫含香的杂洒丫鬟，让她去音侧妃的院里等着，见到章夫人后，请章夫人过来。”
冬生眉色不惊应下。
如今卫文濯身边也唯有冬生一人可信、可用。
老昌王倒也点了几个小厮、丫鬟给卫文濯，寄人篱下卫文濯却不太敢用，有些私下办的事儿，唯心腹知晓便成。
章氏这会儿已经在音侧妃的映红院里。
见到音侧妃养到白净有气色，连身段都长了些肉，章氏总算是放心。
牵住音侧妃的手，章氏道：“唉，婶婶还担心你在王府受亏待，如今一见，便放心了。”
“婶婶真不必为我担心，王府待我是极好的。”
音侧妃眉飞色舞地说着，“王爷说以大后把我当着闺女养，等他成仙后，再送我嫁妆，让我风风光光再嫁呢。”
“婶婶，我是因祸得福，如今住在这映红院里，可比住侯府更让我自在。我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谁敢让我不顺心，直接发卖便成，无人敢说什么。”
“还有王妃，啧……”
提到在王府里出家的昌王妃，依旧还梳着姑娘发髻的音侧妃是一脸的不屑，“除了吃斋念佛，王府里的事儿是万事不理。”
“王爷与我说，他也不爱去见王妃，年老色衰，多瞧一眼都能减寿一天。王爷就爱到我院里坐一坐，与我讲讲得德成仙的好处，我也爱听，就是有时候听着……”
说着，说着，音侧儿面露尴尬，有些难以启齿了。
身为过来人的章氏一眼瞧出里头的猫腻，心里不由一梗。
“音姐儿，老昌王已年老，你，你万万不能动心啊。”
天爷啊。
一股老人味的老头，如花似玉的音姐儿可不能真同老昌王配成夫妻啊。
音姐儿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我没有……是王爷……王爷时常领着一些俊秀儿郎，与我一道……一道听……听……双修。”
她一个姑娘听到面红耳赤。
偏地王爷说道法自然，无须羞涩。
章氏整个人都愣了下，“让你……和一些俊秀的儿郎，听……双修？”
“是啊，王爷说这些儿郎日后都要随他一道飞升，婶婶，我……我也不知为何，每次听到王爷说飞升，我心里便慌得厉害。”
“还有……王府里还有一处七层高的楼阁，那处是王爷论道的地儿，也是王府的禁地，可不知为何，有两次夜里头，我似乎听到有女子的惨叫声……”
大半夜里传出来，很是骇人。
她又不敢问，更不敢打听，一直憋在心里头，憋得难受极了。
章氏也听到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半夜三更听到女子惨叫声，瘆得人心里慌。
“莫慌，权当不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成。”章氏低声说着，“王爷视你为亲女，你便安安心心住着，映红院外头发生的事儿，一概不管、不理。”
音侧妃频频点头，“好，音儿记下了。”
章氏又叮嘱几句，便没有再多留座。
也不知为何，她自听到音姐儿说半夜能听到女子惨叫，心里头也是跟着慌得厉害。
后背更是阵阵发凉，好像有什么脏东西贴了过来。
阿弥陀佛。
应该是她多想了。
片刻都不想留的章氏匆匆出了映红院， 正要上抄手游廊，一名婢子走到她跟前。
“夫人，卫大爷有请。”
正是丫鬟含香。
章氏见卫文濯在王府里还有婢女替她传话，心里头不由冷笑数声。
看来，她这个好侄子凭着好皮相，处处有女子替他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