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戒 作品

第七二七章 今年不顺啊!

    小道士被废的惨嚎声,还没有完全消散时,龟丞相便双眼一花,只见到一只神光充盈的大手,凶猛至极的奔着自己的面颊抽来。

    一个外乡人,竟敢与我动手?!

    这……真是反了天了啊!

    龟丞相心中羞怒至极,也感受到了那呼啸而来的巴掌,散发的神异气息过于恐怖,星源之力就如江河一般丰沛,且肉身之力竟有巨物压顶之势。

    这乃是三品巅峰神通者,才配拥有的神能威势啊,绝不可力敌。

    “翁!”

    他登时运转星源护住已身,脚踩仙澜宗寻常的“腾转步”,动作极为平庸的想要躲开这一巴掌。

    却不料到,那巴掌却快如闪电,且散发的气息也如泥潭一般,笼罩住了龟丞相的身躯,令他抽身受阻。

    “啪!!”

    一声极为清脆的耳光,自刑家大院内响彻。

    一掌落,那同样身为三品的龟丞相,竟顷刻间崩飞数颗牙齿,左脸颊血肉模糊一片,且肉身横飞十几米远,脑壳、后背,与屁股等部位,就像是皮球一般,连续在地面上重重砸击了六七次,才狼狈不堪的停滞下来。

    小怀王一个大鼻窦,打的龟丞相双眼迷离,神念恍惚,趴在地上反应了半天,就好似断片了一般。

    这一巴掌,也令整座刑家大院静谧无声,明泉瞪着眼珠子,甚至一度以为突然出手的任也,只一个耳光就将龟丞相抽死了!

    石亭旁,任也目光冰冷至极的瞧着龟丞相,心中怒意升腾,并没有任何解气之感。

    他自成为神通者以来,见过的坏人并不少,比如七家镇的蒋老爷,要给亡女娶阴夫的王老爷,还有不老山的韩婵,观风等人,这些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那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狠角色。

    但若论谁更恶心,谁更下作,谁更令人恨的咬牙切齿,那这些人加一块也不抵龟丞相的一根汗毛。

    这王八蛋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真正的小人,什么叫真正的败类,他虽神通平庸至极,可却只在黎民人间兴风作浪。他就像是阴暗社会中的流脓之处,专门挑那些已经被残忍生活,压的喘不过气的人家欺负,就与那些勒索重病患者;专门诓骗救命钱,完全没有底线的败类一样。

    也正是因为有这种人的存在,这个生灵涂炭,乌七八槽的九黎大陆,才会是现在这副德行。

    “你……你这外乡人,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吗?!”

    旁边,另外一位中年道士,目光惊惧的瞧着任也,声音颤抖的呵斥了一句:“你你……!”

    “狗东西,此间吃了豹子胆的,也不只他一个!”

    “轰!”

    储道爷一步窜起,单手轮着白玉棍,耀出数百道棍影,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去:“道家有你们这群败类,真的是令人蒙羞!!”

    “嘭嘭……!”

    数百棍影,绵密如暴雨,那两位资质更加一般的仙澜宗道士,虽已极力运转星源之气,但还是如被无数弩箭扫射一般,在辊影中鬼哭狼嚎的惨叫着,直到肉身崩裂,彻底血肉模糊的昏死了过去。

    地面上。

    龟丞相双眼迷离,抬手一摸疼痛裂开的嘴唇,像条老狗一般吐出一大口鲜血,不可置信的摇头道;“反了,这……这真是反了。”

    “贫道要禀告宗门,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他捂着嘴,表情扭曲的吼着:“快,快去通知城中潮龙卫,快……!”

    “不开眼的废物,还叫?!”

    “轰!”

    寅虎一跃而出,腿部便荡起一阵清光,只引动狂风之力,一脚便蹬向了龟丞相的脸颊。

    “嘭,嘭嘭嘭……!”

    比龟丞相脸颊还要打的虎脚,只一个蹬踏,便再次将死狗一般的龟丞相,踹的滚地十几米远。

    “啪!”

    爱妃动用阴阳二气,横空凝聚出一道掌印,就宛若接力一般,还不待龟丞相的身躯停稳,便一掌印就拍了过去。

    “咚咚……!”

    龟丞相滚地而走,衣衫破烂,血肉模糊的再次回到了任也的脚下。

    “狗东西,滚远点!!”

    任也猛然抬腿,双眼厌烦至极的将其又踢到了储道爷的身旁。

    “叫啊,你在叫啊!这会怎么不提你那强大的宗门了?敢威胁道爷?弄急了,道爷给你祖太奶刨出来,送到窑子里当盆栽去!”

    储道爷踩着对方的脸颊,狠狠剁了几脚后,又用脚尖将其肉身挑飞,嘭的一声,一棍子抽出。

    “别……别打了,莫要在打了……!”

    龟丞相彻底怂了,不停的大喊着求饶,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几个外来人胆大包天,真就是想要当场踢死他。

    他本就是一个资质平庸,靠着一些手段和努力,才侥幸进入仙澜宗的一位杂役弟子。此刻又哪里经得起这么多人的蹂躏,他在凡人面前引以为傲的神通者手段,此刻却连一丁点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别……别杀我!”

    龟丞相被抽打的浑身有数处皮肉都已外翻,且一口牙齿也被打掉了大半,口中含糊不清的哀嚎:“我……我不收他作为弟子便是了。”

    不远处,那两位军中头目,心中是既焦急又不敢大声哔哔。

    他们都已看出来,眼前的这群外乡人,绝非善类,自己若是出手帮助龟丞相,那搞不好也要挨一套脱神化凡,星核碎裂,彻底沦为废物的小套餐。

    可若是不管,这龟丞相要是被踢抽了,那仙澜宗一追责,他们这两位同行之人,那自然也逃不了干系。

    “住手,别打了!”

    那为先前还算厚道的军中头目,先是假模假式的喊了几声,随后便跑到明泉身边,拔刀低声道:“这些外来人……不懂规矩,你还不懂吗?若是仙澜宗的人死在这儿了,那此仇无解,尔等全要被连坐!”

    明泉眉头紧锁,心说:“这几个货的脾气,俺是知道的啊,但俺劝不住啊……!”

    “快,让他们住手!!此刻人未死,还有缓和的余地!”军中头目再次咬牙提醒了一句。

    就在这时,明泉还没等出言回应,那一直扶着儿子冷言旁观的春娘,却非常懂事儿的起身,立马冲任也喊道:“子贵兄弟,教训一顿便是了,莫要杀他,快快住手!”

    按照任也的性子,他肯定是想弄死这几个逼的,但此刻春娘开口,他却不好在执拗行事了。

    这里毕竟不是迁徙地,更不是蓝星,惹出大祸,那是要牵连他人的。

    “嘭!”

    任也一脚踢飞烂泥一般的龟丞相,脸色阴沉的呵斥道:“滚!!”

    两位军中头目,见这群人不在动手后,心里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们立马跑过去,搀扶起已经满口无牙,且神志不清的龟丞相,回头瞧着明泉,情商拉满道:“这几日城中不太平,戒备极为森严,若外逃,则必死。”

    说完,两人连搀带扶,十分费力的架着几位道爷,立马灰溜溜的离开了刑家大院。

    这群人一走后,明泉便愁云密布的开口道:“完了,要出大事儿了!四位仙澜宗的道士,一位被废,三位被打成一滩烂肉。这不出一个时辰,可能连大泽乡都要被围困。”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明泉婆娘吓的瑟瑟发抖,面颊惨白如纸:“带了我们走,这倒还好,可若连孩子也被押去城中,那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听说……听说城中潮龙卫审讯之时,可是完全没有人性的。”

    “不行,趁着仙澜宗其它的道士还没来,我要去城中找一些熟人说情。”明泉此刻已经酒醒,脸色非常郑重的扔下一句,转身便要走。

    不远处,任也瞧着院门口,目光很是凛冽。

    他一向是平常不惹事儿,但遇事也不怕事儿的人,此刻虽然是一处危机重重的陌生地域,但他既然敢动手,心中自是想好了退路。

    先不说这一趟,他手中带了不少保命之物,只说,那真正要开刑山的人,却是白条鸡前辈。

    前辈取完神药便会来,所以任也本想劝劝春娘一家,暂时离开大泽乡,与大家稍稍躲避一下。

    他仔细斟酌半晌,转过身,便想冲着春娘开口。

    不料到,春娘却抢先了一步:“明泉兄弟,你不需找熟人说情,我先去一趟城主府。切记,若是一会来人,大家万不可在反抗,只需跟着走便是了。”

    她从容自若的表情,让心里很是紧张的明泉等人,也稍稍松了口气。

    “嫂嫂,你在这城主府中,能说上话?”

    “不好说,但我可以试试。”春娘回了一句后,便再次看向任也:“子贵兄弟,万不可在动手了。”

    “好。”

    任也没有多言,是郑重点头。

    “你们且与几位叔伯待在一块,不要乱跑。”春娘特意叮嘱了一下五位儿女,便迈步匆匆离开了家中。

    一群牛鬼蛇神,目送春娘离去后,竟又自顾自的落座。

    “来来来,接着喝。”老刘摆手招呼了一声。

    “这吴道爷在一众废物之中,怕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啊,连一丁点还手之能都没有,哈哈,打的过瘾。”寅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且眼神豪放的瞧着阿无,疑惑问道:“你……你是已提前知晓,自己此生难以开悟吗?”

    刑无愣了一下:“回叔伯,父亲确实这样说过。”

    “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储道爷甚是不解:“我观你刚刚被灵气灌顶时,肉身的承受之力,竟堪比二品。你若不能开悟,引星源滋养肉身……那又如何能达到这个层次呢?这早已超脱凡人的极限了啊……即便是小怀王,目前也就是二品肉身的能耐啊。”

    “这……当真不可思议啊,你平常是如何苦修肉身的?”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窍门。”刑无挠了挠头,表情认真的回道:“父亲传授过我一本古法炼体的典籍,巡猎队中有一位前辈,也很照顾我,传授了我一些炼体之法。我只跟着做,平常勤快一些,便是现如今的状态了。”

    “没有特殊秘法?只随便练练就二品了?”老刘眨了眨眼睛,偷瞄了一眼任也道:“你这不是打怀王义父的脸吗?他一节课耗费三十万星源,搞了这么久,也就跟你一个水平!真是天赋上的差距啊……!”

    任也并没有理会老刘的嘲讽,只瞄了刑无一眼,轻笑道:“除了天资外,这人生在世,终归是有一些不能与讲的机缘的!我说的对吧?阿无?”

    刑无闻言一怔,咧嘴回道:“这话对!!”

    “来吧,别跟人家孩子刨根问底了。”任也岔开话题:“来来,赶紧吃,不然这肉都凉了。”

    “咦,这猪肉紧实弹牙,好好吃哇!”爱妃用袖口遮口食肉,细细咀嚼下,竟被肉香的双眸泛起了小星星。

    旁边,明泉看见这群人吃吃喝喝,宛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后,心中十分无语:“我说诸位这心……也忒大了吧?!真就不怕仙澜宗打上门?”

    “干都干了,怕有个卵子用啊?更何况,老子踏马的活到今天,什么场面没见过?!数十万的人攻城之战,只一息间,这冲锋前路上就是尸体。与其相比,仙澜宗有算个鸟啊。”老刘骂骂咧咧,模样洒脱道:“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拿命搏!来,喝!”

    明泉本就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他一听老刘这么说,顿时也有点热血沸腾:“刘兄,说的对啊!踏马的,咱每一次的秘境游历,不知要碰到多少次游历!生生死死而已,纠结个蛋啊!来来,干!”

    “叮当!”

    众人闻言,便撞着酒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完全不在提刚刚的事儿。

    明泉的婆娘见到这一幕,扶额无语,眼巴巴的心道:“俺男人本来就不算聪慧,若跟这群胆大包天的人,整天在一块厮混……那明日饮点酒,怕不是都敢抢城主……唉!”

    大约半个时辰后,大泽乡中马蹄声急,大地震颤。

    五百潮龙黑骑,带着十几位仙澜宗的道长,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刑家大门前。

    “是何人伤我仙澜宗的弟子?!”

    一位道士悬空而立,直接散发出了四品神通者的气息。

    任也略微扭头,心中想起春娘的话,便起身道:“我伤的!”

    “好胆色!敢承认就行!”

    那道士挑眉道:“院中之人全部带回城内,交由城中刑部审理!”

    话音落,身着黑甲的兵丁,一股脑的冲进了院落之中,将任也等人,以及一众孩童包围。

    紧跟着,那群兵丁想要用缚龙索,将任也等一众孩子五花大绑起来,但储道爷只略微散发了一丝气息,便将兵卒推远。

    “若想跑,道爷我就不会留在这儿了!不用锁我,我他娘自己的会走!”

    话音落,储道爷猛然抬头,双眸涌动着毫无畏惧的神色,腰板笔直的瞧着那位四品,散发着浓烈的战意。

    “哈哈,好好好!我倒要看看,到了城中之后,你还能否像现在这般硬气。”那四品道士目光充满俯视的回了一句,便召唤兵丁,将所有人一同带离刑家大院。

    ……

    又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左右,任也等一行人,在兵丁的押解下,一同走入了潮龙城的府衙。

    众人刚刚进入刑部衙门院内,便听到里间传来,龟丞相杀猪一般的阴森吼声:“天寒师伯!!!为我杀了那……那年轻的小子!将他碎尸万段!”

    领路的四品神通者,只轻吩咐道:“叫城中刑部主官前来审问,贫道亲自坐殿旁听。”

    “是。”一位军中百户抱拳回应后,便迅速去叫刑部主官。

    那约摸着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四品神通者,慢慢转过身,目光阴沉的看向了任也,轻声询问道:“就是你伤了吴海?”

    任也目光淡然的瞧着他:“是!”

    “你知道,上一位在仙澜五城,伤我门人的神通者,下场如何吗?”那四品神通者,目光戏谑的瞧着任也。

    “不知。”任也摇头。

    “要碎三魂七魄,神念崩裂而死。”那四品神通者目光倨傲的瞧着任也:“不论是谁,你出自何门!!在这仙澜五城中,都没人能救你!”

    “哦。”

    邢房偏殿内,被人抬回来的龟丞相,浑身一动不能动的躺在床榻上,咬牙切齿道:“给……给我快服丹药……我……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被抽筋扒皮,魂碎而死……快!”

    ……

    城主府宅。

    一位穿着打扮有些奇异的青年,迈着过于沉稳的四方步,自“出恭方便”的官房中走出,且身后还跟着四位贴身伺候的婢女。

    这位青年叫龙玉清,今年二十五岁,正是此地掌权的潮龙城城主。

    与外人想象的不同,这潮龙城主,既不是一位垂垂老矣的政客,也不是一位大腹便便,生性残忍的暴君;而是一位瞧着唇红齿白,模样十分潇洒的年轻人。

    他五官生的极为标致,双眸明亮,鼻子高挺,剑眉入鬓,皮肤白皙,论姿色,他甚至可以去白马会所当一头牌。

    只不过,这龙玉清虽生的俊俏,可在穿着打扮上,却有些特立独行。

    他穿着一件绣有五爪金龙的华服,乍一看平平无奇,只像是一位血统纯正的皇族后裔,可若是细细打量就会发现,此人脖颈竟挂着道佛两家的开光法宝。

    一条金刚杵,一柄很小的桃木剑,一面婴儿巴掌大的佛光镜,还有一尊怎么看都很别扭的三清铃……

    这道佛两家的法宝,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开光法器,但如今却都被他挂在了脖子上。这乍一看,他不像是一位城主,而更像是一位脖子上挂货的波斯商人。

    除此之外,他右手上还戴着一串佛珠,左手上把玩着一枚刻有繁杂道纹的玉佩……

    总之,他身上细细数来,竟足有二十多件趋福避祸,祈求吉祥的配饰,活像是佛道融合,一同在他身上开展览会一样。

    龙玉清不光身上带着各种祈福配饰,就连他所处的大殿之中,也是道符满天飞,佛经不停吟的景象。

    不管是谁,只要抬眼一看,就能见到祈福之宝,整个殿内的氛围,着实有些过于吉祥和极端了。

    外人都言城主生性过于谨慎,但这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今年找高人算过,自己要逢一大劫,所以就把自己住的地方,搞的跟个超度现场似的,意求这一年能顺顺当当的,平安吉祥。

    龙玉清慢步走出如厕的官房后,便不满的开口道:“清晨我便吩咐过,今日南方是煞位?尔等为何非要把官房放在房南呢?是想咒我方便时发生什么意外吗……!”

    “禀告城主大人,奴婢早晨高潮不退,休息了半日,奴婢并不知晓……官房不能设在屋南!”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龙玉清神色无奈的摆手催促道:“速去调整。”

    “遵命!”

    女婢立即回应一声后,便急匆匆的跑向回廊,大喊道:“快快,把城主大人的尿盆端到房北面去……!”

    殿内,另外一名婢女轻声提醒道:“城主大人,今夜夫人邀您回宫休息……!”

    “不去,我算过了,今日此穴不详。”龙玉清立马摆手道:“我去祖宅住一夜。”

    “……!”

    婢女无言以对。

    “踏踏!”

    就在这时,城主府的鲍管家,一路弯着腰,急匆匆的来到了殿内:“少爷!大泽乡出事儿了……!”

    “何事?!”龙玉清一听出事儿了,便瞬间双眼锃亮,既像是很抵触,又像是期待多时,总之看着很矛盾。

    “是这样,仙澜宗的吴海道长,前去大泽乡……!”鲍管家的语言能力颇强,只用了片刻的时间,就将整个事件的过程以及重要之处,如实的讲述了一遍。

    龙玉清一边饮茶,一边心不在焉的听完鲍管家的叙述,便摆手吩咐道:“既是仙澜宗的道士吃亏了,那就让刑部衙门严办吧。按照律法,处死那群行凶的外乡人,而并未行凶的本地人,判以没收全部家财的处罚便可。”

    “老爷,这会不会太重了?毕竟那群外乡人足有六个……!”

    “今年不顺,没必要得罪仙澜宗的人,哪怕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龙玉清再次摆手:“那道士要面子,那本老爷给他便是!”

    “遵命,老奴这便边吩咐刑部主官的人。”鲍管家回了一句后,转身就要走。

    龙玉清心情还算不错,本想哼起小曲排解欢愉之情,可一想到,过度用嗓子可能会令喉咙肿胀,有无法呼吸的危险,所以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鲍管家一路小跑,直奔门外而去。

    就在这时,龙玉清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喊了一句:“你且等一下!”

    “怎么了,少爷?!”鲍管家回头。

    “等等,你刚刚说……那什么狗屁吴道长去的人家……是大泽乡的刑家?家主叫刑宏?!”

    “没错啊!”

    “哦……!”龙玉清听到回应后,脸色顿时变得复杂了一下,并轻声呢喃道:“他去的是春娘家啊!”

    话音刚落,院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有一女人,离正殿很远的喊道:“府中春娘,有要事儿求见城主!!还望城主开恩!”

    鲍管家愣在原地,立马道:“我去打发了。”

    “不……!”

    龙玉清表情更加纠结,手指不安的在桌面上敲动了几下,轻道:“我曾欠春娘一个人情,且一时喜悦激动下,曾发誓许诺,日后可帮她办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儿。”

    “今年不顺,若是食言,或可遭天谴啊,这可太危险了……!”

    鲍管家听到这个理由,大脑瞬间宕机,根本不敢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且叫春娘进来吧。”龙玉清开口。

    ……

    大约一刻钟后。

    春娘站在殿内,话语详尽的将整个事情讲了一遍,并强调道:“并非是我恩公等人,以神力乱法,而是那吴道长欺人太甚。我长子开悟不成,他便想抓我幼子返回宗门……城主,夫君刚刚亡故,且幼子不足六岁,他若成为了神通者,被强行召入秘境,这与主动送死有什么区别?!”

    “春娘,恳请城主大人能为我做主!!来世当牛做马,定当报还。”

    她言语清晰,不卑不亢的行礼恳求。

    龙玉清瞧着她,言语平淡道:“那外乡人不知本地的仙澜宗是何等地位吗?即便那什么道长……做事儿过分了一些,那也不能出手挑战仙澜宗的颜面啊!”

    “这些外乡人,到底有什么底气如此行事?又有何背景啊?”

    春娘斟酌再三,躬身抱拳,话语简短的回:“恩公有何背景,我也不便打探。但乡中同行返回的人却说……恩公之上,有诸多白衣长辈庇护,迁徙地的古潭秘境一战中,他部分长辈曾出手……!”

    “而后呢?”龙玉清问。

    “而后,六位白衣长辈亲临古潭秘境,镇压一切敌。”

    “哦。”龙玉清端起茶杯:“那也不就是六位神通者而已吗。”

    “没错,只不过,那六位神通者——都是六品。”春娘一字一顿道。

    “噗!”

    一口茶水喷出,龙玉清表情有点呆滞:“哦,哦哦……原来如此。那此人确是有些背景啊。”

    他眨着眼睛,心中暗叹道:“果然,今年真是不顺啊……一个微不足道的开悟之事,竟令我身处三重危险之中啊……!”

    第一重,食言之威。

    第二重,仙澜之劫。

    第三重,白衣弟子之大难。

    若不处理白衣的弟子,那便会得罪仙澜宗的人,可若是将这外乡人处死了,等回头仙澜宗的臭道士滚了,人家宗门突然降临此秘境,向我要人……

    踏马的,今年真是不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