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准点抵达江城。
熊佳琼派了手下业务经理前来接站。
明知道车子只有四个座位,但张祎仍旧礼貌性向金成哲发出了邀请,不出意料,得到了金成哲更加礼貌的婉拒。
江城是华中地区最大城市,无论是人口数量,市区面积,又或是经济总量,都是彭州的数倍之多。
好在熊佳琼预订的酒店就在江边,距离火车站并不远,车子开过跨江大桥,再走了差不多两里来路,便到了目的地:
香格里拉大酒店。
可以说是国内五星级豪华酒店最顶级的存在。
何霞走进那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时,顿时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在酒店总台再看到房间牌价时,更是不由产生了一股自卑情绪。
她累死累活一个月,挣到的工资居然只够在这酒店住一晚,而且还是这边等级最低的标准间。
张祎环视酒店大堂,却没看到推广会接待台,于是向那业务经理问道:“你们公司邀请来的客户不住在这边吗?”
那业务经理颇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道:“我们华中大区的业绩不太好,申请不下来那么多经费,所以就安排在了华中医院附近的江豪酒店了。”
张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办理好入住手续,那业务经理将张祎二人送上了楼。
“祎神老师,您先休息片刻,七点一刻,我在三楼陪您用早餐,用过早餐咱们直接去华中医院,推广会八点半开始,您的演示手术安排在了第一台,十点钟开始。”
这类推广会一般都会安排两台手术,两台手术若是由一個人来完成会显得有些单调,因此,熊佳琼还请来了她原来科室的大老板,魔都花山医院妇产科科主任范天明教授。
说起这位范教授,跟张祎老妈还有段故事。
想当年,熬到了三十二岁才晋升为主治医的邝慧瑾得到了外出进修的机会,她原本选择的便是魔都花山医院,可去到那边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后来又重新找关系去了帝医三院。
那一年,范天明三十五岁,拿到博士文凭的同时,还晋升为了副主任医师,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自以为光彩耀人魅力十足,只要随便勾勾小拇指,那些个来自于基层医院的年轻女医生必然会投怀送抱。
结果,却被邝大主任一正一反两巴掌扇的差点得了抑郁症。
忘事久已,不提也罢。
再说了,这事还是好几年前柳支行长喝多了显摆给张祎听的,存在酒后吹牛逼的嫌疑,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
张祎本不想做头一台手术。
人家范教授好歹也是个国家级医咖,号称妇产科南派领军人物,连帝医三院的姜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他张祎作为晚辈,理当尽量尊重。
因而,张祎的想法是让范教授做头一台手术,他先观摩一下其水平程度,然后做出适当调整。
但范教授却不肯早一天赶到江城,只答应熊佳琼于当天乘坐六点一刻的头班航班飞过来。
魔都飞来江城需要两个小时,只要不遭遇恶劣天气,头班航班一般不会延误,饶是如此,抵达江城也要到八点多。
再从机场赶至医院,怎么着也得到十点半以后。
熊佳琼也是没办法,只能将第一台手术安排给了张祎。
这就给张祎带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这台手术,他是该放开了手去做,还是该悠着点去做。
放开手,肯定会伤及熊佳琼前老板的颜面,而悠着点,又担心起不到轰动效应。
当时在电话中,熊佳琼面对张祎提出的这个问题,足足犹豫了零点零九秒,才咬牙选择了前者。
商人追逐的只是利益,职业经理人看重的唯有业绩,至于前老板范教授的颜面……呵呵,他老人家若是不开心,也只能拿华东区撒气,关她熊佳琼的华中区卵事。
香格里拉的自助早餐非常丰盛,有中式早点,也有西式早餐,何霞吃的蛮开心,但张祎却只是随便吃了几口。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吃了二十多年彭州早点,别的地方的早餐花样,怎么都提不起张祎的食欲,包括南粤广府的早茶。
吃过早餐,乘车赶至华中医院时,刚好八点半。
推广会刚刚开始,熊佳琼正在做开场感谢致辞。
张祎等了几分钟,熊佳琼作为公司代表做完致辞,下台看到张祎,连忙迎了上来。
见到陪在张祎身边的竟然是一位年轻姑娘,而非邝大主任时,熊佳琼微不可见皱了下眉。
“车上休息还好不?”
张祎撇了下嘴,应道:“一般般,做了一夜的梦,一个女劫匪盯上了我,非要劫我的色,我哪里肯依,跟她搏斗了一整夜,可把我给累惨了。”
熊佳琼早已习惯了张祎的各种玩笑,听了这话,只是附和了几声笑。
可一旁何霞听了,也不知怎么回事,面颊上居然悄悄爬上了两朵红云。
熊佳琼又问道:“你不是说邝主任要跟你一块过来吗?”
张祎长叹一声:“邝主任这个人啊……唉,一言难尽呐。”
熊佳琼反倒显得有些开心,咯咯咯笑了好几声。笑够之后,才对何霞道:“我见过你,你叫何霞对吗?你今天可真漂亮。”
何霞颇为羞涩回应道:“熊经理更漂亮。”
演讲台上,此刻狼牌公司的产品经理已经开始了新一代狼牌宫腔镜的特点介绍,本着学习目的而来的何霞明显有些分神。
张祎指了指会场后排的空座,体贴对何霞道:“产品介绍完之后,还会有两名专家介绍手术心得并分享临床病例,这些对你来说都挺重要,你就安心坐下来听讲吧。”
安排过何霞,张祎再安排熊佳琼:“你也不用专门陪我,这么多嘉宾,有你忙活的呢,让赵经理带我去手术室就好了。”
张祎所说的赵经理便是一早接站的那位狼牌公司华中区业务经理。
华中医院面积很大,完成二期扩建工程的附院,仍旧赶不上人家的三分之一,上一世一五年左右,张祎曾来过这边开会,结果在院内差点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