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辽朝,南京道,析津府(后世顺天府,也就是首都)。
“……哎,你们听说了吗,宋国的皇帝抓着了。”
“早就知道了,刚刚陛下还带着游街示众呢,怎么,你没看?”
“是嘛?游街示众?”
“对啊,一个圆头圆脑,看起来傻不愣登的中年胖子,身边跟着一头驴,据说是在涞水一代意外抓住的……”
是的,赵光义被耶律贤抓了。
一起被抓的,还有朱伟光与那俩想要跟赵光义拜把子的憨憨。
说来也巧,本来耶律贤在追到范阳后,是不打算继续再追的。
因为此时的‘高梁河之战’因为神迹的曝光而跟原历史上‘高梁河之战’的结果出现了不可逆的偏差。
原历史上的高梁河之战是赵光义弃军而逃,宋军溃败三十里,被辽军杀伤无数。
但现在的情况是赵光义跟耶律贤在高梁河死磕了一波,虽然最后依旧被全军覆没了,但他本人是即没受伤,也没有全军大溃败。
反而成功用一群北汉降卒与两万精锐将耶律贤的十万辽军给引入了圈套,掉进了他提前设计好的包围圈中,困死在了析津府。
所以,在搜寻到范阳后,出于对形式的顾虑,耶律贤就准备放弃了。
结果巧就巧在之前冲溃赵光义的两万大军时,他曾因为神迹的曝光发布过一个紧急搜捕令。
大意就是让南京道境内所有辽民注意骑驴的人,并且高价悬赏相关线索。
等他到了范阳后,那个被偷了驴的农户出于不忿,也有点要赏钱补贴家用的私心,就将他家驴被偷的事报给了他。
结果正因为搜捕不到赵光义而准备无功而返的耶律贤听到这个消息后,秉承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原则,带着大军顺着指引追了过来。
然后就正好遇到了闹腾的几人。
再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此时,辽国南都皇宫内。
“……赵炅,实不相瞒,朕已经得见仙人,仙人已经允诺助朕平灭天下匡扶汉室。
你若识趣,就乖乖臣服于朕,表朕为尊,念在你我同出大唐的份儿上,朕许你一世荣华富贵,如何?”
“得见仙人?同出大唐?还匡扶汉室?笑话,你先搞清楚自己的祖宗是谁再来糊弄朕吧!”
“?!”
“不过是一个仗着中原混乱在边鄙之地趁机坐大的易邦番臣,真以为改姓刘你就真的姓刘了?
还匡扶汉室,朕问你,要是未来哪一天刘邦真的来了,你敢叫人一声祖宗吗?
呸!
也不嫌臊得慌!”
“你——!”
“我什么我?难道朕说的不对吗?还有那仙人,仙人要真降临到了你辽国,以你辽国现在的处境,你们还会这么藏着掖着?
早就显摆的人尽皆知了,还轮得到你来这里跟朕装神弄鬼说三道四?”
“我……”
“你什么你,要是朕没猜错的话,你这析津府现在应该是一座死城了吧?”
“……”
看着眼前这张黑漆麻乌的大饼脸,耶律贤龙袍下的拳头攥的梆梆硬,却没有开口反驳。
因为赵光义说的是事实。
他的析津府现在的确成了一座被十数万宋军团团包围的死城。
还是那句话,他赢了赵光义,但由于神迹的曝光,这个嬴跟神迹中的他比起来是有代价的,而且极重。
神迹中的他怎么嬴的,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这一仗嬴的很艰难。
不仅随行的十万辽军折损大半,就连整个析津府也被宋军从四面八方团团包围,几乎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如果不是昨天意外抓到了赵光义,他恐怕早就弃城突围回北都了。
眼下虽然侥幸拿捏了赵光义,但接下来的形式的确不容乐观。
所以,面对赵光义的蹬鼻子上脸,耶律贤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你待如何?”
“哼,朕也不为难你,只要你以仙人之名起誓,事后送朕回大宋,并交出燕云十六州,如前唐那般奉朕之大宋为主,朕就派人送信让城外的大军退回开封,如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效故唐奉你为主也就罢了,交出燕云十六州断无可能!此乃祖宗基业,岂可轻弃?”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
耶律贤又捏紧了小拳拳,有心叫人将这个黑漆麻乌的猪头拉出去剥皮抽筋,但想到这么做的后果,最终忍了下来。
“可以奉你为主,但燕云十六州不能还,最起码现在不能还,要等到来日仙人现世后,作为赔礼交割。”
正梗着脖子装威武不能屈的赵光义闻言,心中一动,眼珠转了转,顺势点头。
“行,就依你,不过朕也要加一个条件,之前随朕的那两名辽兵朕要带走!”
“滚!”
“哼,粗俗,呸!”
‘这个可恶的家伙……’
恼怒的看着前方那个一脸‘你打我呀,有种你打我呀’的家伙,耶律贤咬牙切齿的扭头看向了一旁。
‘要不是害怕仙人事后找朕算账,朕早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还能让你如此羞辱朕!
混账东西!该死的玩意……’
慢慢的,殿内陷入了寂静,并逐渐安逸。
…
而就在赵光义借着血统问题在耶律贤面前猪鼻子插大葱时,皇宫外不远处的马厩中,借宿在驴体内的朱伟光也在被人调戏着。
“……至尊驴王?这不是神迹里那个宋国皇帝的称号吗,怎么挂在这头驴的脖子上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神迹里的那个宋国皇帝就是骑着这头驴夜行千里,一路从高粱河逃回汴京的。
你想想看,从古至今,你见过哪头驴能拖着人一夜之间奔袭千里的?
这可不就是至尊驴王吗?”
“呃,倒也是,要这么说的话,那这头驴还真得好好伺候伺候,哎,你说咱们要不要给它找个伴?”
“放心吧,已经有人去安排了,一头小花驴,长得水灵灵的,贼嫩。”
“是吗?那这下咱们晚上有好戏看了……”
此时,马厩外,两名负责看护马匹的奴工正靠在马厩外的梁柱上打量着他们面前一头脖子上挂着‘至尊驴王’草牌的小毛驴,脸上满是戏谑与嬉笑,完全没注意到驴鹏里主人公那一双快要吃人的目光。
‘你才要小花驴,你们全家都是小花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