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血光不停在混沌空间中穿梭着,每一次闪烁,都跨越了数个疆域的距离,但穿梭时空导致的异样气息却被牢牢封锁,没有泄露出来一丝一毫,甚至在因果命运上,都难以窥见相关的痕迹。
突然,这缕血光停下,凝聚出一道弥漫着淡淡血雾的身影。
虞砼看向眼前二十个疆域大小的球体,以及些许随着混沌潮汐流动而缓慢移动的残破零件,面容变得无比严肃。
他随手捏起身前的一块残破零件,以血肉之道的玄妙将其侵蚀,并抽取出所有残留的能量。转瞬间,瞳孔中逐渐泛起一缕暗红的血光。凝视着那座庞大球体,他已经无比严肃的面容,立即流露出更为严峻的神情。
虞砼在心中低声自语道,“竟然真的如那位所给出的资讯一样,麻烦真的有些大。”
“这西斯族的老巢看起来是被封禁,且外围被彻底打崩,当下完全不具备威胁混沌宇宙的力量。可暗地里那些尊主与那位外来的终极至尊,极大可能早就已经将封禁研究透彻,随时能开启第二次战争。”
“如今,他们不将这封禁破开,大机率就是在拖延时间,弄出针对我方修行者至尊准备的手段。”
虞砼手中零件瞬间化为粉末,散作一捧捧灰烬,融入身旁的混沌之气中。
“这些带有一缕非我方混沌宇宙本源气息的残破零件,就是一个证明。这些外来的入侵者,应该就是想要用这些与我方混沌宇宙本源隐隐相斥的残破零件,来干扰混沌本源对此方地界的感应。”
虞砼环视周边,心中隐隐带上些许沉重。
因为周边数百混沌疆域的距离,都有这些残破零件在漂浮。即便数量不多,但构建成一张能模糊混沌宇宙本能感知的“网”,或许真的已经够了。
但随即虞砼在心中就微微摇头,“我是否可以活到第二次大战开始时,都是一个未知数。就算西斯族真想干些什么,我又没有能力去解决。”
血色的光芒再度覆盖他的全身,遮掩着他的行踪,再度向着近在咫尺,流淌着淡淡流光的球体闪烁而去。
当越过一片茫茫白光,万千世界顿时出现。
放眼望去,此地就像是一座可怕的战场,遍布着各种各样的星辰残骸,到处都浮动着破碎的西斯族兵器,以及流淌着混乱无比的时空。
而在较为深入的地方,虞砼隐约窥见一栋栋耸立于此的高楼,横立于无数世界和混沌星辰之间。仅仅将目光投向这些高楼,一缕缕微弱的寒意就已经从心神蔓延而出,令他止不住的眉头紧皱。
此刻,虞砼所在之地,是西斯族老巢的外围区域,也是一处相对于异宇宙之主而言,较为安全的地方。
三千万混沌纪前,当这座恐怖的天体建好并露面时,绝大多数的永恒帝君级数的护道楼,已被各位至尊与诸多永恒帝君攻破,形成的当前的“外围区域”。
而他现在看到的,基本是主宰级数的护道楼,以及尊主级数的护道楼。这些地方都是被至尊们施加了封禁,将入侵者牢牢锁在原地的“内围区域”。
虞砼感知着手中血肉道符内暗含的诡秘与未知,心神缓缓一定。
一缕缕带着血光的主宰级数的永恒神力缓缓注入着罗盘之内,将其中遮蔽气息的功能发挥到极致,顺着过往某条至尊开辟而出的道路,缓步前进,直指这座恐怖天体的核心。
越过数亿颗昏暗的残破星辰,绕过一座又一座气息愈发恐怖的护道楼,避过一处又一处有强大主宰探索痕迹的地方。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近八个疆域的大小的距离,已经被虞砼漫步而过。
当脚步停下,耸立于他身前的,乃是一座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的可怕星渊。
那里闪耀着数百颗暗蓝色的炽阳恒星,宛若一块可怕的“场”覆盖掉所有试图继续向前的道路,一座九层的宏伟高楼,镇压于所有恒星的中央,隐隐散出一缕异常的混沌宇宙气息。
在星渊的外层,一层层恐怖的透明锁链具现而出,映照出万道时间本源、万道空间本源、万道因果本源的力量,牢牢封禁着此地一切力量的扩散。
虞砼看着眼前无比“壮观”的一幕,握住罗盘的手,瞬间紧绷。
他低声自语道,“三种万道本源的力量,这是三位至尊联合起来施展封锁.或许在我看不到,也感知不到的地方,也有其他万道本源的痕迹,甚至就连混沌本源的力量也参与了进来。”
“三千万混沌纪前,修行者至尊与永恒帝君,大概就是攻打至此地。同时,也是我方混沌宇宙生灵,目前对这座西斯族老巢探索的终点。”
虞砼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大步一迈,越过对本方混沌宇宙生灵没有丝毫限制的至尊封禁,进入了这座星渊的范围。
下一瞬,从罗盘赋予的资讯中,掌握的主宰级数秘术与神通,一道道施展而出,加持自身。主宰级数的血肉之道与神力气息疯狂爆发,引导着罗盘内看不见边际的混沌灵液汪洋,以某种恐怖的方式进行着驱动。
整块罗盘散发出恐怖的血痕,显露出一道又一道血银色的亮光,整体沿着这些望去就异常不祥的流光,开始缓缓裂解。
“轰!”
整块罗盘崩解,数以亿万计算的血银色碎片在虞砼的手旁的虚空悬浮,化为一柄由无数时空碎片组成的血红长剑。
当虞砼伸手抓住剑柄时,一股令亿万星宇尽皆喋血的恐怖弑杀之意冲击着心头,共鸣着某种深邃的未知象征,令一道不可名状的持剑虚影,于他身后缓缓凝聚。
这几乎要撼动整座星渊的气息,瞬间突破了原本时空封锁,肆无忌惮的衍化着,甚至撕裂着此地混乱的时光与空间,汲取着来自天地万物的力量。
顷刻间,位于九层中数尊正在盘膝静修的尊主睁开双眼,在无数阵法的警告中,面带惊骇的望向那手持血红长剑的主宰,以及那他身后不可名状的持剑虚影。
“修行者至尊?!这东西是怎么进来的?!为何护道楼没有检测到?!”
“这力量!这绝对不是至尊的力量!这威能已经接近悟出‘大毁灭’的永恒终极帝君了!”
“快,攻击!拼尽全力的攻击!阻止他!”
数位尊主即刻操纵起护道楼内的一切防御措施,以自身神力驱动着一件又一件西斯族兵器,绽放出种种可怕能量,要斩杀这位不知何时闯入星渊的修行者主宰。
然而,晚了。
虞砼的暗血色瞳孔,已经流转出一缕天地万物的真意,抬起手中血色长剑,而他身后的持剑虚影,也随着他的动作,同步而行。混沌色泽的剑光,顿时绽放在这座星渊中,衍生出一道又一道无限逼近万道本源的主宰级数永恒之道,于天地万物之间凝练出无数杀伐剑芒。
天地之道,变了。
这一刻,原本默然的时光、波动的空间、照耀天际的光、覆盖大地的暗、于现实中变化不定的物质、于虚幻中流淌不断的能量、在动和静中保持平衡的五行.尽皆化为锋锐剑芒,撕裂逻辑,扭曲秩序。
无法衡量的剑光,在所有的生灵眼前闪烁,朦胧不清的呢喃,于拥有意识的存在耳旁低语。
护道楼内,数位尊主与上百位主宰,于失态惊恐之中,被贯穿了真灵,湮灭了意识。
但最强的那位尊主,在意识消亡前,似乎看清了眼前的剑光,听清了耳旁的低语。
他的口,以西斯族的语言,无意识低吟着,“万物.成道”
暗蓝色的恒星逐步飞速熄灭,九层的高耸大楼缓缓崩塌,所有布置了数千万混沌纪的陷阱纷纷失去作用,此地每一寸的时空,都缓缓开裂,隐隐窥见混沌宇宙本源海洋,以及一座座不同的本源。
外围由三种不同万道本源具现而成的封锁锁链,不停断裂。一道清晰的剑痕,横跨星渊,将前方的道路开辟洞开。就仿佛一柄自天地之外而来的神剑,往此地立劈而至。
浩大至极的波动,顷刻间就引起了无数存在的注意。
在西斯族老巢攻打着一座主宰级数,八层护道楼的异宇宙之主,瞬间停手,将目光缓缓投向更深处,神色惊愕。
她低声自语道,“什么情况?这种恐怖的波动,是至尊来攻打更深处的护道楼了?!”
“但也不像啊,没有感知到至尊的万道本源波动,我仅能隐隐察觉,无数在主宰级数中也位于绝巅的永恒之道,在暴动”
这位主宰捂了捂嘴唇,眼中流淌出一缕不可思议之色。
“不会吧,这是至尊的‘一道生万道’?”
“可异宇宙中的那些主宰级数的‘道’,也仅仅是融合两三个方面。除那位于中心的万道本源,这些主宰级数的‘道’,还远不如我自身所修之道。”
“一道生万道,真的能将所有主宰级数的‘道’,都衍生至这种层次?”
踌躇片刻,这位主宰看着眼前攻打至三分之一的八层护道楼,眼中闪过一抹思索,顿时起身,往那浩大波动的方向赶去。
而这座八层护道楼内的主宰,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立即通知楼内的生灵,修补起破碎的地方,并亲自将某些将碎裂的大阵进行修补。
只是,当他的目光望向西斯族族地更深处时,一缕缕莫名的担忧从心中升起。
这位西斯族的主宰,在心中低声自语道,“是修行者至尊?不太可能,如果是那些至尊前来,绝对会引起尊主们的注意,并操控大阵试图围杀。”
“可,不是修行者至尊,修行者的主宰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吗?就算那些疆域之主,恐怕也不可能。”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混沌宇宙本源之地。
一座宫殿内,正在研究手中圆形器具的鸿然至尊,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顿时露出一丝错愕。
他感知着一条来自西斯族老巢的因果之线,眉头微微皱起,“我和其他几位布下封禁的其中一座护道楼,被一尊刚合道没多久的主宰给斩灭了?”
“修行血肉之道,融合了所有的方向无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奇遇,但这天赋还可以。有那么一线希望将这条‘血肉之道’升华为万道本源,成为至尊。”
“只不过,他是如何做攻破那座护道楼的?他一位刚刚合道成功的主宰,至多也就无限接近疆域之主而已,这种力量可远远不够。”
鸿然至尊心中露出一丝好奇,放下手中的圆形器具,缓缓运转自身的万道因果本源,想要对这位显得不太正常的,修行血肉一道的主宰,进行一番追溯。
可很快,他的眉头就微微皱起。
“大部分因果清晰可见,只是有一小部分的过往被遮掩了,不能进行窥探,以万道因果本源的威能,居然也难以测算清楚,只能大概推汇出机缘来自炎龙域界。”
“怎么又是炎龙域界?”
“启这家伙,除了留下那座‘异宇宙’之外,还在这里留下了什么东西?”
鸿然至尊看着一旁的圆形器具,神情有些许不定。
在星渊的边缘,虞砼狠狠的喘着粗气。
此刻,他体内对于普通异宇宙之主而言,都称得上磅礴的永恒神力,彻底干涸。神体每一刻,每一瞬,都传来恐怖的痛楚。魂魄真灵中隐隐可以看见裂纹,宛如一尊即将破碎的琉璃制品。
但这种种痛苦都被他强行忍住,不停汲取混沌之气,恢复着一丝丝神力与法力,拎起一恢复罗盘模样的宇宙之宝,向着已经敞开的,通向西斯族老巢更深处的通道,穿行而去。
于横跨整座星渊后,一座宏伟大殿就显露在虞砼的眼前。
这是西斯族的祖殿。
而位于祖殿之前,十数位尊主,带着多尊至尊级数宛如凶兽模样的生灵,已然等待着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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