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铁牛接过饭盒后感激的说道：“谢谢郭阿姨。”
郭大妈热心的道：“喊什么阿姨以后喊郭姨，咱们现在是自己人，你安心吃饭，以后打饭就找我，保管每次给你盛的满满的。”
秦铁牛开心的点了点头说道：“郭姨，那我先去吃饭了，吃完我还得去运输科那边呢，你要是家里现在就缺粮的话一会我跟我们科长说一下，从我那个采购报表上减下来50斤。”
郭大妈惊喜的说道：“小秦，你说的是真的吗？姨家里现在还没到断顿的份上，但是家里存粮真的是没多少了，每天都得数着粮食过日子，姨替你弟弟妹妹们先谢谢你了。”
秦铁牛说道：“郭姨，趁着这会还没入库我去给你取回来吧。”说完秦铁牛就把饭盒带上往食堂外面走去。
刚才这边的谈话吸引了别的帮厨大妈，有人说道：“郭大姐，你打饭的功夫就忽悠了一个采购员啊，你可真够厉害的。”
有人插话道：“也不知道这个小同志按照什么价格给你，我也想弄点，家里也快没粮食了。”
“甭管什么价，你得买的着粮食才行，黑市咱们又不敢去，但是听说黑市已经到5毛一斤了。”
“比粮店贵那么多呢？粮店才1毛2分钱一斤吧。”
“粮店不是要粮票嘛，粮票黑市上现在都4毛一斤了吧。”
“现在粮本定量降低那么多，大家都缺粮，这不就有人把价格炒起来了。”
秦铁牛回到停车的地方，看到工友们已经开始卸车就赶紧走到秦科长跟前说道：“科长，棒子面我能不能留下50斤？刚才在厂里碰见我亲戚，家里快要断粮了，这不让我帮忙弄点嘛。”说完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秦科长一幅了然的样子说道：“哦，可以的，你收钱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人举报你投机倒把。
你先取50斤出来吧，别一会后勤称完重入库了可就不好给你了。”
秦铁牛赶紧放下饭盒跑到棒子面麻包堆跟前拽了一袋下来。
后勤科统计员喊道：“同志你干什么的。”
秦科长笑道：“没事，没事，这车货就是小秦从公社那边弄回来的，他当时答应给亲戚带50斤棒子面，刚才忙忘了，这不赶紧来先拿走嘛，不然你入库了他就不好整了。”
统计员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一麻包多少斤？够不够？不够你再多取点，一会我入库这些东西可就跟你没关系了。”谁还不是社会混的人啊，这点人情世故都明白。
秦科长笑道：“麻烦你帮忙称一下一麻包多重，一会我们先取下来4麻包棒子面吧。”
统计员指挥几个搬运工先取下来4麻包的棒子面，挨个称重后说道：“秦科长，这些麻包装的挺标准的，每袋刚好50斤。”
秦科长看了看秦铁牛，秦铁牛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在公社那边让人装的时候就是交代他们装50斤一袋，我这不是想着到厂里了方便厂里统计计数嘛。”
秦科长满意的笑了起来，统计员也是夸赞道：“要是每个采购员都这么干，我的工作量能小很多，谢谢你这位小同志了。”
秦铁牛说道：“科长，那我先拿一袋去我家亲戚那里了啊。”
秦科长说道：“等等，我给你开个单子，不然你可带不出厂子，另外三袋先放我那里吧，明天你来我办公室我把那三袋棒子面的钱给你。”
秦铁牛点了点头说道：“好的科长，给你添麻烦了。”
秦科长就着统计员的桌子给秦铁牛开了个单子递给了秦铁牛：“跟你亲戚说，拿单子给门卫就可以出门了。”
秦铁牛提着一袋棒子面回到食堂的时候，食堂已经有一些工友在排队了，赶紧走到打饭的窗口找刚才那位郭姨。
还没等秦铁牛探头找人就被排队的工人喊道：“你，说你呢，拎着麻袋那个同志，你得排队，没看大家都在排队的嘛。”
秦铁牛被说的脸通红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刚准备去后面排队就听见：“那是我家侄子给我送东西来了不是打饭的，你瞎喊什么呢，没看到我家侄子都被你说害羞了。”
本来还没什么，郭大妈一句话把秦铁牛给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郭大妈说道：“大侄子你先跟我进来，咱们别在大厅让人看热闹了。”
秦铁牛扛着麻袋赶紧跟着郭姨进了后厨。
秦铁牛进了后厨后刚把麻袋放在地上郭大妈一下就扑在麻包上激动的说道：“小秦，谢谢你啊！”
秦铁牛看着紧紧抱着麻包的郭姨说道：“郭姨，这一袋刚好50斤，你按3毛钱一斤给我吧。”
郭大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铁牛，我明天把钱给你带来可以吗？”
秦铁牛点了点头说道：“郭姨，可以的，那我明天上午再来二食堂这边，现在我先去吃饭了，以后有事你去采购科那边找我。”说完就走了。
等秦铁牛走后几个帮厨的一下就把郭大妈给围住了：“都是棒子面？你认识的这个采购员可是真够意思啊。”
郭大妈说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那是我侄子，行了都散了吧。”
办公室
何大明在办公室一直等着陆书记的消息，他是想看看陆书记到底是不是跟自己一路人。
陆书记这段时间这么照顾自己，自己也不希望还没怎么着呢就分道扬镳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何大明的心也慢慢沉了下来。
吴风来到办公室说道：“处长，陆书记刚才打你屋里的电话打不通，这不打到我这里让我跟你说一下让你现在过去找他。”
何大明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现在也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你帮我和陆书记打点饭菜送到陆书记办公室。”
何大明来到陆书记的办公室，陆书记正在屋里皱着眉头来回徘徊。
何大明说道：“陆书记，您这是为什么事愁着这样？”
陆书记说道：“大明，杨厂长家的事情是第一副部长那边的人安排干的事，经手的秘书今天发现死在家中了。”
何大明适时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部里的秘书死在了家里，警察有没有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谋杀还是自杀？陆书记，你是什么想法？”
陆书记说道：“现在部里怀疑是咱们厂里报复的。”
何大明打断陆书记说道：“咱们厂里疯了吗？咱们本来还不知道到底谁是赶走杨家的幕后黑手呢，这会又无赖咱们厂里谋财害命？是可忍孰不可忍，陆书记你怎么说。”
陆书记揉了揉眉心说道：“现在第一副部长一口咬定是咱们厂里报复的，那你说怎么办？”
何大明无所谓的说道：“部里不能不讲理吧，破案什么时候凭臆测了，第一副部长难道只有咱们厂一个仇人吗？要是有证据直接让政府来抓人就行了。”
陆书记无奈的看了一眼何大明，知道自己和何大明刚维系没几天的良好关系产生了裂缝。
“你这是何苦呢？人总要趋利避祸的吧，哪有人还上赶着这事的。”
何大明笑道：“你以前也是军人，咱们打死打活，不是为了让这种人作威作福的，你现在，唉！”何大明并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叹了口气。
陆书记说道：“需要顾全大局，不能因为个人的喜好就不顾及大局。”
何大明冷哼一声说道：“他有顾全大局吗？凭什么让善良的人顾全大局，你这是什么狗屁理论，坏人不惩治反而要好人要顾全大局不要计较，这种话你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陆书记叹了口气说道：“大明，社会是复杂的，不要太理想行不行，你能不能成熟一些。”
何大明笑道：“成熟是要泯灭自己的良善的话，那我还是别成熟了，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你也别臆测，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我还是要夸一句，干得好。”
陆书记说道：“你有理行了吧，咱们不争执这个事情了，现在部里要求严惩严查。”
何大明双手一摊说道：“随便，出了人命必须得严查，不能因为是他的秘书就要求这要求那吧。
您还是畏惧权力啊，我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挨过来的，但是你现在的思想很可悲。
你对不起牺牲的同志，你更对不起你的初心，话不投机半句多，您看着办吧。”
何大明拉开陆书记办公室门昂首挺胸的走了，犹如要上战场的士兵。
陆书记等何大明身影消失后才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
何大明在自己办公室待了没几分钟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进！”
吴风满头大汗的说道：“处长，陆书记被送医院了，有人说是陆书记在办公室吐血晕倒了。”
何大明说道：“你去医院盯着吧，陆书记醒来后你给我打个电话。”
吴风匆忙的跑了出去，何大明想着难道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刺激到陆书记了？
何大明拿起电话拨了治安科的电话：“我是何大明，王炮在不在治安科？”
“处长，王科长这会没在办公室，他去吃午饭去了。”
“好的，你去食堂找一下王炮，让他来我办公室。”
何大明挂了电话就在屋里复盘这个事情。
毕竟自己没有上层关系，现在自己暂代副厂长，如果陆书记不能回来上班，部里肯定要派新的领导来厂里任职。
自己副厂长还只是暂代的，现在自己临时找上层关系可来不及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自己还是副处长呗。
王炮推开屋门说道：“班长，什么急事？”
何大明说道：“陆书记刚才被我说的吐血了，这会送去医院了。”
王炮说道：“因为昨晚的事情吗？”
“是，咱们跟他不是一路的人，咱们现在需要琢磨一下以后该怎么办，如果陆书记回不来的话，上级肯定会派新的领导来任职。”
王炮无所谓得坐在沙发上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您现在就是胡思乱想。”
何大明笑道：“要不还是你想得开嘛，昨天你没留下破绽吧？”
王炮琢磨了一会才回应道：“应该没有破绽。”
何大明说道：“那就打死也不承认，让他们随便查吧，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我这会也饿了，咱俩一起去吃点吧。”
王炮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去食堂了，刚才我来的时候跟柱子说过了，让他一会送过来两份饭菜。”
“你使唤柱子使唤的真溜啊，过两天柱子就要结婚了，咱俩转业回来后一直在忙活，转眼间就回来几个月了，有时候想想跟做梦似的。
前一刻还在冰天雪地中，转眼就在暖和的被窝搂着媳妇睡觉呢，总觉得不真实有点梦幻的感觉。”
王炮笑道：“可不，我有时候也觉得梦幻，我也没想到我还能娶到媳妇呢，那么多埋骨他乡的战友们，每每想起他们我就心中难受。”
“有什么难受的，他们要是知道你结婚了指不准怎么捉弄你呢。”
“虽然很烦他们捉弄我，但是现在确实很想念他们，你说咱们以后有没有机会把他们的尸骨给请回来啊，我现在烧纸都不知道该怎么烧。”
“以后肯定有机会的，所以咱们要努力强大，咱们还要努力活的更久点。”
“班长我信你，以后肯定有机会的。”
何大明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现在树叶掉光了，但是何大明还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外面光秃秃的风景。
看着楼下的工人穿梭如织，也看到几年轻的人在玩闹，非常满意这副景色，心想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坚持吧。
在何大明看风景的时候何雨柱来了，王炮示意柱子别发出声来，二人把饭菜摆好后才顺着何大明的目光往外看去。
王炮看的开心，但是何雨柱就皱着眉头。
实在按耐不住好奇问道：“王叔，你跟我二叔看什么呢，还一副高兴的样子。”
王炮琢磨了一会才说道：“我看到烟火气，看到五彩斑斓的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