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包撕开,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红包,上边写着一行小字!
“快打开,惊喜马上出现!”
“搞什么!”王金刚撇撇嘴,这个孙建平,故弄玄虚!
他把小纸包拆开,顿时气炸了!
里面竟然还有一层!
“是不是生气了,消消气,还想不想要礼份子了!”
王金刚盯着纸上漂亮的字迹,恨得牙根直痒痒,强忍怒火,将这层红纸也拆开,当他看到里面竟然还有一层红纸时,差点把红包撕得粉碎!
王八蛋你玩我!
“别激动,最后一层,拆开就有大惊喜!”
孙建平你给我等着,早晚我要好好揍你一顿!
敢耍我!
我王金刚这么聪明,是让你随便当猴耍的吗?
他强压怒火,搓搓手指头,终究还是拆掉了最后一层!
探头一看,整個人顿时像个被针戳到的气球一样——爆炸了!
小红包里叠着一张白纸,上写一行字:
份子钱五元!
草草草!
草拟吗!
钱呢,打白条啊!
老子活了十几年,第一次见到随礼还有打白条的!
糟了!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急忙拆开其他的红包一看,竟然都是一样一样的!
“草拟吗孙建平!”
王金刚脸都气成猪肝色,站在食堂门口跳着脚,破口大骂!
孙建平!
钱慧珺!
你们俩生孩子没p眼!
“你们猜猜王金刚现在会咋样?”回家的路上,孙建平晃悠悠摇着马鞭,问车上众人。
“八成气炸了吧!”
想起刚才的恶作剧,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连枣红马也跟着哕哕叫起来。
“活该,早就看不惯他那副德行了!”张翠玉不吝于用最恶毒的话语去攻击王金刚,同样的大家一起去报名参加宣传队,人家两个选上了把她和郝翠翠给刷下来了。
这如何不让她愤恨!
“我呢,是很衷心祝愿王金刚同志在未来的工人生涯中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过以那家伙的德行,我看不出三个月,就得让人撵回来。”
“孙建平你是嫉妒王金刚吧!”周薇很为王金刚打抱不平,现在的人啊,不都是恨他有笑他无,我们这帮俗人如此,怎么孙建平也是这样的人?
“可不是我嫉妒他,那小子的本性就是如此,连个牲口都喂不好,还指望他能干成啥大事?”孙建平掏出一毛钱,“有没有人敢跟我打这个赌?”
“我跟你打赌!”钱慧珺也来了兴趣,“输了的话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好嘞!”
马车碾着冰雪压实的路面,匆匆回到二马架村,知青们各自回了寄宿的老乡家里,唯有钱慧珺仍然站在马厩旁,伸手去摸那匹大黑马。
大黑马毫不客气的张开大嘴,照着她胳膊咬下来,吓得她花容失色,急忙往后躲。
“孙建平,这下王金刚走了,就剩下你一个马倌了……”钱慧珺瞪了一眼大黑马,又欠欠的去摸枣红马,枣红马素来温顺,一边吃草一边享受着她的挠痒痒,还不时回过头咬咬毛,告诉她哪里痒,帮牠好好挠挠。
“咋的你要来试试?”孙建平笑道。
“行啊,主要是我想学骑马。”钱慧珺噗嗤一笑,“你看这马多温顺!”
“你也就敢欺负欺负枣红马……”孙建平一努嘴,“你去试试那头倔驴。”
钱慧珺吓得连连摆手,“倔驴我可整不了,弄不好尥蹶子踢我,你和曹叔说说呗,让我顶替王金刚的班,当马倌呗!”
“行吧,等会我回去和曹叔说说。”
孙建平抓起一把豆渣洒进马槽里,小毛驴一看主人又给马儿们开小灶,顿时急得嘎嘎叫起来。
“你瞅瞅,这就开始唱上歌了!”
“嗯,比王金刚唱得好听多了!”
钱慧珺一甩长辫子,“你记得和曹叔说一声哈!”
“知道了!”
大资本家的女儿又伸手摸摸枣红马,喜滋滋跑开了。
孙建平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钱慧珺这人成分很高,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脾气秉性都不错,待人接物十分得体,人也长得特别漂亮,当朋友是极好的!
只是……
小毛驴见他盯着人家姑娘的背影瞅个没完,叫得更大声了!
“一天天根儿噶的,咋的你也想当宣传队员啊!”孙建平走过去,摸摸小毛驴的脑袋,塞给牠一把黄豆渣。
小毛驴甩甩尾巴,低下头大口大口捋起草料往嘴里塞。
“好好吃,等下帮我干点活。”
小毛驴抬起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
干活好累,歇歇行不?
“好了好了不干活,快点吃吧!”孙建平笑着搓搓小毛驴的耳朵,又给牠填了一把黑豆。
李秀芝早领着孩子们回来了,公公被大队领导叫去陪酒了,她也没闲着,把前几天粘的袼褙拿出来,握着一把剪子裁鞋底。
“嫂子忙着呢!”孙建平匆匆进屋,从口袋往外掏大枣,李秀芝眉头紧皱,“建平你咋又买东西!”
“嫂子你可冤枉我了,这不是我买的,是田会计给的。”孙建平把小瓶子复制出来的大枣也一并掏出来,在炕上堆成一座小山,“尝尝!”
“嫂子不得意吃甜的。”李秀芝看到红彤彤的大枣,咽了口唾沫,说不馋那是撒谎!
“嫂子要我说,你就把苹果和这些大枣都拎上,你再去供销社买两袋槽子糕,就不错!”孙建平提议道,李秀芝笑着摇摇头,“我嫂子要是像你嫂子这么好说话,那还说啥了!”
呃……
这绕口令,堪比脑筋急转弯!
孙建平嘿嘿一笑,“对了嫂子,上次说的帮我买糯米……”
“放心吧忘不了的!”李秀芝笑着说道,她打心眼里喜欢建平这孩子,把他当成自己亲弟弟一样对待。
“喏,给你买糯米的钱。”孙建平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推过去,李秀芝脸一红,“你这是干啥,赶紧的收起来,一两斤糯米用得着花钱吗?”
“嫂子你记错了,是十斤。”
“你买那么多糯米干啥?”李秀芝很是纳闷,孙建平神秘一笑,“当然是做好吃的,嫂子你先把钱收着!”
说完他推开门跑了。
李秀芝看看钱,再看看大枣,叹了口气。
她扭头看了看窗外,抓起一颗大枣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用糯米,能做出啥好吃的?
这孩子,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天擦黑的时候,老曹同志才醉醺醺回到家,躺在炕上,抽出黄柏木做的烟袋,咕嘟咕嘟抽了一锅。
“又下雪了!”曹春贵一身雪花从外边走进来,手里拎着两只野鸡,李秀芝急忙把野鸡接过来,抓起扫炕笤帚帮他拍拍身上已经冻成冰疙瘩的雪块,“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知道下雪还不抓紧往家赶!”
“我这不是寻思着看能不能打俩傻狍子……”
“莪看你像傻狍子!”
李秀芝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赶紧的,脱鞋上炕捂捂,瞅瞅这鞋,都能拧出水了……”
为了回趟娘家,一大早丈夫就一头扎进山里去打狍子,一直熬到天黑才回来。
“建平和孩子们去哪了?”曹春贵在妻子的训斥声中上了炕,抓过满是补丁的小被子盖在腿上,两条腿早已冻得没了知觉,他用手搓着麻木的脚丫子,问老曹。
“建平领着孩子去老张家了。”
“去他家干啥?”曹春贵一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