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愧是我周恒的儿子,果然是有担当之辈。”
当场,周恒便大声称赞了起来,猛地一拍龙椅,便站了起来,大声道:“传我连天谕旨,即刻起,敕封我长子周傲天为连天神庭之天子!”
“天子?不是神子吗?怎么改叫天子了?”
当场,大殿之中顿时响起一阵热议。众人对“天子”这个称谓,着实兴致缺缺。甚至有不少长老脸色垮了下来,差一点儿就要当面反对周恒了。
这又是为何呢?
连天神庭的宗旨与教义是什么?那可是要逆天、伐天的啊。如今连天神庭的继承人,怎么能够用“天子”来称呼呢?
何为天子?唯有上天的儿子才堪称天子!
周恒将自己的继承人称作“天子”,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周恒当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大家的心中所想,随即轻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们是不是认为我这样做有失体统?”还不等有人站出来回应,周恒的目光便落在了儿子傲天身上,说道:“傲天,你来给大伙儿说说看,为父我为何要用"天子"来做你的称谓。”
“是,父亲!”
傲天依言出列,昂首阔步地走到大殿中央,扫视众人后说道:“天子之位,我为何当不得?谁说我这个天子就一定与苍天有关?苍天是天,我父亲连天也是天。苍天之子可称天子,连天之子为何不可?若有人觉得难以分辨,只需有朝一日捅破苍天,让连天成为唯一即可!”
真是嚣张、狂妄又霸气!
傲天这一番话,无疑是将周恒捧上了天,无形中周恒的地位竟与上苍齐平。
苍天,连天!
傲天能说出这番话,足见其心胸视野是多么开阔广袤。
即便是神庭当中,人人都在喊着要换天,但谁的心中,又有傲天的这番格局?
想要换天,那首先就得端坐自己的位置。只有将自己看作与天齐平的同等存在,才有可能换天成功。
俗话说,心中格局决定着一个人的事业规模,倘若你自己都不敢想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去做到?
无疑,傲天已经拥有了周恒这样的格局,他不愧为周恒的嫡传长子,深得周恒之真传。
大殿当中的众人被震惊到了,随即深深的被折服。他们自认“眼高于顶”,但在傲天的这一番话面前,却只能自惭形秽。
这时,只见周恒的嘴角露出了浅笑,先是给了儿子一个赞许的眼神,之后又对着大伙儿说道:“傲天的话,想必你们都听明白了吧?现在你们还认为"天子"这个称谓不妥吗?如果你们都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我为连天,我儿傲天为天子,连天子!”
“教主英明,我等佩服!”
大殿当中响起了整齐划一的称赞声,所有人都在参拜行礼,没有任何的异议了。
“好,既然称谓已经定了下来,那我现在就宣布,即刻起,我神庭天子,享有与我同样的权利,我若不在教中时,天子便可完全代我行事,见天子如见我!”
闻言,所有人的身子都是一震,心头无不涌起滔天骇浪。
难道真就凭空多出来一个“教主”?不得不说,这个“天子”的权力简直大得没边了,绝对凌驾于副教主和大长老之上。
换句话说,要是周恒不在,天子能决定任何事,重大的人事任命也好,处决任何人也罢,都不在话下!
众人虽震惊不已,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毕竟这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拜见天子!”
众人惊愕过后,也只能向傲天跪拜。即便有人心中不愿,可又能如何?周恒已然表明,见傲天如同见他本人。
“都起来吧。往后我父亲不在,一切就仰仗诸位长老了。”
傲天的声音传来,他心中同样极为震惊,今日之事对他来说太过突然。
突然,傲天面色一变,暗中向周恒传音:“糟了,父亲,我......我不能做这个天子。”
“为何?”
周恒一怔,满心疑惑。
只见傲天铁青着脸,接着说道:“父亲您想想,我是您的儿子,顶天也是您的儿子,他一直记恨我夺走了他的一切,如今您又让我成为您的继承人,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嗯?”周恒当场脸色一变,这才发觉此事确实不妥。
傲天说得一点不错,次子顶天本就心有怨气,现在周恒又如此“偏袒”了长子,那他心中的怨气,岂不更深了?
“无妨,你且安心做你的天子,倘若你弟弟心中不服,我自当让他明白事理!”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周恒的心头却是在不断的叹息。顶天太过乖张叛逆,周恒要如何让他明白事理?周恒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顶天知道了,必然是怨气横生。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也只能随他去了。
毕竟,傲天已经被当面敕封,又岂能更改?再说,傲天性格随了周恒,可以说是深得周恒的喜爱,让傲天来做继承人,那也符合周恒的心意。
周恒缓缓起身,脸色略显阴沉,对众人说道:“今日我心神不宁,思绪烦乱,已无决断之力。既然天子能够代我处理事务,那诸位便自行商议大事吧。从现在起,但凡重大之事,无需再向我汇报,天子可全权定夺!”
说罢,周恒径直朝屏风后走去,此番他是决意离开,再无人胆敢阻拦。
周恒去意已决,大殿中的众人只能拱手相送。
接着,傲天慢慢走到龙椅前,他凝视着那龙椅许久,最终并未落座,而是对众人说道:“虽然父亲说我可代他做任何决定,我与他地位相当,但他的龙椅,我还是不敢擅坐。因此,在这个位置旁增设一个小座是很有必要的......”
周恒的内心确实如乱麻般纠结,心急如焚。从连天神殿出来后,他径直离开了云海山脉,朝着龙州疾驰而去。
他迫切想确认那魔猿是否就是东方宁,哪怕此行风险重重,他也决不犹豫。
远远地,跃龙山映入周恒的眼帘。然而,眼前的跃龙山与他以往所见截然不同,正如情报所描述的,整座山被煞气重重封锁,已然化作一方禁地。
周恒凝视着山门上“魔隐禁地,擅入者死”八个大字,许久之后,轻声喃喃自语:“宁姐,我知晓定是你回来了。我明白你隐世于此的缘由,因为我就在这附近。倘若我有危险,你定会立刻前来相助,对吗?”
跃龙山虽位于龙州,而周恒的连天神庭则在轻霞州,不过这两个大州相邻,这段距离对东方宁来说并不远。
所以,她在此隐居,就如同守在周恒身旁,周恒若有需求,她转瞬就能到达。
“以前我记得你说过,守护我乃你一生所愿,如今是你回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吗?”周恒继续轻声说道,随后毅然朝着山门方向快步走去,高声喊道:“故人周恒前来拜访,烦请奎头道兄出来说话!”
吼声嘹亮,刹那间响彻整个跃龙山,回声袅袅,不绝于耳。然而,许久过去,里面却毫无回应。周恒眉头微蹙,径直向前走去!
然而,他才刚迈出脚步,就瞧见山门内的煞气陡然变得狂暴起来,一缕缕令人胆寒的能量在其间翻涌奔腾,极为骇人,周恒只得止住脚步。
“葵头道兄,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不愿意见我?”
周恒继续大声喊道,他心里已然想明白了,今日既来之,则必须讨个说法。要是不见到人,得不到想要的答复,他是不会回去的。反正连天神庭已经有继承人了,他也可放下心中的重担了!
吼声刚落,不一会儿,山门内便浮现出一张人脸,正是奎头。
奎头面无表情,静静地凝视着周恒,半晌后才说道:“难道你没看到外面那八个大字?”
“若是奎头道兄心怀恼怒,大可直接将我吞了,我周恒毫无怨言!”
终于见到人了,周恒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笃定奎头不会取他性命,因为他深信那魔猿就是东方宁。
果然,奎头并未动怒,只是冷冷地说道:“周恒,你主动寻上门来,莫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你难道忘了咱们之间的关系?还称呼我为道兄,合适吗?你我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后还是划清界限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