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股同样大的巨力附着在了那利剑之上,可以说这一刻是两个一样恐怖的绝世妖孽在合力斩杀同一人。此时,早已呆愣了的众人就能清晰的看到,那龙形利剑变得更加森寒了,它的嗡鸣声,也变得更加刺耳响亮了。
然而,让人惊骇的是,即便那龙形利剑的威能足足大了一倍,但此时依旧是难以刺进分毫。
仿佛,东方宁的眉心乃是精钢所铸,任何的攻击都休想刺穿。
“畜生,你们两个畜生......”
终于,周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这一刻的他,可以说是怒不可遏。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释放出了自己的五色大鼎,打算直接将两个儿子给当场震死。此时的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儿子,需要手下留情。
眼看着大鼎就要落下来,常安两人就要命丧黄泉。然而,却见东方宁只是一个眼神,当场便将那五色大鼎给定住了。下一秒,她猛地就是一把抓向了眉心处的龙形大剑,随即冷笑道:“两个无知小儿,还想杀我?滚回去再修炼一千年吧!”
话落,她猛地将手中利剑向前一摔,常安和顶天便同时被打回了原形。
他们就这样无力的仰躺在地,仰望苍穹而发呆。
这一刻,两人心灰意冷,生无可恋。无论如何,他们都想不到东方宁会这么强悍,凭借他们兄弟二人的联手,竟然都无法伤到对方丝毫!
如此强悍的一个“野女人”,应该如何斩杀?这样的野女人杀不掉,母亲的冤屈岂不是永远得不到申诉?
忽然间,只听周恒的爆喝响了起来:“孽畜,竟敢杀母弑父,今日留你们不得!”
吼声起,那五色大鼎再次压落了下来,直惊得所有人倒吸凉气。无数人大呼“不要”。
虽然两个儿子被制服,但周恒心中的怒气可没有就此消除。他可以容忍两个儿子对自己不敬,但却不能容忍他们这般对待东方宁。
东方宁虽然没有给周恒诞下子嗣,但她对周恒的付出却是最大的,没有哪一个女人比得了她的牺牲付出。
躺在地上的两兄弟没有闪躲,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已经生无可恋,纵死又何妨?
五色大鼎在二人的眼中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漆黑一片,挡住了整个苍穹,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唯一。
忽然间,就在那大鼎距离两人仅一尺距离时,又停住了,强大的惯性之力,竟是直接拂动了两人的长发和脸颊肌肉。而那恐怖的气息压迫,更是差点让两人窒息!
大鼎又一次被阻拦,这次插手的依旧是东方宁。
这次可不止她一人插手,就连雷巴、无崖子等长老人物,也是一窝蜂的上前将他的抱住了,而长子傲天,更是跪倒在地,双手抱住了周恒的大腿,大声哭喊道:“父亲不要啊,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弟弟,是你的亲生儿子。若是他们觉得是我抢夺了他们的一切,那我宁愿就此永远的离开你,决不和他们争抢任何东西!”
同时,雷巴等人也相继苦劝:“教主,万万使不得,两子尚且年幼,此时正值叛逆期,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铸成大错啊!”
所有教众也单膝跪地,齐呼:“教主三思!”
面对这么多人的求情,周恒依旧是火气难消,当场就大吼:“你们都给我住口,如此悖逆之子,要来何用?今日敢杀母,来日就敢弑父!”
说罢,周恒又要动手,却又被一群长老死死缠住。
这时,却见东方宁轻叹道:“恒,此事就此作罢吧,我观这兄弟二人也并非不可教化之徒,且由我带回去好好调教,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化解你们父子间的嫌隙!”
说罢,东方宁当场就挥动起了自己的手臂,那黑色的薄纱,此时化作了袖里乾坤,竟是要直接将兄弟二人给收走镇压。
猛然间,只见常安的双目圆睁,嗖的一下就化作了一道闪电,直奔九天之上。
紧接着,他的冷笑声传了下来:“你这无耻的野女人,还想将我镇压,以后慢慢折磨我,以报今日之仇?做梦去吧......”声音尚未消失,人却早已不知所踪。
很显然,常安将东方宁看成了气量狭小之辈,只当是东方宁想要将自己幽禁,然后慢慢折磨。
他倒是跑了,可顶天却没这么幸运了,他被东方宁直接就收入了袖中乾坤。
常安临走时说的那番话,当场就让东方宁皱起了眉头。她随即看向周恒,说道:“顶天我还是交还给你吧,由你自己去教导。不然的话,真有人借此说我暗中报复,那可就麻烦了。”
今日发生的这一幕,整个神庭的教众都亲眼目睹了。对于神庭的教众来说,东方宁是个完全陌生的女子,估计至少有一半的人会像常安那样去揣测东方宁的动机。
所以,聪慧的东方宁心里明白,自己不能把顶天带走,否则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然而,别人不了解东方宁,周恒又怎会不清楚她的为人呢?
于是,周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顶天还是你带走吧。你作为他的大娘,教导他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在意我一个人的想法就够了。”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没什么顾虑了。”东方宁微微点头,然后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周恒,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今日的事情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珍重!”周恒轻轻点头,心中满是无奈。
原本他高高兴兴的带着妻子而回,本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奈何却遇到了这么一档子糟心事情,真的让他感觉特别对不起东方宁。
东方宁走了,周恒一句话不说,铁青着脸回到了自己的连天峰上。
此时的他,只感觉一阵阵心累如潮水般涌来。周恒在外面的世界里,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呼风唤雨、叱咤风云,是令人敬畏的禁忌妖星,他的名字足以让无数人闻风丧胆,他所到之处,风云为之变色。
可作为父亲,他却愣是无法教育好自己的儿子。那两个儿子的种种行为,让他感到无比痛心和无奈。他苦心经营的教导、殷切的期望,在儿子们的叛逆与任性面前,仿佛都成了泡影。这种无力感如同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内心,让他对自己的教育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周恒缓缓地走上连天峰的巅峰,站在那熟悉的石台上,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峦,心中的无奈和疲惫愈发浓烈。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也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茫。
假如那不是他的儿子,倒也好说,那便无需顾虑太多,无需纠结于父子之间的情分与伦理。若真有小辈做出这般让他伤心欲绝之事,他大可以怒发冲冠,直接一巴掌呼死对方,如此,或许所有的烦恼都将随之烟消云散,可世间哪有这般容易的选择?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岂能真的下此狠手?每次他试图以暴力的方式去教育儿子,试图让他们明白何为对错,反而越发刺激了他们心中那如野草般疯长的怨气和叛逆。这使得他周恒的心头泛起了一阵阵如潮水般的无力感。
在这一刻,他不止一次地深深懊悔,只恨自己当初不该那么多的情思缠绕处处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