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碾压
扶桑。
京都。
街市繁华，人头攒动。
这里虽然不是扶桑第一经济圈，但长久以来的经营也让京都独树一帜，成为具有扶桑象征意义的城市。
街上随处可见肤色各异的游客。
似乎世界上频发的“飞仙”和“诡异”状况对这里根本没影响。
但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一些异样。
某人坐在路边长椅，举着手机一动不动，时间很长也不做操作。
某人推着零食小车站在路边，不叫卖，也不移动，仿佛雕塑。
某人穿着警员制服的男子骑着自行车在路上来回巡梭，面部肌肉肉眼可见的紧张。
某人路边拉面店内，夹着拉面的筷子微微颤抖。
他们似乎在恐惧什么，似乎又在等待什么。
商业街的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商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商场门口，一名西装中年男子呆立半晌。
他双眼凹陷，黑眼圈极为浓重，仿佛已经数日不曾安睡，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他一直在被人追杀。
确切的说，是被人戏耍。
对方始终吊在他身后，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给予他巨大的心理压力。
西装中年人作为扶桑最强大的阴阳师，从未体会过这种绝望。
所以，他通过独有方式召集同门，同时通知扶桑官方，在京都给跟踪者布下偷天陷阱。
他，土御门二郎，要么杀死跟踪者，要么……死在这里。
忽然，土御门若有所觉，霍然转身。
他的视线穿越数百米的人群，锁定了商业街另一端的某人。
摩肩接踵的路人无法阻挡两人的视线相接。
土御门二郎嘴唇颤抖，身体颤抖，蓦然大吼：“八嘎！”
唾沫星子横飞，一声吼叫给土御门带来了些许勇气，也让商业街上某些人身体微微一震。
这一声怒吼，似乎是信号。
“你到底是什么人？”土御门用蹩脚的大夏语怒吼。
他确定对方能听到。
尽管相隔几百米，他就是能确定，因为对方已经如同阴魂般缀他数天了。
只是，土御门这一次还是没能等到对方的回答。
人群之外，那名看不出年纪的大夏男子只是微笑。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看土御门如同尸体。
这才是土御门最恐惧的地方。
他无处可逃，无力反抗，只能等死。
他曾经召唤式神伏击对方，可那名大夏男子就像是成年人掀翻小孩儿的玩具一样，轻轻一摆手，式神烟消云散。
土御门也同时遭到反噬，受了重伤。
他自以为必死，但对方没下杀手，只是微笑跟随他，戏耍他，不时出现在他身后，向他送出并不致命的一击。
像猫戏耍老鼠。
土御门除了调集力量协同官方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大夏男子，向前迈步。
身形忽然模糊一下。
土御门用力揉揉眼睛，对方还在原地，没动地方。难道刚才一切都是幻觉？
“哗啦！”
土御门手臂一抖，手中出现了一把展开的折扇，其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
那是阴阳师独特的咒文。
土御门咬破手指，将血液抹在扇面上，同时声音低沉的吟唱起来。
“嗡嗡……”
四周空气震荡，荡出一圈圈巨大的涟漪。
游人驻足，纷纷回头望向大夏男子。
男子微笑：“不要装了，显出原形吧。”
“噗噗噗……”
一声声爆响之下，游人们的身体纷纷爆成烟雾，如果从高空俯瞰，整条商业街似乎依次引爆了数千颗地雷，爆炸线的推进快速且齐整，几秒钟内商业街就被烟雾彻底充斥。
这一切，都是幻象。
同一时间，商业街两侧出现了数千名扶桑士兵，他们身着统一作战服装，手持冲锋枪，向大夏男子瞄准。
一声暴喝之后，枪火陡然炸裂。
无数子弹拖曳着火光向大夏男子飞去，呼啸声刺破空气，震撼人心。
没有人能在如此密集的火力覆盖下存活。
枪声持续一分钟。
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停止射击，向后退却的同时第二波士兵顶上。
他们肩扛火箭筒，向着预定位置瞄准……发射。
“嗖嗖嗖！”
呼啸声再次响起。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紧接着响起，撕碎了大夏男子站立的位置。
三轮火箭筒发射之后，士兵退却。
武装直升机出现在空中，钻进渐渐稀薄的烟雾，向预定地点飞行。
如果大夏男子已经毙命，自然不提。
如果大夏男子还活着，武装直升机将补上最后一枪。
土御门二郎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直升机没入烟雾，身边一名扶桑军人严肃道：“土御门先生放心，只要对方是血肉之躯就无法存活。”
土御门二郎点点头。
作为阴阳师，他当然笃信自己的术法。但他依然要承认，热武器始终对人类有碾压性的优势。
土御门再厉害也无法硬扛子弹，更别说这次还有火箭筒的轮番打击，那大夏男子就算是金刚铁骨也会被摧毁。
扶桑官方派出军力帮助他铲除不明来历的大夏强者，土御门虽然觉得丢人，但也颇为自傲。
除了他这位阴阳师的正宗嫡传，谁还能有这种待遇？
“田中先生，应该……死了吧？”
直升机旋翼声还在持续传来，但却没有得到前方的汇报，土御门有些不安。
军人田中对通话器道：“猎鹰二号，情况如何？”
就在田中询问的同时，雾气中陡然飞出一团巨大的黑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坠落在田中和土御门前方二十米。
轰然落地的刹那，无数碎片如漫天花雨般射向四面八方。
“噗噗”声不绝于耳，惨叫声接连响起。
数百名扶桑士兵被碎片击穿，或者……直接击杀。
一时间，鲜血飞溅，到处都是断肢和飞出体腔的内脏组织……血腥味瞬间淹没了整条商业街。
田中眼疾手快，率先拉着土御门卧倒，躲开第一轮致命攻击。但他看清黑影竟然是直升机后，通体冰凉。
直升机旋翼弯折，座舱内陷，机身几乎变成压缩饼干，他甚至看到驾驶员变形的脸贴着舷窗，死前最后一刻的骇然表情被定格。
所有活着的人，震惊无语。
大夏男子是什么层次的存在，才能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一股狂风吹过，吹散了最后一抹烟雾。
商业街另一头，大夏男子昂然站立。
忽然，他双手插兜，向土御门走来，一步百米，两步就到土御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