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苍老了几分的宋金平,李晨微微蹙起了眉头。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抬起头道:“陛下,毕竟是您的亲儿子,给他留条性命倒是无妨。”
“可如今太子之位空闲,若是留他一命,日后只要还存在夺储之事,恐怕还会有皇子蠢蠢欲动。”
“陛下现在不狠下心,万一再出乱子,动摇的将会是整个大齐的江山社稷。”
宋金平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眼神仍旧有些犹豫不绝。
李晨连忙继续说道:“要想杜绝夺储,不如现在就立下储君,断绝那些人的念想。”
“小宝他今年十三岁,年纪虽幼,但却宅心仁厚,如能悉心教导培养,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更何况自古立长立嫡,本就是法理,立他为太子,上可让其余皇子心服口服,下可堵住群臣的悠悠众口,除此之外,还能保住其他兄长的性命,避免手足的相残的事再度发生。”
宋金平听着李晨的劝说,不由得眉头紧皱。
沉默许久,他才上下打量了一眼李晨,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晨,朕早就知晓你有培养小宝的心思。”
“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不遗余力的立他为储君,简
直比朝中那些老臣还要积极。”
此话一出,李晨的脸色微变。
宋金平的话,看似无心之语,但这分明是自己老丈人在敲打自己。
想到这里,李晨脸色有些难看。
“陛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外乎便是小宝年纪尚幼,您怕哪天您若是驾崩了,他羽翼未丰,大齐国主弱臣强。”
“而我作为小宝长姐的相公,当朝驸马,很有可能会致使外戚夺权之事发生,我说的对吗岳父大人?”
李晨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阴阳怪气的望着宋金平。
“你……”
宋金平被说中的心事,被李晨气的说不出话来。
“陛下的心思果然如我所料不差。”李晨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您有如此顾虑,那就当我先前的话是在放屁。”
“刺杀一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赵轩是受害者,赵氏父子要杀人泄愤,我不会支持,但也不会制止,他们愿意如何,都与我无关。”
宋金平脸色一寒,脸色铁青,“李晨,你这是在威胁于朕?”
“不要忘了,小宝在他们手上,可你也在我们手上!”
“我就不信那赵家父子能对你生死不顾,我不交出凶手,
又能怎样?”
宋金平鼻子都要气歪了,瞪着李晨破口大骂。
“够了!”
就在这时,宋如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父亲,您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些。”
“这次要不是赵轩,小宝怕是已经死了,您怎能说出这种话?”
“你给朕闭嘴!”宋金平老脸一红,瞪了一眼自家女儿,脸色难看道:“你女人家懂什么?”
“外戚干政,自古以来便是大忌,朕担心他李晨狼子野心,妄图扶植小宝上位以此来夺宋家的江山,朕有什么错?”
“可您也不能如此胡搅蛮缠。”宋如烟愤愤不平道:“不管是谁,做出这般手足相残之事,都应该受到惩罚。”
宋如烟满脸不服气,赌气般望着父亲。
“您若是袒护凶手,那就别怪其他子嗣为了自保做出先下手为强的事来。”
“你,你这是在威胁于朕吗?”
“宋如烟,你不要忘了,你姓宋,是大齐的长公主,居然要向着大炎人说话,朕看你是昏了头了!”
宋如烟的话,让宋金平气的大发雷霆。
“都不要吵了。”李晨声音抬高了几分,脸色平静的看向宋金平,“岳父,我虽是大炎人,但也是如烟的丈夫
,宋小宝的姐夫。”
“刺杀一事,无论您愿不愿意给赵家父子一个交代,大炎都不会用小宝做要挟,我会保他平安回家。”
“至于你宋家的江山,我也对那皇位没有丝毫兴趣。”
“让宋小宝做国君,只是想让如烟和母后日后在大齐能够像如今一般不受欺负。”
“既然你拿不定主意,那就让他们各凭本事吧。”
留下这句话,李晨拉了一下满脸愤慨的宋如烟,转身离开了皇宫。
宋金平仿佛丢了魂一般,失魂落魄的坐回了龙椅,脸色阴沉不定。
就在这时,长孙云若快步走进了御书房,“陛下,刚才臣妾听到你和如烟吵架了?”
宋金平点了点头,没好气的说道:“女大不中留啊,这才刚刚成亲,这丫头哪里还有点大齐公主的样子。”
“我看他啊,是想把老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送到那李晨手中。”
听到这话,长孙云若皱起了眉头,“陛下,在您眼里,小宝就如此不堪重用吗?”
“还是觉得,臣妾省得孩子比不上其他几位皇子?”
“皇后,你怎么能这么想?”宋金平满脸错愕,“朕何尝有这种心思?”
“只是小宝年幼
,我怕那李晨借着辅佐的名义,夺了他那皇位啊!到那时,宋家人怕是都要死绝!”
长孙云若轻笑一声,淡淡道:“陛下正值壮年,最少也能主持朝政十年,十年后小宝二十三岁,难道还不能继承大统?”
“你妇人家懂什么,朕看的出来,那李晨绝不是等闲之辈,他若是想要夺权,小宝不可能斗的过他!”宋金平无奈道。
“那二皇子,三皇子能斗的过他?”长孙允若继续追问。
“这……”宋金平脸色犹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见到这一幕,长孙云若叹了口气,“以咱这个女婿的本事,他若是想要做皇帝,不管你扶持哪个皇子坐上皇位,哪怕陛下在位,他都有将人拉下皇位的能力,臣妾说的对吗?”
宋金平哑口无言,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道:“朕早就说过此子绝不能留,是你和如烟偏偏非要坚持,这才让朕如此为难。”
“要我看,不如现在就除掉李晨,为如烟重新寻个夫婿!”
“陛下又错了!”
长孙若芸愤怒站起身,“如烟是你我夫妻的唯一的女儿,你若是杀了李晨,如烟就成了怀有身孕的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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