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流山,万古福地。
余书洋、李真、黄文勋三个,一块围着六姐夫舒庆,来回的劝说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能说动他。
“八妹婿、九弟、真表弟,你们就别劝我了,我是不会答应的,六姐儿挺着大肚子呢,我必须在家陪着她。”舒庆咬死了不松口道。
余书洋见此也不好再说啥,其次他早就看出来了,六姐夫不想去门州,除了舍不得六姐余铁男,也是不想惹眼。
六姐夫、六姐都在北玄府任职,乃是有名号的偏将,这次来东海,也是告假出来的,虽说兵家圣地在挤兑妖将,他们终究不好太招摇。
“六姐夫,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劝你了,一切都等六姐生了孩子再说。
这次回门州,需不需要给你捎带什么回去?”余书洋询问道。
舒庆摆摆手,说道:“家信什么的,我早就送回去了,毕竟,我跟你六姐都不回去了,北玄府那边也得有个交待。”
余书洋见六姐夫都有安排,也就不再纠缠下去,带着八姐夫黄文勋、李真一块告辞了。
“八姐夫,我跟师弟李太平商量过来,你在淮水开辟的福地,得等到他五品以后,才能施法给搬过来。”余书洋拉着黄文勋说道。
当初,黄文勋在淮河上渡劫突破五品,福地就开辟在淮水中的沙洲上,本想着做淮河水市的生意,不想余书洋他们在东海搞的这般好。
主要还是八姐的不断劝说,想到老婆孩子都在东海,又有李真的不断劝说。
黄文勋就跟金耳鼠对换个岗位,他跟着宝船来回的跑,让金耳鼠留在淮河水市售卖货物。
“此事不打紧的,前些日子,你八姐修为突破到六品,一时心劫缠身,性子也变得有些古怪。
这些日子有小巴山陪着,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话说回来了,等小巴山突破五品的时候,得回蜀中的巴山开辟福地。
我早就想过了,以后既然要迁往巴山,淮河的沙洲福地就先从搬迁了,免得搬来搬去的。”黄文勋笑着解释道,
早先时候,在淮河沙洲开辟福地,是想着帮李真把持吴州商路,同时也养活自己跟儿子两条巴蛇,免得肚子挨饿。
当时真没考虑过搬迁福地的事,也就是来到东海以后,见识了海象大将拔山扛岛的景象,才知道福地也能跟搬家一样。
余书洋闻言点点头,说道:“八姐夫,既然你有安排,那就听你的。
这次去门州,也是麻烦你了,我有个提议,湖心岛的铸剑城快要营造好了,到时候,姐夫选个铺面吧。
如此一来,也能做些门州跟荒海的商贸。”
此事,余书洋早跟李真商量过,不好一直让黄文勋压船,总得把好处分一些出来。
“八姐夫,这事你就答应了吧,我跟表哥都商量过了,雷岛水市那边还没搞好,等那边弄好了,也给你分一处铺子。”
李真忙着帮腔劝说道,眼下他也不缺符钱,关键是占住吴州、荒海、门州之间的商路,他才好摄取财神道的资粮。
前些日子,鱼父劝说他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既然他要安排人手,像是跟船跑货、留店售货的事,完全可以交给家人去做。
此时,李真已然跟当年的朱三娘想法一致了,有巢居岛、雷岛在手上,只要两条商路不断绝,符钱什么的都成了小事。
黄文勋见余书洋、李真都劝说,也就点头答应了,说道:“这些事,回头我跟八姐儿说一声,只看她安排吧。”
黄文勋也颇为无奈,自打他更易血脉后,身边只剩一家三口了,真给他两个商铺,也没有得用的人手。
余书洋看出八姐夫的顾虑,忙说道:“八姐夫不必担心,铸剑城、雷岛横竖都是咱们自己的,到时候无论有啥问题,都能兜的住。”
他营造铸剑城,本就要找些妖仙世家来,那朱家六房都允诺给他们工坊,没道理不帮衬姐姐、姐夫们。
三妖闲话之间,就见着鱼父从外间回来,身后还带着李理、李浪两兄弟。
“大真子,你在这正好。”鱼父说话声音颇为爽朗,自打余书洋帮他梳理功法以后,心情也没那么苦闷了。
“李理、李浪!”
鱼父一路上都在训斥他们两兄弟,这些日子,余书洋私下里没少跟他抱怨,数落鱼父处事不公。
毕竟,李理、李浪不是穷的没饭吃,不该让李真接济他们,话又说回来了,李家早就分家了。
李理、李浪两兄弟被鱼父呼喊,纷纷低头走了过来,他俩神态各不同,一个羞臊难受、一个强忍着不笑。
之前眼红李真的是李理,去跟朱三娘闹的也是李理,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没李浪半点关系,他自然不觉得有半点羞愧。
“舅舅。”
“舅舅。”
鱼父点点头,先是对李理说道:“李理,上次你们仨兄弟在蛛网山分家,我是你们的舅舅,从旁做的见证。
如今,离着分家也没过去多长时间,竟然又不满闹事!这是什么道理?
天底下金山银山多的是,符钱也是赚不完的,总不能妒忌兄弟赚的多,自己就难受吧!”
李理被数落的脸快落地上了,他是真的感觉到难受了,说实话,这些年来,都是他主持千障崖无回洞的事务,对于李真也是友爱的。
奈何,事情发展太快了,李真随着朱三娘去了一趟吴州,把商路的事硬生生搞定了,又从木家给李真找了一个媳妇。
两相对比之下,李真处处都比他高一头,这让他心里有了埋怨,感觉朱三娘做事不公平。
特别是后来,李真跟着木灵歌拜入三仙岛学艺,再后来,木家跟招赘女婿一样,直接请李真去当少族长,乃至接管整个巢居岛。
这如何让李理能够接受,特别是在媳妇朱紫思的挑唆下,才找母亲朱三娘吵闹。
说实话,李理也没想着能如何,他也知道分家了,况且,巢居岛都是木家,眼下木家都听李真,他也不敢招惹李真。
“舅舅教训的对,都是我猪油蒙了心!”李理一张脸涨红,仿佛中毒一般呈紫黑色。
鱼父叹息一声,又调转视线看向李浪,说道:“李浪,你是最小的,这些年跟你父亲在龙孙水府,跟你大哥、二哥都不亲近。
我也要说你的,你们仨兄弟一母同胞,可以说是最亲近的,即便你们的父母感情不合,这跟你们有何干系?
难道你们三兄弟就断了来往了?还是说,李浪你这辈子都龟缩在龙孙水府中?
话又说回来了,你父亲给你谋取龙宫龟丞相的孙女,这事可成了? 只靠你跟你父亲李波儿,这事就办不成的,不然,当年他也不能娶你们的母亲了!”
鱼父半点也不留情面,当场揭李波儿的短处,说实话,他对李波儿极为不满,也就是之前一直不得空闲,不然早就打李波儿一回了。
李浪没想到,还有他的事呢!瞬间被数落的也低下了头,这些日子在龙孙水府,也是没少被嘲讽,也是因此,他一收到鱼父的信就赶来了。
就像鱼父说的那样,李浪父子俩把分家的符钱、之前积攒的符钱,都换取成聘礼,想要求娶龟丞相的孙女,结果,根本没能登门相见。
如此一来,李浪就成了笑话,让他感觉无颜立足,在龙孙水府里根本呆不住。
鱼父数落完李理、李浪,再看向李真,一脸的和煦春风,笑着说道:“大真子,我的好外甥,你们仨兄弟已经分家另过了。
不过呢!兄弟血脉还是一体,多的话,我也不好多说,只要你们仨兄弟和睦,不要找你们母亲抱怨就成。
蠢哥儿,你也在这看着呢,咱家大半产业都是你置办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李理、李浪也是你的表弟。
眼下,这些事你也都知道。”
鱼父说到最后,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上次劝说李真帮扶兄弟,都被余书洋反复抱怨几回,今天他要是让余书洋帮扶表弟,说不得回头又数落他。
余书洋见鱼父说了一半止住话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有些事就是这样,我可以给你,却不能抢,更不能闹。
李理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不该找朱三娘闹事,他如果直接找李真,如何不会帮扶他一回。
“李理、李浪,你俩跟李真一样,都是我的表弟,不过,话说回来,十个手指头还有长短呢!
像李浪,咱们也只见过几面,如何就有深厚的交情,如果真让我比较,自然是跟李真更亲些。
人族有句话,叫远亲不如近邻,这亲戚不走动,时间久了,也没啥亲戚感情了。
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这就是最直接的道理,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也是不想以后,你们抱怨干娘,再到她那里吵闹!”
余书洋丝毫不惯着李理、李浪,说实话,他对这两个表弟并没那么亲,特别是没见几面的李浪。
“李真,你有啥打算吗?如果没有,我就安排了!”余书洋看向李真问道。
他跟李真都能安排了李理、李浪两兄弟,不过,这事终究还是李真的,须得由着他先做决断。
李真已经听了半晌了,此时终于轮到他开口了,忙说道:“表哥,这事还是我来办吧!没必要再麻烦你跟舅舅了。”
说话间,李真冲着鱼父深施一礼,他也知道,家务事最难断,从来都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
就像上次鱼父劝说的那样,法理之外就是人情,家人之间很难说的清一个理字,毕竟他发达了,不能让兄弟们受苦受气。
“二弟、三弟,刚才舅舅、表哥的话,你们都听了吧。
以后再有啥事,都不要去惊扰了母亲,你们只管来找我来商量,谁让我是你们大哥呢!
话说回来了,从来救急不救穷,你们也并非是穷苦落败了,等着我舍米给你们下锅。
不过呢!也没有我吃肉,让你们吃糠的道理,总要给你们一些一些机会。
我有三个选择给你们,第一个呢,就是在巢居城内,给你俩各安排一间商铺。
话先讲前头,商铺要正常交租钱,营生也靠自己经营,干好干坏都看自己本事。
第二个呢,就是荒海雷岛要建水市,这边是不缺生意的,只要踏实肯干,总能赚到符钱的。
至于最后一个呢,我即将又要开辟一条商路,你们可以跟船压货,也可以到当地坐镇,以此售卖、收集货物。
这三条路就摆在眼前了,你们俩商量一下呢,还是各自选一个?”李真颇为郑重的询问道。
一时之间,李理、李浪都像坐在云端,忽上忽下的来回折腾,也让他们跟着又惊又喜。
于是乎,李理、李浪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对于李浪来说,他是出来避风头的,自然是越远越好,就想着跟着商船出入。
而李理则不同,千障崖、朱网山都在巢居岛,他更想在巢居岛上有间商铺,如此一来,也能待在家里。
一时之间,李理、李浪两兄弟商量不定,最后还是余书洋看不过去,主动说道:“你俩也不必同选一种,莫要再纠结了下去了。
今天是李真贴补你们,机会只有一次,以后再闹别扭,就别来找干娘的麻烦!”
贪心不足蛇吞象,余书洋总是担心李理、李浪再闹事,毕竟这次都得了好处,也知道闹事的结果。
李理有说的满脸羞愧,终究硬着头皮说道:“大哥,我得留在家里,就选巢居城的商铺吧!
大哥,我是一时气迷心,不是真的记恨你,实在是……实在是你的日子太顺畅了!”
李理被反复数落、挤兑,终究还是分得清对错的,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么恶心。
李真点点头,长叹一口气,说道:“二弟,咱俩从小一块长大,本来感情极为亲厚。
自打你跟朱紫思订婚以后,就好似我要跟你们分无回洞一般,言语中几次挤兑我。
这让我很伤心呢,后来分家的时候,千障崖无回洞归了你,又补给你们一笔符钱。
按理说,我就不该再管你们了,若非顾忌母亲,我早不搭理你了,我希望你回去后,不要再被挑唆的心胸狭窄。”
李理被说的默然无语,轻声应了一句,
李浪也不顾及了,直接说道:“大哥,表哥,我想跟着你们跑商路,东海我是不想待了。”
李真点点头,说道:“那好,你跟家里说清楚,免得以后再找我要人。
你跟着去了,就留在当地吧,帮着卖货、收货就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