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好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里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说完,江淮带着李秋贺和马天翔朝阴阳客栈的方向走去。
路上,马天翔不解地问道。
“江淮兄弟,我有些不明白。这生意虽然可能油水不多,但苍蝇也是肉啊,我们没必要不做吧?”
江淮看了一眼马天翔,然后说道。
“这就是今天要教你们的东西。”
“做我们阴阳客栈这一行的,要知道哪些生意能做,哪些生意不能做。”
“就像李秋贺现在学的赶尸术一样,要知道赶尸有三赶三不赶的规矩。”
闻言,两人都露出疑惑的神色,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认真问道:“江兄弟,这三赶三不赶具体怎么说?”
江淮解释道:“被官府处死的可以赶,战争中死亡的可以赶,在外做工意外死亡的可以赶。”
“而三不赶则是不明病死的不能赶,投河、吊颈等自杀而亡的不能赶,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不能赶。”
话语刚落,江淮的目光在两人间扫过,最终定格在胖子身上,沉声道:“你欲学捞尸之术,须知捞尸亦有三捞三不捞之规,你可明白哪些尸体可捞,哪些不可?”
马天翔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量,他原以为捞尸人与赶尸人同样神秘莫测,一者行走陆地,一者穿梭水域,皆是古老而罕见的职业。
既然赶尸之术难以掌握,何不尝试捞尸?
自己水性上佳,或许正适合此道。
然而,捞尸人的门道他却一无所知,毕竟此前从未涉足此行。
若论起倒斗的门道,他倒能滔滔不绝讲上三天三夜。
此刻,马天翔一脸茫然地望着江淮,不解地问道:“江淮兄弟,捞尸人不就是负责打捞尸体的吗?怎的还有不捞之说?”
江淮微微颔首,解释道:“捞尸人与赶尸人,皆是与逝者打交道的行当,但这等买卖,并非随心所欲就能做。”
李秋贺闻言,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道:“确实如此,我上次从法川师傅那事中得知,有些尸体是不能赶的,强行赶尸恐遭不测。”
“江淮兄弟曾说,赶尸前需仔细核对尸体的生辰八字,通常雇主会提供这些信息。”
“但那些无人委托的尸体,因无人知晓其生辰八字与命格,往往容易出事。”
江淮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法川师傅便是触犯了此忌,那几具尸体单独看并无异样,但聚在一起却形成了互为顺逆的八字,如同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发意外。”
“幸亏此事发生在客栈,否则法川一生的名声都要被这几具尸体毁于一旦。”
“捞尸同样有其规矩。”
马天翔神色一凛,心想这不正是传授捞尸之术的好时机吗?于是,他恭敬地望着江淮,说道:“请江兄指教!”
江淮微微点头,缓缓道来:“捞尸人的三捞与赶尸人的三赶相仿,古时各地规矩虽有不同,但大体上,无碍的尸体皆可赶或捞。”
“然而,三不捞却大有讲究。”
“一者,水中直立的尸体绝不捞,此乃煞气之兆。”
“二者,雷雨天气绝不出船捞尸!”
“三者,同一尸体三次未成功捞上船后,便不可再捞,此为尸不沾船,三捞而弃!”
“另外,尸体沉入水中往往会变得异常沉重,但若四五人合力仍无法捞起,亦不可捞,因这也是煞气之征。”
“这便是捞尸人的三不捞。”
马天翔点头称奇,心想捞尸人果真是古老职业,规矩繁多。
不过,规矩越多,越显其神秘与尊贵。他们初识赶尸人时,也觉其规矩颇多。
正因如此,赶尸人与捞尸人都非随便之人所能胜任。
若人人皆可为之,那这种职业便失去了其独特之处。
一想到要学这么多规矩,马天翔心中虽有些嘀咕,但更多的是对捞尸人的敬畏。
“捞尸人的规矩远不止这些,繁琐复杂,日后我亲自示范于你,你便能大致记住。”江淮笑道。
“嘿嘿,那就多谢江兄了!”马天翔向江淮深深一揖,满是敬意。
......
......
另一边,长江流域的三夹山村,一声尖叫划破了村子的宁静。
村民们纷纷抬头望向村长家的方向,因为那尖叫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是陈大娘的声音!”
“哎呀,听起来好可怕,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快,过去看看!”
......
一时间,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村长家跑去。
其中,狗蛋第一个跑到了村长家。他撞开大门,只见陈大娘站在院子门口,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家的屋子。
“大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狗蛋问道。
陈大娘见狗蛋跑来,连忙拉着他的袖子,焦急地说:“狗蛋,你快看看你大伯,他这是怎么了?”
狗蛋皱眉,走进陈大伯的屋子。刚掀开帘子,一股腥臭味便扑鼻而来。他连忙捂住鼻子,皱着眉向屋里看去。只见村长坐在客厅中,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在啃,地上满是鲜红的血迹。
“大伯,你这是怎么了?”狗蛋问道,同时小心翼翼地走向村长的正面。
这一看,狗蛋吓得腿都软了。只见村长盘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条一米长的大鲶鱼。那鲶鱼尚未死透,仍在扑腾着鱼尾,散发出血腥的恶臭。而村长面前更是惨不忍睹,满地的鲶鱼内脏和肠子,如同垃圾一般扔在地上。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还是村长的模样。鲶鱼的须子粘着血沫,扑腾时不断打在村长的脸上,每打一次便留下一道血痕。而那些血痕并非村长的血,而是鲶鱼身上的血。村长脸色阴沉,正一口一口地生吃那条大鲶鱼,嘴角上沾满了鱼血和鲶鱼特有的黏液。
“呕!”狗蛋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干呕起来,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
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村长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脸上还挂着阴鸷的笑容。那笑容别提有多难看了。
“大伯,别吃了!你吃这东西干什么啊?”狗蛋好心提醒道,但胃里还是忍不住再次翻动起来,话还没说完便又开始干呕。
村长似乎没听到一般,继续啃食着手中的鲶鱼。
狗蛋实在忍受不住,想要拉开村长,但手还没碰到他呢,村长便猛地转过头来,脸色铁青地看着狗蛋,目光中满是阴狠。他的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是被鱼刺卡住了。
“嗤!”狗蛋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与村长保持距离。待村长目光中的阴狠渐渐散去后,他才继续啃食手中的鲶鱼。
狗蛋见劝也无用,便悄悄地踮着脚走出了村长的屋子。
一来到院子,他便看见陈大娘迎了上来问道:“狗蛋,怎么样了?你大伯好点没?”
狗蛋见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村民,便摇了摇头,将陈大娘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大伯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开始吃生鱼了?还是八条须子的鲶鱼,这种鲶鱼都是吃畜生的腐尸的,他怎么能下得去嘴啊?”
陈大娘一听便要哭出来,摇了摇头一脸悲情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啊?今早上他一回来就抱着条大鲶鱼进屋了,我问他去了哪他也不说还瞪了我一眼!我刚要进屋跟他说道说道就看见他开始掏那条鲶鱼的内脏我还以为他昨晚上去打鱼了呢!我好心问他想吃鱼我给你做去结果他没理我直接抱着那条鱼就啃上了!”
狗蛋光是听就觉得胃里一阵难受干噎了一下嗓子才问道:“大伯昨晚上出去了?”
陈大娘点点头说道:“我问他去哪他还不告诉我说老娘们少打听!你说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啊?我苦命哦......”
说着说着陈大娘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对了狗蛋,前天不是在村头开会说那个阴阳客栈的先生会来吗?他应该能知道你大伯怎么了吧?你问问他什么时候过来?再这样下去可是要出人命了啊!”
狗蛋轻点头颅,安慰着陈大娘,缓缓开口:
“三婶,别急,我这就联系前两日见过的王先生。”
“你组织几个人,尤其是几个壮实的汉子,先把三叔稳住。若实在不行,就只好将他束缚起来,总不能让他这样无休止地吃下去。”
“吃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陈大娘闻言,连忙点头,随即快步走向门口,大声呼唤:
“来几个壮实的汉子!”
狗蛋则掏出了手机,之前他曾与马天翔交换过联系方式。尽管他并不赞同村长将棺材打捞上岸,但他还是想了解阴阳客栈的看法。
没想到,这个电话号码还真派上了用场。
拨打了几个号码后,电话终于接通,狗蛋急忙说道:
“喂,是王先生吗?我是狗蛋。”
马天翔接通电话,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狗蛋兄弟啊,之前不是说好过几天再回去吗?现在恐怕还不行,我这边出了点事,可能得推迟几天。你们村那事都拖了好几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狗蛋一听,连忙解释道:
“哎呀,王先生,不是那个事!是我们村长出事了!”
“他一大早的,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抱起一条大鲶鱼就啃,还是生的!”
“而且他现在变得非常不可理喻,神志不清。”
“王先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我们也不认识其他先生,现在就只认识你,你可不能不管啊!”
马天翔闻言,有些犹豫,随即说道:
“可是……我们客栈有规矩,有委托的话,必须要来我们客栈下单才行。要不你来一下客栈?”
狗蛋一听,顿时急了:
“哎呀,我的哥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去一趟客栈再回来,村长都危险了!哪还来得及啊?”
马天翔看了一眼江淮,皱了皱眉,想到江淮曾特意提起过这事。
听狗蛋的语气,似乎真的很着急,于是便说道:
“那……哎,那我去问问我们掌柜的,一会再给你回电话。”
说完,马天翔便挂了电话,看向一旁的江淮,将狗蛋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本以为江淮会网开一面,将客栈的规矩放在一边,毕竟救人要紧。
谁知江淮听了之后,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丝毫紧张的感觉:
“客栈的规矩不能破,你让他过来下单吧。”
马天翔为难地看着江淮,试探着问道:
“可是……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就怕时间来不及啊?”
客栈的规矩,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了。
而且这不是他一个人定下的,是他和系统一起,还有李秋贺、马家小哥四个人共同定下的。
所以规矩不可能破。
江淮摇了摇头,说道:
“中邪中煞的话,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而且一般的阴煞也不会主动找上门来,八成是这村长做了什么缺德事,才惹上这东西的。”
“也算是给他的教训。”
“你让他们准备一桶黑狗血,浇在他的头上,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晒一天,暂时就没事了。”
马天翔疑惑地问道:“暂时?”
江淮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
“要看这个煞厉不厉害。寻常的煞,估计过七八天会重新找上他;如果是厉害的煞,那第二天就会继续找他。”
“不过应对之法不变,人死不了,就是要折腾一阵子。”
马天翔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说,这个办法不能彻底治好村长?想要治好的话,还得你亲自去?”
江淮点了点头,说道:
“嗯,刚好也去看看你说的大单子。想要请我们捞尸的话,迟早要走一趟,早来晚来都一样,不如现在就让他们动身过来。”
马天翔琢磨了一下,觉得也是。只要村长暂时没事,让他们现在过来也没什么。
于是便说道:“行,那我去跟狗蛋打个电话,叫他现在就动身。”
江淮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李秋贺:
“李秋贺,那这几天就只有你来看着阴阳客栈了,应该没问题吧?”
李秋贺笑着摆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