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就开始使用四品正钦的官印了。”
“当然,这是题外话。”
“在那之前,我和他达成了一项交易,他把这座城交给我,让我成为这座古隘口的新城主。”
“而我,则给予他自由。”
“之所以没有立刻复苏这座古隘口,是因为我还有些准备没有做好。”
“甚至就在几个小时前,我还未完全准备好。”
“不过,就在你们进来之前,我这一两个月来的准备,终于完成了。”
几个月前,也就是九头鸟杀手组织来到客栈的时候,客栈里恰好没人,除了法玄在客栈里休息,其他人都出去了。
李秋贺去村头和村民们商量酬劳的事情,马天翔外出寻找生意,王勉则在村外练习黑金古刀。
而江淮,那时候正好是去村外寻找这座古隘口的城印。
通过太师椅里的那个阴魂所述,这城印并不在阴阳客栈里,而是在他临死之前,埋在了三庙镇村的其中一座庙中。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自己死后,别人轻易夺走他看守一生的古隘口。
所以,他宁可让古隘口荒废,也不愿随便交给别人。
然而,他在太师椅中被封印了三百年,始终未能找到合适的接班人。
直到江淮他们来到了这个院子。
江淮的实力,以及他在古隘口上的所作所为,都让他感到十分赞赏。
加上江淮许诺他以后可以在这座城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所以他才将城印交给了江淮。
江淮拿到城印后,并没有急于复苏这座古隘口,而是一直在改造城印。
这段时间以来,江淮一直在城印上雕刻四品正钦的官印。
此刻,城印被激活,古隘口在复苏的同时,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正在慢慢降临。
这股威压,判官和孟婆都极为熟悉。
那是比他们的府邸还要厉害的阎罗殿的威压!
“不可能!”
“你怎么能让一个古隘口散发出堪比阎罗殿的冥威?”
“这绝对不可能!”
“难道你拥有十殿阎罗的实力?”
“可是你身上并没有散发出……”
话还未说完,判官便看见江淮抓着太师椅,纵身一跃,跳上了阴阳客栈的屋顶。
在阴魂的眼中,江淮此刻仿佛站在了古隘口的城墙之上。
这一刻,江淮犹如一城之主,一国之君般,屹立于城墙之上,身后便是他的疆土。
他望着判官和孟婆,就如同看着两个入侵者一般。
江淮冷眸扫过,重新坐回了太师椅上。
刹那间,阴阳客栈冥威爆发,判官和孟婆被镇压得直接跪倒在地。
孟婆惊恐地抬头看向江淮,眼中满是疑惑和畏惧。
“你!”
“你怎么可能把真的阎罗殿给搬过来?”
“难道你真的是十殿阎罗不成!”
“十殿阎罗?!”
听到孟婆和判官的话,王勉、李秋贺和马天翔三人同时震惊地看向江淮,眼中满是疑惑。
“难道说……之前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的?”王勉此时似乎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开始不断回忆上次法玄来时,江淮用四品正钦官印镇压尸体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们就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个古代的衙门,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又好像看到衙门口站着几个阴兵,一开始是四个,后来又变成了八个。
难道那个时候他们看到的就是阎罗殿?
李秋贺此时疑惑地看向王勉,不禁问道:“王勉小哥,你在说什么?什么是真的?”
马天翔也点了点头,一脸茫然。有一段时间他不在阴阳客栈,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虽然后来也听李秋贺说过不少事情,但难免有些疏漏。
王勉微微点头,看着此刻坐在屋顶上的江淮,随即沉声说道:“还记得上次法玄道长来我们客栈吗?”
“那个时候,你我都不在客栈,掌柜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等回来的时候,九头鸟那些杀手就已经死在院子里了。”
“也是那个时候,掌柜的用四品正钦官印镇压那些尸体,而我们客栈当时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古代衙门的幻象。”
李秋贺怔了怔,随即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次我记得,九头鸟杀手来的时候,客栈里一个人也没有,就法玄道长自己在家。我去跟村民拿报酬了,而掌柜的则是神神秘秘地出去了一趟,当时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做什么了,问他他也不说。”
“难道说,那次就是去找城印了?”
“而且我记得,江淮小哥就是把太师椅搬到了停尸房中,然后激活了四品正钦官印,才镇压住那八个互为顺逆的尸体。”
“现在看来,掌柜的真是早有准备啊。”
王勉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暗暗震惊于江淮的谋略。
原来,江淮早就预料到客栈早晚有一天会面临危机。
所以,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
做准备了。
也难怪今天判官和孟婆来了之后,江淮依然能够有恃无恐。
而另一边,停尸房中的法玄等几大宗主,在感受到客栈里突然升起一股异常强大,甚至是比判官和孟婆还要强大数倍的冥威时,不禁纷纷转过头来看向云梦溪。
“霍姑娘!”
“现在客栈里弥漫着至少是十殿阎罗般的冥威,难道阴阳先生已经突破到了四品的境界吗?”
“能够散发出这种冥威的,要么本身就是四品实力,要么这里就是阎罗殿。”
“但这明显不是阎罗殿啊?”
云梦溪扫了几人一眼,不禁有些发愣。她心想,自己也是刚来客栈没几天。
她哪里知道江淮有多大的本事?
只是知道他很厉害,但从来没想过会这么厉害。
只能说是她的想象力被自己的弱小所限制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今天才拜师的,对客栈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
“但是你们刚才说……我师父他竟然有四品的实力吗?”
龙虎山的赵天师惊讶地瞥了云梦溪一眼,随后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屋外屋顶上的江淮,缓缓开口说道:
“依照眼前这股冥威的强度来判断,其力量至少超越了判官与孟婆所持有的冥威。”
“要知道,判官和孟婆在冥府中可都是五品冥将的级别,若是有能超越他们的存在,那恐怕只有四品的阎罗王了。”
“可是……”他话语一顿,眉头微皱,“在当今这个世上,真的有人能修炼到如此境地吗?”
一旁的红衣道姑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接口道:
“不对!这位阴阳先生自身散发出的气息似乎并没有那么强大。这股能让判官和孟婆都为之低头的冥威,其实是从他身下的那把椅子上散发出来的!”
“依我之见,那把椅子定有蹊跷!”
法玄眯起眼睛,凝视着屋顶上江淮所坐的那把椅子,口中发出一声狐疑的“咦?”声。
“那椅子里似乎封印着一个极为强大的阴魂。看那阴魂的实力,至少与判官和孟婆不相上下!”
“真是想不到,这小小的客栈,不过百平之地,竟藏龙卧虎,有着如此绝顶的力量!这位阴阳先生,果然不容小觑啊。”
回想起之前对待王勉,以及来到这阴阳客栈时的情景,自己都是那般客气谦卑,法玄心中暗自庆幸,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此时,孟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淮,暗暗摇头,随后低声喝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明明不是冥府的四品正钦,这里也不是阎罗殿,为何你这里能散发出堪比阎罗殿的冥威?”
江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摸了摸身下的太师椅,心中暗道:这椅子中的阴魂虽只有八品的实力,但只要自己坐在这太师椅中,激活了古隘口的城印,便能发挥出堪比四品正钦的冥威。
不明就里的人,恐怕还真会以为他这里藏着一个四品的阴魂呢。别的不说,至少现在是把判官和孟婆给镇住了。
然而,复苏古官道并不仅仅只是让太师椅里的阴魂爆发出四品的冥威那么简单,古官道隘口的威力,远比这要大得多。江淮心中暗自思量,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真正起到作用的,其实并非那八品阴魂,而是这处古隘口本身!这座古城所蕴含的威能,简直恐怖至极,毕竟它经历了无尽的岁月沉淀。
“这隘口马上就要复苏了。”江淮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确实不是四品正钦,这里也确实不是阎罗殿。”
“但三百年前,有个人专门在这古官道的隘口上,收取往来阴魂的过路费。这座城是他的,城印也是他的。历经了几百年的时间,这座城早已被他打磨得堪比阎罗殿。”
“那个专门在这里收取往生阴魂过路费的人,只要在这城中,即便他只有八品的实力,也能发挥出四品的冥威。只是他一向低调,不想被你们发现。而且他死后,这隘口也就荒废了下来。”
“我自从找到城印之后,便在城印上用全力画出了四品正钦的官印。如今这整个古隘口,都充斥着四品正钦官印的力量,而且官印与这座鬼城契合得极为完美。”
“所以……说我这地方也是阎罗殿,一点也不为过。”
说罢,江淮一只手猛然拍在太师椅的把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砰!”
与此同时,太师椅上爆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冥威。在孟婆和判官的眼中,阴阳客栈的房子不断地升高,从一间寻常的小屋,变成了如今的万丈高墙。
江淮屹立于那高墙之上,俯瞰着众生,眸子冰冷地注视着他们,仿佛他才是今日要来审判之人,而孟婆和判官,则成了那待审的犯人。
此刻,古官道上云雾拨开,荒废的隘口重新散发出冥威。方圆三百里的阴魂在感受到古隘口散发出的气息后,无不纷纷跪拜叩首。
这意味着,在冥界之中,除了冥府之外,又有一位新王诞生
了。
判官一脸严肃地看着孟婆,感受着身上越来越沉重的冥威,甚至已压得他们难以站立。他连忙说道:
“孟婆,现在还有什么后手就赶紧使出来吧!我们都小看了这个阳间人,他绝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能制造出不逊于阎王大人的冥威,不管他是真有这种实力,还是投机取巧,你我今日想要离开这里,就不得不拼尽全力了!”
孟婆扫了判官一眼,随即冷哼一声:
“哼!还用你说!”
话音刚落,孟婆咬了咬牙,似乎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不过,在短暂的几秒钟过后,她便已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这一身的阴气,也得是你能活在冥界的时候才能用。若是今日被除掉了,还要这一身的阴气有何用!”
“跟你拼了!我就不信你个阳间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说罢,孟婆长啸一声,紧接着,她的身形骤然间大了数倍,手中的破碗也在这一刻变大了数倍。
同一时间,所有开了眼的人都看到,那碗看似破破烂烂,甚至还能看见里面有残留的尸骸。然而,此时孟婆身上的阴气正在迅速地向碗中灌输,紧接着,便见碗口上出现一团不大不小的黑云。
“臭小子,你不是喜欢在自己家门口放上冥河吗?今日我就让你尝尝冥河水的滋味!”
话音刚落,便见孟婆举起手中的破碗,对准了江淮,然后爆喝一声:
“嘿!”
紧接着,便见破碗中出现一条血红色的水柱,那血红色的水柱宛如冥府血池中的血被抽了上来一般,从碗中流淌而出,而后向江淮爆射而去。
同一时间,判官也拿起手中的生死簿,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江淮,随即翻开生死簿,在上面赫然写下一个字:
“杀!”
刚一落笔,判官低吼一声,紧接着便见生死簿上发出一道黑色幽光,如一道道不可匹敌的匹练,同样向江淮飞去。
只见这黑色幽光和血红色的水柱刚一出现,六大宗主的脸色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