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直接拽着裴瑄往屋子里去：“带你去看小外甥，嗯，叫小侄子也成……他们现在长得超级可爱。”
老爷子明显一副对热情过敏的模样，三哥还是稍微冷静点再过来的好。
裴瑄被灵曦拽走，顾四寻思着他们父子估摸着需要点私密空间，索性跟着一起回了屋。
老爷子肉眼可见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些。
一直都是孤家寡人的，周围也没什么亲人小辈的，乍然这么着，他是真的不适应。
哥俩相视一眼，有些想笑，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这顿饭，到底还是在这边吃的，裴瑄回去了一趟，将裴二婶那边做的饭菜，匀了些带了过来，只说这边有客人走不开，顺便还将裴瑾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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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顾四和灵曦收拾了东西往老顾家去。
今年年景不好，他们给顾家准备的礼，按照去年的差不多的价值准备的，但烟酒糕点这些减半，换成了细粮，总体而言更加实惠了些。
顾四身体不好，灵曦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索性跟着她一起。
此时，院子里俩眼生的五六岁，六七岁的男娃娃，拿着扫帚打扫院子，敞开门的灶屋门口，能看见里面顾大川和顾家大哥二哥正在编草毡子。
家里面其他人好似都不在家，挺安静的。
灵曦好奇多看了那俩孩子两眼，想起裴瑾和二叔前段时间说的，这俩怕就是顾青北舅家那边的吧！
俩人进了屋子，顾四将东西递给顾大川。
顾大川看他们过来就笑：“就说你们得回来，你们妈和人一起去后坡掏粮食去了。”
自打那几个小在后坡上掏到十几斤粮食，村儿里那些个老娘们像是闻到味儿似的，林子里坡上的到处钻，隔三差五的，还真能有点收获，他们就挖的更起劲儿了。
就是地面现在冻的硬邦邦，不咋好挖。
他刚开了个头，就瞧见顾四的脸色，吓了一跳。
“上回老三回来，说你病了一场，这是咋的，还没好利索？”顾大川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了。
顾四摆了摆手，“问题不大，没注意前两天吹了冷风了。”
他咳了声，一副感冒没好的模样。
灵曦：“……”
顾四转移话题。
“那几个，您得有个章程，眼看着，明年可说不准是什么年景。”灾荒是要持续三年，顾家这将人留下，只会是负担。
顾大川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瞧了眼在院子里扫院子，不闲着，生怕被赶走的那俩小娃娃，就叹气。
“你舅家那边你也知道，矿上的多，前段时间又折腾那些，飘着煤灰的地里本就收成没多好，经历那事儿就更差了，前段时间的雨一下，真就彻底没活路了。
他们亲娘改嫁了，他们几个是自己一路乞讨过来的……
路上遇到了解放军同志，人家顺路给带了一程，这才安全到了这里，你们娘对她娘家兄弟，你也知道……”
顾大川不是老好人，可送人来的同志，人家是好心。
更遑论——
王冬妮本就念着娘家兄弟留下的这几个小的，这会儿这模样上门，她是万万不会不管他们的。
那能怎么着呢！
他就是再愁得慌，也得先把人留下。
但，谁家的口粮不是定量的，想要长期这么养着肯定也不现实，家里面趁着去卖菜的功夫，努力往回扒拉了些粮食回来，甚至，他们还在屋子里种起了红薯……
顾四知道他心里有数，便并未再多言。
他原本就冷心冷情的，多说这几句，也只是因为原身是顾青北，该提醒的他提醒了，至于怎么做……
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需要别人教他们做事。
以此同时——
趁着作息数十年如一日的规律的老爷子午休，裴宴宁和裴二叔兄弟这才私下聊起一直没时间说的事情。
挖亲老子的墓的事情可以取消，可修祖坟的事情却还得继续。
不需要裴宴宁时时刻刻在场，可他还是得跟着露面。
好在，原本想要把他们老子的墓给掘了也只他们兄弟俩自己知道，是以。他们只需要按部就班来，不再做额外的事情就行了。
这事儿不算什么大事儿。
有问题的是老太太那里。
顾四将老太太的命给捞了回来，虽然需要好药养着，可性命无忧，在这种情况下，老太太还一心求死，这事儿总得解决。
其实看见老爷子这张脸，再想想老太太的模样，他们心中对于老太太一心求死的事情，就隐约有了猜测。
按照前段时间裴二叔的诈出来的，老太太是知道老爷子还在的，甚至至
少还是短期内还见过他，而一心爱慕单相思的丈夫年轻依旧，自己却……
很难接受之下，不想活了很正常。
可，这事儿想要解决很难。
按理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裴宴宁和裴二叔这俩当儿子的，对于老爷子很是了解，让他去哄老太太或者是开解老太太根本不现实。
他是根本没开那方面的窍，好听话更是半句不会说。
再真把老太太刺激没了。
他们没办法，只能这么拖着，左右老爷子原本也没打算在村子里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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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的情况有些特殊，有老爷子在，总不能他们去和老太太阖家团聚了再把老爷子落下，是以，裴宴宁他们像是赶场似的，将裴家的年夜饭提前，吃完再陪老爷子吃了一顿。
老爷子其实半点不介意这些，但看裴宴宁裴二叔他们坚持，他便没太大所谓。
守夜还是在裴家他们那厢房，不同的是，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老爷子被他们带了过来。
老爷子很是安静，看着几个小的打牌下棋插科打诨，向来清清冷冷的神色，似乎也跟着被打上了一层柔光，他捏着手上的小荷包，眸光越发柔软。
这是灵曦给他的新年礼物——
空间储物袋，十二个平方的，里面装了他们家给老爷子准备的东西。
裴宴宁有点傲娇，对这个亲爹一副他还在生气的模样，可大过年的，该有的孝敬裴宴宁并不想缺了，索性和灵曦商量了一下，拿了个储物袋出来。
而老爷子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拿着东西，心里面依旧很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