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征收所
走山路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是从溪流谷底沿着陡峭的山壁向上攀爬了。
即使有艾维的乐曲伴奏，小队的前进速度依旧说不上快，不过走在最前面领路的卡菈克兴致很高，一路上不断与身后的队友搭话。
通过地狱冠军勇士的个人经历，小队成员们已经了解了冰魔讨厌地狱火，而血甲魔则讨厌投掷物，而血战中来自深渊的恶魔，则都是完全独一无二的个体，它们几乎没有可以分类的依据。
实际上这没什么奇怪的，混乱造就了这些恶魔，也让它们成为所有秩序生物的最终敌人，即便是与同属邪恶阵营的地狱魔鬼，来自深渊的恶魔们也会将它们赶尽杀绝。
卡菈克的技巧、体能和应变能力在扎瑞尔的大军中也属于一流层次，这也是为什么她一个来自主物质位面的提夫林能在阿弗纳斯的残酷血战中生存超过十年的原因。
正喋喋不休抱怨着地狱环境的卡菈克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扒住武器，做出侧耳倾听的姿势。架在溪谷上方的石桥几乎已经触手可及，不过征收所的屋顶却被离得更近的山壁挡在了后面。
“有武器碰撞的声音！看来那群魔鬼的走狗遇到对手了！说不定是博德之门的焰拳！虽然我不太喜欢它们欺压小商小贩的作风，但他们姑且还是在保护城市……”
“chk（吉斯洋基语：啧），你们这个世界的城市卫队总这么臭吗”莱埃泽尔伸手在自己扁平的鼻子前扇了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要加快速度，别让那些焰拳把活都干了！”说完，卡菈克就将手中巨斧的柄杵在地上，手脚同时发力，一个大跳越过了最后一段高度。
“下次战斗时记得提醒我，艾维，别让卡菈克冲过头了。”邪念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至少应该保持阵型。”
艾维再次拨动琴弦，魔法的力量缠绕在了小队所有人的脚脖子上，这是一环变化系法术，跳跃术，可以让跳跃距离增加三倍，虽然持续时间只有一分钟，但用来越过最后一段高度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被强化了，快上！”
随着小队成员一个接一个跳上征收所矗立的山崖，他们也终于看清楚了上方正在战斗的两方人员。
其中一方是盔甲鲜亮的人类和半身人阵营，另外一方则是嗜血又邪恶的豺狼人。
豺狼人的体型与人类相当，但看起来更加可怖，就像使用双足行走的大型犬科动物，这些豺狼人身上也穿着各种拼凑起来的护甲，应该是从被他们杀死的尸体上掠夺的。
豺狼人黄黑相间的皮毛看起来杂乱且肮脏，周围还盘旋着许多让人厌烦的飞蝇，所有登上山壁的小队成员都闻到了莱埃泽尔此前提到的恶臭。
其中一部分豺狼人手持型号和制式完全不同的铁质武器，另一部分则拿着骨质和木质武器。良莠不齐的装备，和毫无纪律可言的战斗方式，让豺狼人的战斗力远逊于扎瑞尔的走狗，即使豺狼人的数量更多，战争的胜负天平也依然在向着人类的方向倾斜。
不过冒险小队的出现，显然让战斗朝着更加混乱的方向前进了。
“请帮帮我们！”站在高处指挥战斗的人类圣武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从山崖下方跳出来的冒险者，“我们是隶属于提尔的圣武士！正在追捕一头来自地狱的魔鬼，可这些突然出现的豺狼人袭击了我们……”
“狗屁提尔的圣武士！”第一个跳上来的卡菈克大骂道，“你们这群扎瑞尔的走狗！我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你们身上的硫磺味道！我们是来把你们送回地狱的！”
“够了——够了！伪装已经毫无意义！”站在高处的人类拔出了背后的双手巨剑，“如果有必要，卡菈克，我会把你一块一块的带回地狱！还有你们……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和扎瑞尔对抗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大的战场区域上拥挤地站着三方人马，背靠征收所高墙的有利地形，扎瑞尔的走狗正占据高处，如果他们使用远程武器发起攻击，地形和地势的优点将会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事实上此前他们就是这样对付豺狼人的。
征收所前方的小广场正是冒险小队的立足之处，当然还有一些属于扎瑞尔的人类也守在这里，因为他们与豺狼人发生对抗的战线，主要集中在通向征收所的石桥上。
石桥的宽度不大，姑且能容纳两辆马车并行，这意味着战线宽度非常小，基本上只有两三个能够接战的士兵。而且扎瑞尔的走狗们还将一辆马车推倒在石桥上，进一步缩短了战线宽度。
再加上可以替换的后备兵员，人类一方的胜利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如果站在高处的远程力量弹药充足，这些豺狼人几乎是不可能冲破防线的。
不过从山崖下方跳上来的冒险者们，将战场彻底分成了两块，前方抗线的战士和后方负责支援的弓箭手们出现了严重脱节。
在领头圣武士的命令下，小广场上的人类士兵立刻调转方向开始进攻冒险者，可这就让石桥上的负责抗线的战士压力陡增。
“先解决他们的远程力量！阿斯代伦！我们两个跳上去！”邪念拔出了刺剑，呼唤着同样属于游荡者职业的苍白精灵，“地面的指挥就交给你了，艾维！”
艾维弹奏出几个表示肯定的音符，接着开始指挥队友行动。
“影心，用你的法术控制离我们较远的敌人；莱埃泽尔，策应卡菈克，别让她冲过头了；威尔，先削弱那些距离更近的敌人；盖尔，我会用火墙隔开战场，你负责查漏补缺。”艾维有条不紊地躲过身边敌人的长剑，顺手用兽咬剑砍下了他的手臂，“我们先集中力量干掉扎瑞尔的走狗，再回过头来处理那些豺狼人！”
魔法的光辉从艾维指尖亮起，一道剧烈燃烧的火墙从桥头跨越了战场，将豺狼人和小广场上的几个人类士兵隔在了一起。对于这些嗜血的怪物来说，敌人的敌人可并不意味着朋友，所以还是把它们留给那些守在石桥上的人类士兵好了。
其实以艾维的施法能力，用一条咒语解决眼前的所有敌人也不是问题，但那样的行为除了将他暴露给费伦大陆上更高级别的存在之外，毫无意义。眼下不是电脑里的回合制游戏，艾维的每个举动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被死亡三神选民用卡尔萨斯王冠控制的夺心魔主脑，已经在剑湾地区掀起了如此巨大的波澜，魔法女神密斯特拉、黑夜女士莎尔、月之少女塞伦涅和录命者耶各都将神力投射了到这片狭小的土地上。
甚至黑暗里还藏着魔鬼大公扎瑞尔、能够消除耐瑟瑞尔夺心魔蝌蚪影响的神秘魔鬼拉斐尔，还有来自星界的传奇巫妖，吉斯洋基人的摄政女王维拉基斯。
艾维非常遗憾自己在游玩那款游戏的时候，并没有像个考据党那样关注每一个细节，而且他也没有顶着如同ppt的画面将游戏进程推到最后一章。所以这些高位存在的谋划在他眼里就像雾中，水中月，只能看到一些并不真切的影子。
虽然艾维并不指望将这些高位存在的每个行动细节都了如指掌，但也至少应该搞清楚他们在至上真神计划中都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只有洞悉了这些高位存在的行动逻辑和目的，艾维才能设法获得更多。当然，他如今已经非常清楚，夺心魔主脑头顶的王冠，还有死亡三神选民手中的耐色石就是最有价值的目标，但如何围绕着这些高价值目标与神祇们周旋，从而获得更多，才是艾维更要考虑的。
他不能像个大盗一样将这几件宝物夺走，之后再也不光顾费伦，所以将和神祇之间的冲突维持在斗而不破的境地上，才是首要选择。
强者的余裕能让艾维一面周旋于敌人的剑刃，一面思考扎瑞尔在这场大戏中扮演的角色。
作为一个用持续时间超过五十年的阴谋诡计，将一座大城市整个拖进地狱的魔鬼大公，艾维不相信扎瑞尔没有把自己的触手，伸进与艾尔托瑞尔地理距离不远的博德之门。
既然她能派遣剑利甲坚的追兵追捕卡菈克这条私人军犬，那在主物质位面，肯定还有不少信奉她的人类存在。
隶属于她麾下魔鬼的契术师威尔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但显然不会是孤例，只是扎瑞尔暴露在外的信息太少，艾维还不能全面地做出推测。或许与扎瑞尔本人相处了十年的卡菈克，能提供更多大魔鬼的相关信息。
“哈哈！卡菈克妈妈来了！你们这群废物！看看现在谁才是人数更多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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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地狱的血战显然没有任何文明可言，因此在其中奋战了十年的卡菈克养成了在战斗中不断喷垃圾话的习惯。
炽烈的地狱烈焰在她的皮肤表面升腾，扑面而来的热浪让许多靠近她的人类士兵畏手畏脚。
阿弗纳斯女大公的冠军勇士将巨斧横扫，将面前的三名士兵抡飞出去，又狠狠冲下比了个大拇指后，卡菈克才向下一个目标发起冲锋。
“哈！”莱埃泽尔抽空扑灭了身上的火苗，“谁能靠近一位来自地狱的战士呢”
地面上的战斗似乎乏善可陈，这支受到夺心魔蝌蚪侵袭的小队里各个都是人才，从出生就开始接受战斗训练的吉斯洋基人反而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莱埃泽尔燃烧着火焰的大剑总能在武器的对拼中获得优势，从而顺势砍下敌人的某些身体器官，最不济也要留下一条带着焦糊气味的伤口。
卡菈克就像一辆开足马力的坦克，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掀起血雨腥风。
信奉黑暗女士的牧师呼唤阴影的力量迷惑敌人，顺便用盾牌掩护身边穿着布衣的法师。
密斯特拉的旧情人则全程只使用了同一种法术，一环的魔法飞弹，用来补刀那些已经倒在地上，试图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翻找药水的人类士兵。
边境之刃不再卖弄派头，而是沉默地将决斗剑插进敌人的要害之处，虽然武器的类别相似，但威尔和邪念的剑术风格大相径庭。
用通俗的话来说，边境之刃的剑术更加里胡哨一点，像是一支暗含杀机的舞蹈。而邪念的那配合匕首使用的刺剑，则犹如昂起身体的毒蛇，专门从敌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发起进攻，而且她更擅长利用阴影的遮蔽，一击得手后即刻消失，只留下捂着伤口哀嚎的敌人。
手持两柄匕首的阿斯代伦距离敌人更近，几乎是贴在一起了，人类士兵手中的远程武器很难在不误伤队友的情况下瞄准他，束手束脚的敌人只是阿斯代伦的开胃小菜。
艾维甚至注意到在邪念大开杀戒的时候，能行走在阳光下的吸血鬼衍体开始偷偷收集受害者鲜血。
“这就是你的末日！安德斯！”邪念一脚将站在房顶上的提尔圣武士踹了下去，而属于他的士兵则在几秒钟前全军覆没。
“不！饶命……我是被逼的！我不是自愿为扎瑞尔效力的！”身上的重甲让安德斯在坠落时受到了更严重的伤害，他手里那柄看起来正气凛然的巨剑已经被他丢在了一边，正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去。
卡菈克的巨斧在地面留下了一条不断延伸的鲜血路径，她吐了一口吐沫，高举巨斧向下猛劈，彻底将魔鬼走狗的脑袋砍下：“下地狱对扎瑞尔说去吧！狗屎！”
扎瑞尔的走狗已死，但卡菈克还没有要熄灭的意思，她体表燃烧的火焰愈发汹涌，甚至无视了艾维此前释放的火墙，孤身一人冲进了豺狼人的阵型中。
“看来战斗还没有结束！”邪念吹了一个口哨，露出了嗜血的微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