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轻语树和箴言菇
伴随着奥米伦摆出奥特曼释放哉佩利敖光线的架势，邪念的灵能版脑部ct开始了。
“这真是太不寻常了……”奥米伦一边检查，一边喃喃自语，“你脑子里的幼虫已经完全过了孵化期，比起其他我见过的幼虫，它强壮得可怕……你的专家说的没错……它确实被注入了一种奇怪的魔法……一旦这种魔法消失，恐怕你立刻就会转变成我的同类。”
“说点我不知道的……”邪念努力忍住嘴里骂人的冲动，语气不善地说。
“好的……好的……更令人奇怪的是你的颅骨受到过严重的创伤……你的大脑还能正常运作，本身已经是个奇迹了。”奥米伦的灵能以探针的形式在邪念的脑袋上戳来戳去，小心翼翼地探测这个千疮百孔的玩意。
“诸神在上……那是什么意思”邪念问道。
“有人掀开了你的颅骨，从里面取出了一些东西，又添加了另外一些……幼虫在访问你的大脑时，甚至连隧道都不用挖……”奥米伦收回了架势，在邪念脑袋上进进出出的灵能探针也消失不见，“真可惜我只能评估自己的同类，无法揣测你的大脑到底经历了什么……”
“行了……”邪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还是受不了有人在我脑子里进进出出……我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多少脑子可供别人祸祸了……你的炼金药剂能对我脑子里的夺心魔蝌蚪起效吗”
“我认为有很大机会。”奥米伦将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飘了起来，所有夺心魔都能使用灵能浮空，他当然也不例外。
“那是一种由珍稀蘑菇蒸馏而成的酊剂，能产生相当精妙的灵能影响。我的蘑菇苗圃里能找到一些辅材，不过最主要的两种蘑菇，需要你们亲自去寻找。新鲜的狂乱之舌，还有鬼头蘑菇的孢子。”奥米伦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炼金药剂，艾维揣测是通过蘑菇内的致幻成分来起效的。
在讲究科学的世界，这些致幻成分大多属于生物碱，或者醇类物质。但在魔法的世界中，或许还有其他参与炼金反应的东西。
毕竟地球上可没有哪种蘑菇会爆炸的。
“鬼头蘑菇能阻碍靠近者的认知能力，而狂乱之舌则会让人发狂，它们都是十分危险的蘑菇。如果你们打算采摘，请千万小心。”奥米伦解释道。
“把这些毒蘑菇送进胃里，听起来不像是个好主意……”盖尔的大锅菜里没有任何一朵蘑菇，即使蕈人们再三保证无毒，他也没有产生一点动摇。
“不只有这两种蘑菇会被蒸馏和提取，我的炼金术配方会遏制住更有害的作用。”奥米伦试图打消冒险者们的怀疑，“药水带来的灵能效果会激活你脑中的幼虫，从而让它错误地认为你的大脑已经彻底腐坏了，所以为了活下去，它们就会乖乖自己爬出来。到时候，我们就能见识到这只幼虫的真面目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你保证药水不会再损害我的大脑了”邪念有些心动了。
“你的神志会完好无损，至少剩余的部分是会的。”奥米伦保证道。
“太好了。我在门口见到了鬼头蘑菇，考虑到我们正要帮蕈人们搞定灰矮人，所以从他们那搞点孢子肯定可行，那狂乱之舌呢我该去哪找它”邪念思索了一番，出声问道。
“我想你应该去找一找丽诺尔，她是密斯特拉的牧师，并且在幽暗地域里修建了自己的高塔。”大地精布尔格说道，“她的园里有各种各样的植物，甚至还有轻语树。当然啦，她来幽暗地域就是为了研究轻语树的。”
“轻语树！”阿斯代伦高兴地对艾维说，“看来我们的武器又能得到一次升级了，记得那份图纸吗上面说要用到轻语树皮。”
“是的，”艾维点了点头，回忆起在废村，阿斯代伦亲手交给他的那份大师武器图纸，“卓尔铁匠学徒的想法很好，类似于渗碳工艺，将轻语树的反魔法特性通过火焰融入到金属武器的剑刃中去，从而在命中的同时暂时剥夺敌人的施法能力。但这种技术有个显而易见的缺点，它无法应用到已经有附魔的武器上，因为轻语树皮会破坏魔法武器的原有效果。或许我可以给你们制造一些飞刀，箭头之类的消耗品……”
“密斯特拉牧师的高塔在哪”艾维接着问道。
“黑檀湖边的一处高崖上。如果你们要去渔村找那些灰矮人的麻烦，很容易就能发现它。”大地精布尔格笑着说，“我真高兴有人能维护幽暗地域的和平，祝你们的旅途顺风顺水、安然无恙。”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找灰矮人的麻烦”邪念怀疑地看着奥米伦，她觉得肯定是夺心魔在给她检查大脑的时候，偷偷访问了她的记忆。
“当然是听蕈人们说的，我的意识也在他们的灵能网络里。”大地精急忙解释道，“蕈人和夺心魔一样，都能在个体间形成灵能网络，而且这种网络可以通过孢子分享给其他不属于部落的人，他们称之为念合，大约是意念合一的意思。通过念合的方式，蕈人们追求集体的联合，并在其中寻求更高的觉悟和精神升华。我认为这和我的理想很有相似之处。也正是因为蕈人的这种特殊能力，我和奥米伦才会一直待在这个村子里。”
勉强算是接受了大地精的解释后，小队一起返回了盖尔的大锅旁，吃起了今天的午餐。
“是我的错觉吗”阿斯代伦抿了一口酸红酒，虽然他看不上这种乡下玩意，但作为一个吸血鬼衍体，酸红酒可能是他在聚餐时唯一的慰藉了，“我怎么感觉麻烦总是追着我们走我本来还以为我们是要寻找出路的，但现在我们有点困在地下了。说真的，我还从没这么怀念过太阳，特别是在我变成了吸血鬼之后。”
“如果你活着，就总要面对机遇和挑战，”盖尔的智者风范冒了头，“我们行走在地下，这里的许多事物都是我们的机遇，包括轻语树、精金熔炉、密斯特拉牧师的奥法高塔……但绝对不包括蘑菇！”
“别忘了我们还要去救那个白骨斗篷的丈夫！”威尔提醒道。
“还有可怜的侏儒。”卡菈克补充道。
阿斯代伦翻了个白眼：“看来并非麻烦在追我们，而是我们在自找麻烦。”
“事情很多，时间很少，我们必须谨慎地规划路线。”艾维在地上简单画出一副地形图，“我刚刚和村子里的一名外来蕈人聊了聊，这片地区的很多水系都可以算作是黑檀湖的岔道，所以用这些河道和水潭作为标记点是比较合理的。比如那个被灰矮人屠杀的蕈人渔村，就修建在黑檀湖边上，渔村南边是密斯特拉牧师的高塔，北侧则是一株巨大的轻语树，至于疑似精金熔炉的莎尔神殿，就在黑檀湖对面。轻语树散发出来的光芒在这片地下隔着很远都能看到，所以我们就以轻语树为参照物，先抵达黑檀湖边，再前往其他的目的地。”
在过去几天的冒险中，艾维已经多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所以当他说话时，小队成员从来不会打断。
这次也不例外，艾维提议的路线很快就被全票通过了，因此午饭过后，小队再次开拔，向着轻语树散发出来的幽蓝色光芒前进。
“和轻语树待在一起，不会让你感到难受吗艾维”卡菈克好奇地问道，“毕竟你看起来比盖尔要更擅长魔法。”
“嘿，我都听见了！”盖尔不满地说，“我的施法能力本来就受到了严重的抑制，况且我们脑子里的小访客也造成了同样的效果……”
“不过从事实上来说，你确实没在冒险里起多大作用，不但吞掉了我们两件魔法物品，甚至还死了两回！”邪念继续打击道，“我只希望以后你能在战斗开始的时候，站在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上。”
盖尔不再继续争辩，只是小声嘀咕起来。
由于冒险队伍较长，艾维没有听全，不过依稀能分辨出几个单词，像“密斯特拉”、“选民”、“毁灭法球”之类的。
“轻语树只是能够暂时压制魔法，并非意味着我一辈子都会失去施法的能力。”艾维轻轻一笑，回答了卡菈克的问题，“况且我又不只是一个法师。”
“这倒没错，你的剑术也很厉害。”卡菈克点了点头，随后指着前面大喊起来，“那是轻语树吗我看到了蓝色的光！”
一株堪称梦幻的树从幽暗地域的无底深渊中，伸出了散发着柔和银蓝色光芒的枝叶。
那是幽暗地域的独有物种，一刻不停释放着反魔法场的轻语树。
地底世界的空气流动十分缓慢，但轻语树如同银箔一般的树叶还是告别了枝头，缓缓向着看不到尽头的深渊飘落。叶脉散发的光芒比荧光蘑菇要强，却比月光更弱，在这片看不到太阳月亮和星星的空间里，这些光点已经弥足珍贵。
冒险小队的成员纷纷驻足停步，站在悬崖边观赏这并不多见的奇景。
“嘿——有人吗！救救我！”下方传来的声音吸引了冒险者们的注意，他们循声望去，除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之外，只看到了一片绿油油的蘑菇。
那是噼啪碰，只要有生物靠近，就会炸出一团极易引燃的剧毒孢子。
一旦在孢子云中出现了明火，就会发生类似粉尘爆炸的现象，将蘑菇附近的一切炸的七零八落。
“谁在那！”威尔高声喊道，同时伏下身子往悬崖下方张望。
“巴伦！老巴伦！”求救声又一次响起，“救我！求你了！——逃脱！我的包！”
“如果这死得更快。”明萨拉往下看了一眼，抱起胳膊冷笑。
“他需要帮助，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威尔不为所动，开始寻找下到悬崖下方的办法。
“为什么这么说，明萨拉”盖尔试图从一片绿油油的蘑菇里看出端倪。
“哼。有个火把，就在蘑菇边上。”明萨拉将脚下的重心变换了一下，“只要有人触动了这些蘑菇，就会引发一场连环爆炸。”
生活在地下的卓尔精灵天生拥有黑暗视觉，虽然他们无法在黑暗中分辨物体的颜色，但却能轻松判断它们的热量。
隐藏在蘑菇丛中的火把用肉眼难以分辨，但明萨拉一眼就能看清楚。
已经把自己吊在藤蔓上的威尔有些尴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张望了好一会儿后，还是在蘑菇丛边缘找到了一个落脚点。
“是个矮人！好像是营地里那个蘑菇商的丈夫。”威尔抬头说道，“法师们，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刚刚是不是提到了背包”盖尔确认道，“说不定他的背包里就有能帮忙脱身的道具。”
威尔的独眼在悬崖下方巡视了一下，高声说道：“我看见他的背包了，就在一块石头上！如果从这里跳过去的话，会引爆这些蘑菇吗”
盖尔脸上勾起了一个笑容：“猜猜怎么着，深水城大法师准备展现他的聪明才智啦！稍等！”
“这里还没有进入轻语树的禁魔范围，所以我的法术还能起效……”盖尔用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努力让自己不要看脚下的深渊。
“真是谢谢你，威尔。”盖尔抓住了威尔伸过来的胳膊，在那片狭窄的立足之处站稳了脚跟。
稍微摆出几个手势之后，一只幽灵般的手臂被大法师创造了出来。
是艾维经常用来处理魔药素材的那个法术——法师之手。
“法师之手没有热量，所以不会引起这些蘑菇的注意力，我只需要把那个背包丢到老巴伦脚边，他就能自己出来了！”盖尔一边指挥法师之手捡起背包，一边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有了魔法，我们就不总是需要自己冒险，对吧”
得到背包的老巴伦很快就从里面翻出了一张卷轴，一阵光雾过后，深陷蘑菇丛中的矮人出现在了两人身边，也让本就不富裕的落脚地更加雪上加霜了。
“啊哈！谢谢！”老巴伦笨拙地说。
“我在蕈人村见到德里丝了，她在等你。”威尔展现了他的亲和力。
“德里丝！”老巴伦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我还没找到蘑菇……”
“蘑菇”威尔有些好奇，“什么样的蘑菇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找”
“箴言菇！”老巴伦费劲地比划了一阵，想要尽力描述出它的样子，但受伤的大脑让他无功而返，“神奇蘑菇……就像……就像这个！”
老巴伦的眼睛一亮，因为一朵如同鲜绽放的蘑菇正从他们身边飘过。
矮人纵身一跃，想要在空中把它拦下，完全不顾下方就是万丈深渊。
威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老巴伦的裤腰带：“你该减肥了……我总算知道你是怎么掉下来的了……”
巴伦的手指没能碰到箴言菇，那像朵一般的蘑菇子实体摇摇摆摆地升空，很快就来到了悬崖上方，落入了好整以暇的艾维手里。
“什……这是什么魔法”盖尔吃惊地问道。
艾维身边空无一物的地方，缓缓出现了一只幽灵般的手臂，与盖尔的法师之手一般无二。
法师之手向悬崖下方的三人敬了个礼，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快上来吧，”艾维的声音中隐隐带着笑意，“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密斯特拉的脚后跟啊……”盖尔用力翻了个白眼，“我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