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会议室中的诸项目组成员，就连方羡鱼自己，也曾探寻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惜并没有什么结果。
于是，她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继续谈妖修的内容：“所以，‘妖’其实很好判定，如果按蓝星上的概念，或许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变异’。当然，你们所提的‘灵化反应’也是一个方向。
“而‘妖’和其跟脚出身的动物最大的差别，恐怕就在于‘妖’是可以继续成长和‘进化’的，也就是……修炼。
“妖修可以随着修炼，不断完善自己的心性，肉体也会逐步淬炼，渐渐脱离兽性，趋于人的形态和思维方式。
“当然，这是站在人类的视角去观察的。事实上，无论是妖修还是别的种族，哪怕人类，随着修炼和肉体淬炼，会越来越趋近于‘神’的模样……值得一提的是，我说的是上古之时的先天蕴养的神，而非后来的异兽形态的神。”
方羡鱼的讲解，让不少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根据项目组从泉先王城等各处收集来的材料分析，归墟界的时间线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阶段，归墟界历史研究组也专门为这四个阶段取了名字，并进行了简单的归纳总结。
第一个阶段被称为“混沌纪元”，这个时期，传说天地被归墟海分开，天地间充满了清气和浊气，却并没有灵气，天地间没有任何生物，只有无尽的归墟海。
第二个阶段被称为“生命纪元”。顾名思义，这个时期，清气化为了最初的神，也就是女娲、风渚、黎田、魁隗、雷祖等，这些神的形象和人类的样子相似。
同时，也在这个时期，这些神在无尽的归墟海中悟道，有的点燃了太阳（尽管这与蓝星这边有关宇宙天体的理解大相径庭，但在许多记载中，归墟界的太阳确实是被神“点燃”的），有的搬运了月亮（依旧是根据记载总结），还有的掌控了风雨雷电。
这些神的悟道不断发生，互相之间也有许多争斗和摩擦，于是，在这个纪元，许多神陨落，许多新的种族和生命诞生（根据方羡鱼的解释，是神的血肉转化而成的新的生物）。
第三个阶段，才是大家口中常说的“上古之时”，也被称为“古代纪元”。
这个时期，经过几个实力强大的神的镇压，再加上九幽界的入侵，在外部威胁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归墟界总体呈现了相对和平的状态。像著名的用虚危山封印九幽界、五色阵堵归墟口的两次“天地大劫”，也是在这个时期发生的。
同时，各个种族开始产生集体文明，构成了基本的社会，呈现聚居状态，大部分依附于一些神。龙族、泉先族等种族就是在这个时期逐渐形成了稳定的文明。
此外，女娲创造人类也是在古代纪元末期发生的。
第四个阶段就叫“第四纪元”，它被划分的标志是古神们的集体消失——这是蓝星种花家项目组内进行划分的，事实上这四个纪元的划分，都是项目组内自己确定的，毕竟也不能指望归墟界这些零散的势力群体在这方面有什么研究。
按划分，目前归墟界还处于第四纪元初期，因为前三个纪元动辄都是几十万年起步，而第四纪元距今才刚开始不足一万年。
某位项目组成员明显松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们假定经过‘灵化反应’的妖确实是呈现了一种‘完全变异’的形态，那么也就不存在我们纠结到底怎么划分动物是不是‘妖’这种难点了。”
“是这样，其实有一个更简单的理解方法，”方羡鱼点点头，道：“比如许多智力水平较高的动物不会吃自己的同族，但妖修却不存在不能吃自己跟脚出身的动物的禁忌。像兔妖吃野兔的现象，并不罕见，食草动物开启灵智后，并不一定只吃植物，就像在蓝星，食草动物只吃特定的食物大多是因为他们的消化系统和身体只能接受那种食物，而开启灵智、成为妖修后，肉体得到淬炼，就不存在这种桎梏了。”
王姨悄悄看了眼时间，也看出方羡鱼把该说的基本都说完了，便接过话来，问道：“明白了，那么不知方宗主对于针对包括妖修在内的多种族学习的机构的建设与成立，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吗？”
方羡鱼微笑答道：“是一个值得肯定的提议，我很期待一个更包容的学校出现在归墟界，出现在太阴宗治下。”
明白了方羡鱼的意思，王姨便大包大揽起来：“感谢方宗主的观点，那么我们项目组稍后将会给您递交方案……”
等双方又互相客套几句后，方羡鱼那边的屏幕终于暗了下去。
一时间，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虽然方羡鱼介绍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太过震撼的东西，但在座的都是人精，总感觉出一股淡淡的违和感。
好半天，还是胆子最大的王其清打破了寂静。
“咳咳，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轻咳几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力后，方抛出一个本日最炸裂的言论：“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咱们蓝星种花家的人，其实并不是人！”
王其清话音才落，周围几个和他关系最好的教授纷纷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眼神活像在看一个智障。
自觉站在了大气层的王其清反而微微扬起了下巴，故意吊起众人的胃口，可一旁的吴教授却忽然反应了过来，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激动道：“小王教授，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咱们蓝星上种花家的人都是归墟界消失的那群古神的后裔的话，那咱们确实和归墟界现在的‘人类’不一样！”
有教授当即摇头道：“我反对，两个世界的关键节点的时间实在对不上，况且咱们蓝星上的人类发展进化都是有迹可循的，基因也是一代代传承下来，没有出现骤然出现或骤然增加的情况，而且最早还能追溯至十万年的早期智人……十万年前，归墟界还处于‘古代纪元’，所谓的‘古神’都还没有离开归墟界呢！”
王其清却坚持道：“但我还是觉得咱们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