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百里霜以为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对方二人时，却听得他们的关注点完全出乎意料：
“原来你就是那个天命者啊！”
百里霜张了张嘴，只觉得有些无奈。
还是尹泉再一拱手，笑眯眯道：“我还当您会先派人来交涉一二，没想到竟是您亲自过来……实不相瞒，既然您猜出来一些，我们天机派，不，其实应当是第四十一星系拓荒中心——天机拓荒团第三分团，就不必遮遮掩掩那么多了。”
方羡鱼套着百里霜的马甲，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道：“等会儿，等会儿，让我先缓缓……”
说好的穿越修仙龙傲天剧本，变成了第四天灾救世剧本也就算了，怎么突然又变科幻频道了！？
这对吗！？
那我千辛万苦支持种花家这边早就灵气科技，钻研异世界各种数据，到底算什么？
算我勤奋？算我擅长做无用功！？
“首先，”百里霜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她停下了脚步，问道：“听起来天机拓荒团第三分团……也就是天机派……不太像归墟界文明下的产物，那你们二人恐怕也不是归墟界的吧？”
尹泉答道：“不不不，我们两个确实是归墟界的人，按蓝星文明的概念，也算得上是人类，只不过因为已经签订了合约，入职了拓荒团，我的职位是拓荒团第三分团第七组组长，我师妹也是第七组的，按照合约规定，我们这种入职拓荒团、签过合约的，即使是归墟界人，也不能过于插手我们生源地文明，也就是归墟界文明的发展进程。
“当然了，拓荒团确实不属于归墟界文明，我们隶属于第四十一星系拓荒中心，也有一个更精准的数据名字，就不好用中洲语表达了……总之，天机派的背后，确实是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的文明。”
百里霜疑惑地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我难道不算插手归墟界文明的发展进程吗？”
一旁的尹扬接话道：“当然不算，你，还有蓝星文明本身，都是依托于归墟文明存在的。”
“等会儿，我还是无法理解，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百里霜——也就是方羡鱼，她都快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我觉得我受到了戏弄……那太一上神又是谁？也是你们的人？可为什么太一宗会分裂成三个，那两个还和你们完全不同？”
尹扬面无表情：“事实上，我们没有义务为你讲解。”
尹泉却笑了笑，解释道：“不要在意我师妹的话，因为类似的这一幕发生过许多次，我们曾经为无数天命者都讲解过，所以对我们来说，只是有些疲劳……当然，我仍然认为您是最特殊的一位。
“不过您问的这些问题，其实很好解释，太一上神确实是我们的编外人员，也是知情者之一。但他由于以个人名义参与了归墟界的投资，所以更加积极地参与进这个世界的文明发展中去了……通常情况下，这是一种灰色行为。
“当然，也正因为他过于积极参与，反而被困住了，除非他放弃自己前期的沉没成本，脱离‘太一上神’这个躯壳，否则只能处于半自动应答状态，无法像我们这样来去自如，这也是他无法真正插手归墟界一次次‘轮回’的原因之一。”
百里霜闭上了双眼，极力平复着心中的愤怒：“所以，归墟界只是一个无限的轮回？一个……虚假的、并不存在的世界！？”
“不，当然不是，归墟界真实存在，否则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个世界设立驻点。至于你说的轮回……我们姑且称它为‘轮回’吧，总之，所谓的‘轮回’并不是虚假的，而是一种真实发生过但还未造成现实结果的‘计算’。”
“包括现在？”
“包括现在。”
套着马甲，方羡鱼几乎要破防了：“那不还是说只是一个虚假的模拟！”
“我知道这有些难以理解，”尹泉表情诚恳，态度也更和蔼一些，他尽可能地用简单的例子描述道：“按蓝星文明的解释，时间的概念是人们自行创造的——这个说法没有问题。但通常情况下，以蓝星文明的能力，是无法做到改变或者演算现实的，而我们可以。
“打个比方，在不使用超能量因子，也就是灵气的情况下，如果你想在现在吃一个橘子，那么你需要做的，就是在过去买一个橘子，并带过来，但是以蓝星文明的概念，是无法在‘现在’想吃橘子的情况下，于‘过去’买橘子的，但是我们可以……
“那么，换句话说，所谓的‘轮回’，不论发生了多少次，都是我们基于‘现在’，在‘过去’买的橘子，只不过那些买橘子的行为都失败了，有的橘子烂掉了，有的橘子丢了，也有的干脆没买到，所以仍然无法导致‘现在’吃到橘子的结果，也就有了你这个‘轮回’。
“所以，严格算来，我们仍处于‘买橘子’的过程中，既不是虚假的，也不是终结于已成结果的。”
方羡鱼理解了尹泉的解释，但是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好好的修仙副本变成科幻副本的现实：“如果你们有这样的能力，那岂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无论尝试多少次，都一定可以得到‘吃橘子’的结果？”
“首先，我们不是慈善家，”
说话的是态度一般的尹扬，她语气倒是很正常，也正因为很正常，才显得态度古怪：“基于‘现在’的需求，去‘过去’买橘子，是一件很耗费资源和能量的事，如非必要，或者无法得到回报的话，我们不会这么干。”
方羡鱼渐渐也有些缓了过来，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星际爱心组织——至少你们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
尹泉略一耸肩，跟着开玩笑道：“我还以为‘拓荒团’这种名字听起来更像是非法劫掠组织。”
尹扬则一板一眼地说道：“按照蓝星文明上的概念归类的话，我们应该算是投资组织……不过‘买橘子’的事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只是一个观测驻点，观测投资的项目进程罢了，至于‘买橘子’的行为……是另一个民间个体团队做的，其中一位主要负责者你应该很熟悉，她的名字和代号是……‘女娲’。”
“女娲……”
方羡鱼低喃着这个名字，感慨万千。
无论蓝星还是归墟，“女娲”都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她紧接着又追问道：“那‘天命者’又是怎么回事？”
尹扬答道：“就是女娲那边买的‘橘子’喽！买了一堆，挨着试，看看哪个能成功呗！”
这个比喻，方羡鱼还是能理解的，但她不太理解的是……
“女娲为什么要‘买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