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无从辩解

王武深知眼前的夫人他更是得罪不起。

他心中懊悔不迭,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恨自己被迷了心窍,竟然轻信了宁二小姐那番信誓旦旦的鬼话。

大小姐又岂是她口中那般软弱可欺,毫无背景和根基,任人摆布。

那个女阎王说了,二小姐让他干什么那他便干什么,只不过针对的对象是要换一换了。

如今看来,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反而是宁二小姐。

王武生怕在暗处观察他的女阎王认为他怠慢了,赶忙说道,“夫人请看,这是宁二小姐给小人的荷包,小姐说这便是我二人的定情之物。”

“这个荷包还是今日午后,二小姐与小人幽会之时赠与。”

王武挣脱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

宁玉涵心头猛地一震,这正是她给王武装银子的荷包?怎会摇身一变成了定情信物?

然而,她心中有数,自己又岂会是愚笨之人,怎可能会用贴身之物盛放银子转交予他人。

尤其是这种她看不起的泥腿子,就算是自己的鞋底,她也不想让这种泥腿子沾染。

这个荷包不过是她让丫鬟随意寻到的,根本不可能有她的个人标记。

这可算不上证据。

很快这个荷包便呈到了杜氏的手中。

杜氏本欲直接将眼前的贼人打杀,但陆氏就站在她的身边,让她无法在明面上蒙混过去。

怎么就这么巧,王武刚喊出承恩侯府这四个字就让程夫人听到了呢?

杜氏都要怀疑程夫人是刻意等待此处的了。

她打开荷包,将里衬翻出,顿时心中一凉。

只见里衬上赫然绣着一朵荷花。

都是对这朵荷花再是熟悉不过,女儿当初取名时她本欲用个菡字,但找寺庙的高僧算过,荷花喜水,寻常用度中有荷花倒无大碍,但若是取在名字上对女儿命格有有损。

于是便用了涵字。

不过宁玉涵院里的用度上杜氏都喜欢吩咐丫鬟点缀上一朵荷花。

这么多年了,宁玉涵早已习惯,没想到如今这朵荷花却成了她和王武之间有私情的证据。

宁玉涵见杜氏的表情阴晴不定。

凭着这么多年的了解,她立刻回过神来,毕竟是宁家的东西,杜氏恐怕真的从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她心知不管宁瑾瑜是用何种手段将王武策反,自己都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了,尤其是还当着外人。

宁玉涵心一横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了下来。

“请娘相信女儿,女儿此前从未踏足过豫州,又怎会与如此粗俗鄙陋的花匠扯上关系!”

“况且女儿正与镇国公世子议亲,世子他风华正茂,才华出众,仪表堂堂,女儿对他早已倾心许久。”

“女儿一心想要嫁给世子,怎会放任自己在这个关头出现如此闹剧,更何况有世子珠玉在前,女儿怎会再看上这种人。”

“定是这王武受人指使,陷害女儿,还请娘明察。”

宁玉涵正好说到了杜氏的心坎里。

玉涵好歹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官家女儿,王武这样一个粗俗浅陋的人放在平时,女儿恐怕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施舍于他。

此人和镇国公世子相比,一个是在天上云端,一个是在地底泥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该选谁。

杜氏当然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

陆氏勾起一丝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依宁小姐所言,此时此刻才是小姐与此人的初次相见了?”

宁玉涵方才最后一句本是想讲话题引到王武是受何人指使。

她非常肯定,此时发生的一切和宁瑾瑜脱不了干系,她只是没有想到宁瑾瑜看着不声不响,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况且此时还有承恩侯夫人在场,宁玉涵自然想要不遗余力的往宁瑾瑜身上泼脏水了。

就算程元煜再喜欢,侯夫人不同意,宁瑾瑜勾搭程元煜的盘算也都是一场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她楚楚可怜地看向陆氏,“回夫人,您有所不知,宁家是昨日刚到豫州,小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京城。”

杜氏也在一旁附和着点头,女儿说的都是事实。

“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皇子,也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送出荷包定下终身,况且此前小女从未见过此人。”

杜氏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宁玉涵所言。

她不可避免地开始怀疑起了到底是何人指使王武,玉涵天真烂漫,从不与人结仇,若说有什么矛盾的……

就只有瑾瑜回来后,玉涵生怕失去了父母的爱,一时脑子糊涂犯下了一些错事,不过她早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这段时间姐妹俩相处融洽,玉涵也有心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瑾瑜有些爱搭不理罢。

杜氏心想,若真是瑾瑜所为,那她真是不能放任。

她还没有收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报复心就如此之强,这睚眦必报的性格必须改正过来。

宁瑾瑜看着杜氏一边阴晴不定地变换着脸色,一边眼神不断在她和宁玉涵之间变换,对杜氏心中所想,也能猜个大概。

她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还好自己心中对宁安和杜氏已不再抱有期待,否则今日之事难免又会让她伤怀。

就在宁玉涵心中稍定之时,陆氏慢悠悠说出的话,让她无从辩解。

“如小姐所言,你二人是第一次相见,小姐又是从何而知,此人是一名花匠呢?”

“另外,本夫人相信小姐从未离开京城,但小姐又如何确信此人从未去过京城呢?”

王武确信刚来的夫人并不是来包庇宁玉涵的,也急忙说道,“夫人明察,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流珠是小人的表妹,小人和二小姐便是通过表妹相识。”

“小人对自己的情况毫不隐瞒,二小姐也说过她并非那等看中人外在的庸俗之人,他爱的是小人的灵魂,而非皮囊。”

“二小姐说了,京中男儿大多虚伪不堪,她就喜欢小人的粗犷不羁。”

“因此在得知有机会再与小人相见时,二小姐便迫不及待地到枫林与小人互诉衷情。”

“我二人情到深处之时,二小姐竟想以地为席以天为盖,与小人行鱼水之欢,好在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劝下了二小姐。”

“但二小姐仍不满足,这才将小人约到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