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趁着瘦猴敲锣的功夫,一身锁子甲的沈元良将赵二牛的头颅抛进王家坞堡,引得众人惊慌失措。
王家可是方圆百里的坐地虎,财雄势大,没想到今天却有人上门挑衅,还只有三个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轰隆隆!”
厚重的吊桥在家丁的操作下重重地砸在地上,掀起一滩厚厚的积雪。
“什么人?竟敢挑衅我们王家,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吗?”
话音未落,负责警戒事宜的八品高手王成彬率领十多个精锐好手气冲冲的跨过吊桥,脸上狰狞刀疤让他显得更加恐怖,可止小儿啼哭。
王成彬同样姓王,跟王老爷、王振祖的“王”有那么一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在王老爷的精心培养下,从一个吃不上饭的孤儿到如今的八品高手,本想作为王振祖以后的臂膀,没想到一切成空。
“在下沈家沈元良,一元复始的‘元’,秉性纯良的‘良’。”
“赵二牛,我杀的,王振祖,还是我杀的。”
或许是艺高人胆大,或许是憋屈了好些日子,摸了摸手中的腰刀,沈元良直言不讳。
自从两世记忆融合后,王家带给沈元良莫大的压力,不论是三十两银子的外债,还是王振祖想要强抢婉儿。
相比于王家,当时的沈家可以说是小门小户,甚至沈元良一度有带着家人逃往关内的想法。
如今风水轮流转,往昔高不可攀的王家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覆灭就在今朝,就在沈元良的手里。
“什么?少爷是你杀的?”
手持长枪的王成彬指着面前的毛头小子,扯了扯嘴角,目瞪口呆,实在是难以置信。
在整个靖边堡甚至永宁城,沈元良因为父亲沈重的关系,不少人都认识他,王成彬跟沈元良打过几次照面。
在他的印象中,沈元良为人敦厚、有礼,不像武夫的后代,反而像一个出身书香世家,文质彬彬的文人。
甚至大半年前,还传出沈元良命不久矣的消息,实在让王成彬没想到的是,病好后的沈元良敢杀人,还敢杀王家的人。
“你,就是你,快去告诉老爷,杀害少爷的凶手找到了。”
“剩下的人给我将沈元良看住,不要让他跑了。”
回过神来的家丁头目王成彬颇有些手忙脚乱的吩咐着,刚才还在叫嚣的他此刻不再言语,心里有些慌慌的。
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
要知道,大半个月前,王家被杀的可不止王振祖,还有十五个护院,其中护院头目跟他一样是八品,由不得王成彬不紧张。
坞堡的正中心,布满白幡的灵堂。
“老爷,真凶找到了。”
身穿厚重甲胄,年纪轻轻的家丁不待他人通报,慌里慌张地冲进来,脸色涨红,喘着粗气,开口道。
这些时日,因为少爷的丧事,王老爷的心情起伏不定,喜怒无常,让所有人战战兢兢的,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甚至常常就一些小事情发脾气,院内不少丫鬟、仆役被活活打死,草席一卷丢到乱葬岗。
“谁?”
“是谁杀了我儿子?”
正在伤心不已的王老爷闻言,三两步上前紧紧抓着年轻家丁的胳膊,红着眼睛,怒不可遏的问道。
虽然因为沈元良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王家和虎牙山斗得不可开交,大打出手,然而王老爷心里很明白,王振祖大概不是虎牙山杀的。
对于虎牙山的报复,只是由于找不到杀人凶手而迁怒或者说想要引蛇出洞,王老爷故意为之的。
“是良哥儿,沈家的沈元良。”
“他们正在堡外呢!”
年轻家丁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强忍着胳膊处的疼痛,呲牙咧嘴的回应道。
“找死!”
“咔嚓”一声,愤怒下的王老爷一把捏碎了年轻家丁的胳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直奔堡外而去。
“你就是杀害我儿子的凶手?”
不一会儿功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王老爷单人匹马来到堡外,死死地盯着眼前略显敦厚的沈元良,出言道。
当日,王振祖出事后,王老爷将自己关在书房内,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家的仇人还有哪一个没有斩草除根,以至于他们报复到自己儿子身上。
然而王老爷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眼前人畜无害、风度翩翩的沈元良竟是杀害自己儿子王振祖的神秘人。
想到这里,怒火中烧的王老爷眯着眼睛,随即甩出手中的铁球,直奔沈元良的额头。
十步的距离转瞬即逝,宛若离弦之箭般的铁球携带着王老爷的冲天怒火,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老人家,你不讲武德啊!”
时刻保持警惕的沈元良偏过头,炽热的铁球从他鼻尖掠过,飞出上百丈后,径直砸断一颗两人合抱粗的参天古树。
“大摔碑手,碎碑式。”
王老爷趁机欺身而上,运转全身的气血,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手掌此时膨胀起来,大了一圈,甚至呈乌青色,径直劈向刚躲过铁球一击的沈元良。
凌厉的掌风刮得他脸颊生疼,顾不上调侃,沈元良同样运转全身力气,握着砂锅大的拳头轰向王老爷的大摔碑手。
“咔嚓!”
一力降十会,万斤力气轰在王老爷势若雷霆的手掌上,一阵清脆的骨裂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你怎会如此大的力气?”
都说十指连心,手指被废,连连后退的王老爷战力大减,眼神中充满疑惑不解和一丝茫然。
想他王山身为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受罗汉堂首座的看重,得以学习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摔碑手。
习武三十年,勤修苦练的王山将大摔碑手奉为圭臬,日夜练习,不舍昼夜,当下已是六品巅峰的武道高手,在整个江湖中也算是一号人物。
纵横辽南武林二十年,没想到今天会败在沈元良这个毛头小子的手里,想想就觉得不甘。
“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沈元良负手而立,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眯着眼睛揶揄道。
通过刚才的交手,沈元良大致知道了自己的实力,而眼前的王山王老爷如今已是废人一个,是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