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本来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一旦与邵景安有了牵扯,反而多了被别人构陷的风险。
“而且,伤害已经形成,就算你做太多也没有用。
你的冷漠无情,好兄弟石毅的背叛,以及父爱的缺失,早已让从未享受过家庭温暖的我不再信任人世间任何的感情了。
我……”
傅玉棠微微垂下眼,如玉的面容恰到好处显露出几分落寞,低语道:“早就习惯如同孤狼一般活着,再也不需要任何的感情。”
本来傅玉棠想说的是自己的心已经像刑部的铡刀一样冰冷了,但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莫名有点儿好笑,不够严肃,担心破坏了气氛,只好改成高贵冷艳的狼族。
顿了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愿意在他面前露怯般,快速收敛起脸上的脆弱,仿佛刚刚的一切是邵景安的幻觉一般,重新变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冷脸道:“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任何心思,我不稀罕,不需要,不接受,也没心思去教导你如何爱人。
你的一切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在你的面前,永远只有一国之相傅玉棠,没有你的心仪之人。”
语毕,不给邵景安任何开口的机会,挥手淡声道:“本相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与邵太傅你赘言,请了。至于与女子学堂相关的文书,待本相确认没问题,批复过后,便会命人送去礼部。”
交代完毕,直接喊人进来送客。
换好衣服后便一直守在院子外的戚商一听,急急忙忙冲进来,就像是驱赶什么洪水野兽一般,半是推搡,半是搀扶,急匆匆地把邵景安送出去。
此情此景,邵景安心里即便有千言万语,也没机会说出口,只能无奈离开。
回礼部的路上,他坐在马车里,闭目想了许多。
有关于白衣谋士的,有关于傅玉棠的,有关于福禄的,还有刚刚发生的一切……
片刻之后,陡然睁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无意识虚握了一下修长的五指,只觉得指尖仍然残留着一丝细腻的温热触感。
傅玉棠的手,柔嫩得不像话。
明显不是练武之人的手。
所以,是他猜错了吗?
邵景安暗忖着,只不过这念头刚起,便立刻想到傅玉棠对他的评价,微微怔了下,不由苦笑。
她还真没冤枉他。
他确实太过多疑了。
明明前一刻才说要信任她,尊重她,明明刚刚握她的手是情之所至,眼下却又开始多思多想。
因为一个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白衣谋士,一个不知真伪的故事,就百般揣测她,甚至今日不惜亲自上刑部再次试探她,也难怪她会恼怒。
其实,如果他可以把注意力放在福禄身上的……
如福禄所言,傅玉棠失忆了,然而这段时间,观她在朝堂上的表现以及与她交谈时,他并未发现她有失忆的迹象。
那么,福禄为何要给他传递这样的假消息呢?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慧心……
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邵景安思绪万千,正欲深思,脑海里再次响起傅玉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