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琪站着一动不动。
此刻,她很纠结。
孟彦:“上车。”
甘琪知道,如果此刻听了他的话,他会直接把车开回家,自已这一趟岂不白白出来。
“孟先生,有话就在这直接说吧。”
孟彦听到她对自已的称呼,顿觉有几分疏离,再看她脸上那一抹淡漠的表情。
她这个样子,比不理他还让他难受。
“小琪。”
甘琪无动于衷,静默地看他一眼:
“孟先生,你不是要面对面沟通吗?这样吹着风挺好的,比较清醒,您请说吧。”
孟彦听她如此语气,噎了噎,突然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甘琪又打了一个喷嚏。
孟彦随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
甘琪在他碰到自已肩膀的一瞬间,把身子侧了侧,拒绝了他的好意。
孟彦带着无奈:“女人爱逞强不是好事。”
甘琪:“跟逞强无关,不习惯跟不熟的人走太近。”
明明是夫妻,却被她扣了个“不熟”的帽子。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你总要给我申辩的机会,我是你枕边人,不要把我想象成坏人。”
枕边人?
甘琪觉得这个词好讽刺。
“谢谢你,让我结婚这么久才知道枕边人真名。”
孟彦:……
“小琪,你为什么不能给我多点信任?”
“孟先生,请问,你要拿什么让我信任你?”
甘琪自已心里还一肚子委屈呢。
“自结婚以来,我对你坦坦荡荡,从未掩饰过分毫,就算我们不是夫妻,哪怕是普通朋友,你也不该藏这么深吧。”
她有些自嘲的笑:“我知道,一定很多人羡慕我,觉得我小题大做,觉得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居然走狗屎运嫁了隐瞒身份的首富公子!呵呵,我简直不识好歹!是吧?”
孟彦在心里叹气。
他知道,自已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重拾甘琪的信任,这很重要。
“没人敢这么说,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谁都没资格指指点点。”
孟彦想上前拉她的手,被甘琪一把甩开。
“孟先生,请自重。”
“自重?”
孟彦惨然一笑:“我是你老公啊。”
甘琪:“我老公是打工人孟彦,你是孟廷勋,我们不熟。”
孟彦只觉得又气又想笑,这有区别么?
“小琪,我知道隐瞒身份这件事让你不痛快,但无论我叫什么、是什么身份,我都是我,我对你的感情是不变的。”
甘琪:“当然不一样,打工人孟彦会陪我一辈子,而贵公子孟廷勋不会。”
孟彦一征,这哪跟哪儿……
“小琪,你怎么……”
一时间,他不知如何接她的话。
大半夜的,一男一女站在这闹矛盾。
这时候,突然一辆计程车恰巧路过,司机是个油腻的中年男,探出头来:
“小姐,乘车吗?车费给你算便宜点。”
孟彦冷冷地睨司机一眼,锋利的目光像一把刀。
司机打了个哆嗦,大概被这强劲的气势吓到,打着方向盘迅速离开。
这种是不是正经司机都不知道,保不齐会把落单的女性拉到什么地方去。
孟彦刚想提醒甘琪:以后不许坐来路不明的车。
没想到扭回头来见甘琪始终微低着头,似乎在沉吟什么。
当甘琪把脸再仰起来时,眼角闪过亮亮的东西,像是有泪水在眼眶。
原来,她并没在意刚才那位司机。
“小琪……”
孟彦想向前一步,看她是不是哭了。
甘琪连退两步,继续用肢体语言抗拒他。
她目光盯着孟彦那张英俊的脸,突然一笑:
“我就说嘛,我怎么这么好的运气,随随便便结婚能捡到这么大帅哥,我以为别的女人都是傻子……”
孟彦:“小琪。”
甘琪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已的声音尽量维持住平静。
“你问孟彦和孟廷勋有什么区别?好,我来告诉你。”
甘琪:“你知道什么是婚姻吗?婚姻除了情情爱爱,更多的是两个人一起并肩向前!如果把人这一生比作在艰险的河流上冒险,婚姻就是一条需要缝缝补补的小船。”
“打工人孟彦会和我一起努力划桨,我们能相互扶持共度艰难,谁也不会抛下谁,遇到危险了,我会照顾他,他也会照顾我……而孟廷勋这种高贵的公子,生来乘坐的就是大游轮,他从来不需要担心如何度过那条河流,更不会和普通人在一艘破船上划桨……”
“就算我和孟廷勋勉强结婚,他那种贵公子能随时把我抛在半路,他的身后是无数艘邮轮,他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也有随时离开的资本。”
甘琪说着,声音突然颤抖。
“我就是个普通人啊,我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能在人生这条曲折的道路上少受风雨,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是战友,是一起向前的探索者,而不是……”
甘琪向前一步,狠狠推他的身子,似乎有无限怒火要发泄。
孟彦由于没防备,被她推得有些踉跄,后退半步接过老婆的手,他怕老婆跌倒。
甘琪已经变得激动:
“孟大少爷!那么多年轻女孩你不选,那么多想嫁给你的女人,那么多想进孟家门的名媛!你找我做什么?你为什么偏偏找我!是觉得这种结婚游戏很有意思是吗?”
不等孟彦答,甘琪把手中的大包狠狠甩他身上,力气很大,毫不留情:
“你这种人就算结100次婚,别人也只会夸你风流会享受,可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什么都没有!我们普通人的婚姻是组建家庭的!不是你这种公子哥玩游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