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莫非,你是他的什么人?
“站住!”
沈无妄低喝一声,飞身追了上去。
见到许望海前一刻,沈无妄还想着,要把人好好敲打一番,送出宫去。
可如今,一个照面。
沈无妄就明白许望海做了什么!
他竟还在做那个要儿子当皇帝的美梦!
疯了!真是疯了!
至少……也要先把人打醒!
沈无妄身上毕竟有功夫,他施展开来,许望海根本逃不过。
沈无妄伸手,扯住许望海脖颈。
不料,许望海竟大喊出声:“娘娘,青嫔娘娘,救命!”
沈无妄拧眉:“蠢货,闭嘴……”
他抬手,刚想把许望海敲晕。
后脑一阵剧痛,仿佛要把他整个脑袋穿透了一般。
许望海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胡乱从地上抓起细砂,一股脑扬在沈无妄脸上。
“呃……”
沈无妄偏头躲避。
他看着许望海跑远,想要起身去追。
却发现四肢都不听指挥。
是……
时候到了。
偏偏、偏偏就是这个节骨眼!真是……半点不由人。
沈无妄唇边挂着苦笑,依偎着宫墙慢慢倒下。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许望海跑了一阵子,不见身后有人追来。他本该远远地逃走,可到底惦记着和青嫔一起过的神仙日子,竟壮着胆子,摸了回来。
离得老远,许望海就看见沈无妄人靠着宫墙,双目紧闭。
“沈大人?”
许望海试探着,伸出脚,踢了踢沈无妄小腿。
只见男人脸色苍白,无一丝反应。
许望海蹲下,伸出手指放在沈无妄鼻下。尚有微弱的呼吸。
没死。
“这、这是怎么……”
听到声音,赶出来的青嫔看到眼前这一幕,骇得变了脸色,“这不是御前的人,你怎么、怎么把他给打死了?”
“不是我,”许望海苦着脸,“我哪有那本事?是他自己晕了。”
“自己晕了?”青嫔还是慌,“可、可他找到了这里,定是知道了你我……”
许望海也是脸色一变。
他本想说沈无妄定是冲着他来的,未必会连累到青嫔。
可……
下一刻,青嫔紧紧咬着嘴唇:“他如今,也算是落到你我手里,这个人,留不得。”
“啊?什、什么?”
“你怎么那么蠢?!你我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你还能活?”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问你,是他活,还是你活?”
好半晌,许望海舔了舔嘴唇,“我、我自然是……选我活。”
尖锐的发簪抵在沈无妄脖颈上。
青嫔下不了手。她看向许望海:“你来!”
“为何是我……”
“你是大男人,不会连杀个人都不敢?”
许望海目光游移。被青嫔唠唠叨叨地逼到极处,许望海脑子终于灵光了一回,“不成!这人不能死在咱们宫门口!”
青嫔:“这有什么?先把人弄了,尸身扔到后面井里……”
“不成,会发臭。再说,那口井,你我往后还要吃水。”
“那便扔到旁的水井里去!”
“可要是在这里杀了他,万一有血迹……”
“当啷!”
青嫔手中的发簪重重往地下一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就是根本不敢杀人!”
“不是!”许望海急了,连忙辩解,“我、我把他弄到离咱们远一些的地方再杀,好不好?”
“你一个人?你敢嘛?”青嫔有些狐疑。
“敢!”许望海一挺胸。
沈无妄算得上是他的恩人。
可沈无妄自己也说过,如今他许望海不同于常人了。这是他的秘密,最好没人知道。
要是沈大人也不知道,那就……更好了。
许望海眸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躬下身,背起了沈无妄。
如今,他最恨的就是朝贵妃。最好能把这沈大人的死,栽派到那个女人身上。
夜色掩映下,许望海背着沈无妄一步步向朝华殿靠近。
他这一路上避着人。
不想,竟就在朝华殿门口被人发现。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我要叫侍卫了……”
许望海通身的勇气泄了个干净,扔下沈无妄就跑。
锦儿惊魂普定,打着灯笼过来,猛地吃了一惊,“沈大人?你怎会、怎会……”
锦儿明面儿上是沈无妄的对食菜户,如今发现沈无妄晕倒,似是身子不适的模样。锦儿自然告了假,送沈无妄回家。
一路上,锦儿只觉得沈无妄身上冰凉冰凉的。
脉吸呼吸都有,人却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雇了马车,将沈无妄送回他府邸。
沈无妄府上没什么得用的下人,锦儿只得亲力亲为。
她喘着粗气,好容易把沈无妄扶进卧房,正想着要不要去请个大夫。
一抬头,锦儿已经惊叫:“你、你是谁?!”
她竟完全没注意到,沈无妄卧房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人!
那人白面长须,墨羽一般的黑发一丝不苟地用碧玉发簪簪在头顶。
若不是着男人出现的时机太过于诡异……
锦儿甚至会觉得眼前之人仙风道骨。
“你出去,再不出去,我、我叫人了……”
锦儿惊慌失措地起身,连连后退,小腿撞到地上的矮几,险些跌倒。
“姑娘,莫慌。”沈长河轻笑,他本就生得文气,一举一动又温润,锦儿也没那么怕了。
沈长河:“承蒙姑娘送犬子回家。他这不过是旧病复发,不必在意。只是姑娘你……”他上下打量着锦儿,“你是……”
锦儿猛地一愣。
“你……您是、是沈大人的……父亲?”
沈长河捻着长须,含笑点头。
锦儿细看,见眼前这人眉目果然与沈无妄有些相似。难道,真的是……
锦儿又看看床榻上的沈无妄,依旧满心疑惑。
眼前这人,若说是沈无妄的父亲……也太年轻了些吧?
再说,这世间哪有好父亲,自己日子还过得下去,却送儿子入宫,做太监……
那岂不是……
连带着自己也断子绝孙了?
锦儿心中的疑惑不觉写在了脸上。
沈长河见状,面上笑意更浓:“姑娘,你貌似……十分关心犬子。”
“我、我没有……”
沈长河:“你在犬子府中又能这般出入自如,莫非……你是他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