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文絮絮想冲出来，却发现她爸爸恰到好处的移了一步，根绝她所有视线。

    她瞬间就明白父母的意思了。

    文絮絮气的想哭，她大声吼：「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害怕我不小心就死了。长痛不如短痛，我这次要是死了，那就死了，你们不要找任何人麻烦，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愿意这样担惊受怕的活着，也不愿意连累大哥一大把年纪娶不上媳妇。」

    文修远嘴角一抽，在旁边提醒：「我今年才二十四。」

    「人家二十就结婚了。你二十四上门提亲的没两个。过来提亲的人，还都是歪瓜裂枣。什么精神有问题，什么哑巴，什么瞎子都有。瘸子都是好的，毕竟是得了病才这样的，不会遗传。而看其他的人呢？你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一位男同志，难道就配不上一位正常的女同志吗？」

    造成这一切原因的都是她。

    她以前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文修远瞪眼：「你干什么呢？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个大哥说不上媳妇？」

    文絮絮眼眶一红：「我只是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啊！就因为我有羊癫风吗？」

    「你行了，赶紧闭上嘴吧！」文母只想翻白眼，这个闺女都给她宠坏了，她叹气地走到孟晚棠跟前，态度特别和善地说，「孟大夫，我家闺女让我们给惯坏了，还请您别介意。」

    孟晚棠并未因为最开始的剑拔弩张，对文母心生恶感。

    对她质疑是应该的。

    她这张脸哪怕是在上辈子，依旧不被人信任。

    她第一次去村里义诊的时候，村里的人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要不是一个小孩儿突发羊癫风，她一出手就给治好了，那些村民才不会相信她。

    「阿姨，您的爱女知心我都能理解。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公园里的大爷大妈不是还把她当成是一个喜欢给人看病，自学没成才的小丫头吗。

    为此还给她安排了工作。

    想到这里，孟晚棠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给家具厂设计图了。

    等明天回去，她再给送过去吧。

    文母闻到孟晚棠身上淡淡的药香，对孟晚棠特别有好感：「我们家絮絮的病，困扰我们家多年。我们实在是不敢抱有希望。」

    「其实这个病很顽固，但也很好治，需要病人和家属的配合。最多五年，最短两三年，也有可能发生奇迹，更早治愈。」

    孟晚棠和文母讲话的时候，文絮絮的父亲和大哥都竖着耳朵在听。孟晚棠讲的话不是空的，她讲的话言之有物，引用典籍，还有几个成功的病例。这让温家人都看到了曙光。

    「我癫痫病有遗传的可能，但这个病并不可怕。积极治疗，很快就可以康复。别看絮絮年纪大了点，但她的病情控制的很好。你们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的情况会比我预想的更容易治疗。」

    孟晚棠的这番话，让文父文母眼眶一热。

    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没白费。

    「阿姨，这边请，我家就在这附近。」

    孟晚棠把人领到家里，发现家里和她走的时候不太一样。院子里有花，窗户格外透亮。

    她提前准备好的诊室也干干净净，就像是后世的街道门诊。

    几人一进院子，林素仿佛才听到声音，穿着一件旗袍，款款地从她的专属小书房走出来。

    「你们好，我是孟晚棠的母亲。」林素的气质真的绝了。

    有种清冷梅花般冷傲的气质，笑起来时又不再那么疏离，让人感觉到了她的热情。一切都淡淡的，恰到好处。

    文絮絮都看呆了。



    「天啊，你妈妈真好看！看起来好年轻啊！」

    孟晚棠可没拆穿林素，还十分给林素捧场：「我长得比较像我妈妈。」

    文絮絮却摇摇头：「你和你妈妈有点像，那个气质，那个神韵，很像很像！可是你好像更像你爸爸！你爸爸是不是也特别好看？」

    孟晚棠一怔，她下意识摸摸脸：「我长得不像我妈？可是我大姨说，我和我妈很像，她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

    「乍一看一模一样。」文絮絮肯定地说，「但是仔细一看，就发现又不那么像了。」

    孟晚棠懂了。

    她同学的女儿就和她同学很像，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母女。但是她同学的女儿更像她老公。

    「你们要不要这边做？」林素领着人进了屋去喝茶。

    孟晚棠就拉着文絮絮走了。

    文母有心想跟上去，还是忍住了。

    她再不懂也知道，看病的时候，是需要安静的，不要被人打扰的。

    来到诊室，文絮絮看到里面十分专业的装修，朝着孟晚棠竖起大拇指：「你还真是个大夫啊！」

    「药方你父母都找人看过，你也喝了。你还怀疑我的能力，文絮絮同学，不应该啊！」孟晚棠跟文絮絮开了个玩笑。

    文絮絮紧绷的情绪，下意识缓解：「我就是没想到。」

    「针灸，很简单的，没你想的那么恐怖。你放松，别紧张。」孟晚棠做好准备工作，才让她躺下。

    文絮絮还是有点紧张，她笑着说：「我以后是不是天天要过来扎针？」

    「那不用，这个天天扎也是不行的。扎针之前，我会提前告诉你。」孟晚棠语气很随意，也相当自然，她的情绪能够安抚文絮絮，「闭上眼睛。」

    文絮絮下意识闭上眼睛。

    一根针扎进去。

    孟晚棠才问：「有感觉吗？」

    「一点点，不疼。」

    文絮絮一下子就不害怕了。

    孟晚棠轻笑：「所以你紧张什么？我可是老手，身经百战。」

    「真的啊？你这么年轻，看过这么多病人？」文絮絮不太相信，觉得孟晚棠逗她玩。

    「我之前是在乡下当医生的。卫生所里，我虽然年纪小，可是找我看病的人比比皆是。那些老头老太太长年劳作，身体上的问题很大。天天需要针灸，我一天不知道要扎多少针。」

    文絮絮错愕的问：「你也下乡了？」

    「嗯，下乡了。」

    孟晚棠的确是知青。

    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文絮絮皱眉：「你们家条件不错，你怎么就下乡了？难道你家孩子多？」

    「我独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