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昊穹的身影爆成漫天血雾，浩瀚宫殿也是倏地寂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一个个昊天宗弟子脸上，那劫后余生的喜悦笑容，才浮现不过数息功夫，便随着昊穹之死，消失的荡然无存。
原来，楚尘没有狂妄。
他真的有能力，当着他们昊天宗先祖的面，强行杀了昊穹。
“先祖！”
他们的目光犹还带着一丝丝不死心的希冀之意，朝着昊天尊者望去。
然而，回应他们的……
只有一张在这时变得格外阴沉的脸庞。
原本那看起来不怒自威的双眸，有着浓烈的怒火想要喷射，但似乎又透着一股无力。
只是咬牙切齿的凝视着楚尘。
仿佛有千言万语。
但事实上，又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爱说话吗？”
楚尘的目光也在这时，淡淡落在昊天尊者脸上，揶揄开口。
按理说，死者为大，他本该如此去讽刺一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
但是，昊天尊者方才展现出来的强势与霸道，却很难让楚尘有半点给对方好脸色看的想法。
他不是圣人。
更做不到以德报怨。
包括一直以来，他奉行的宗旨，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杀之。
面对阴煞宗之人是如此。
昊天宗之人，同样也不例外。
“你……”
昊天尊者那本就阴沉的脸庞，在这时变得愈发的难看起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有朝一日，惹到惹不起的人，阴沟里翻船吗？”
“我楚某人一生行事，何时看他人脸色？”
楚尘薄唇微动，淡然的眸子没有半点波动。
话落——
他的手掌隔空探出，直接将剩余的昊天宗弟子当着昊天尊者那缕残魂的面，全都拍成了漫天血雾。
昊天尊者：“……”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弱肉强食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吗？”楚尘漠然说道。
杀完一众昊天宗弟子，并未让他的情绪出现半点变化。
就像是踩死了一群蚂蚁。
无关痛痒。
“你说的对，倘若是你实力不济，他们也决计不会放过你，与其说这是对错问题，倒不如说，菜是原罪。”
“他们活该有此一劫。”
昊天尊者如是说着。
但眸子深处，却有着一抹异常狠辣的决绝涌现。
“但本尊身为他们的先祖，又岂能在目睹他们的惨死之后，什么都不做呢？”
话音落下，只见昊天尊者那一直端坐着的身影，竟是在这时缓缓站起，像是真的活过来了一般。
周身有着一股恐怖至极的气势涌现。
“这……”
见此一幕，一众青云圣院之人皆是面色剧变。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他只剩下一缕残魂了吗？”
“怎么又突然变得这么强了？”
咚！
昊天尊者一步踏出，此刻的他，直似一尊睥睨天下的战神，举手投足都携带上了一股恐怖大势。
“本尊原想着这缕残魂，继续多看看这个世界，万一还有机会夺舍重生也说不定。”
“但现在，本尊该主意了。”
“哪怕是耗尽这缕残魂之力，就此魂飞魄散，也要将你们给留在这里。”
昊天尊者阴寒开口，并没有隐瞒他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强。
更不怕被楚尘等人知道，他是回光返照。
他固然会彻底死透透，但楚尘等人肯定会被他拉着先上路。
“轰！”
昊天尊者抡起手臂。
那霸道的拳头在这时直接裹挟着一股本源之力，朝着楚尘轰杀而出。
“昊天撼地拳！”
同样的武技，但经昊天尊者的手施展而出，威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完了！”
一众青云圣院之人的心，皆是沉到了谷底。
目露绝望。
楚尘是很强，很妖孽，可是，终究是吃了境界的亏。
又如何能够与一个生前乃是尊者境的存在，正面掰手腕呢？
他们能隐隐感觉出……
如果说，先前昊穹等人以昊天战阵施展出的昊天撼地拳，足以威胁到天位境强者。
那么昊天尊者亲手施展出的，就是足以诛杀天位境强者。
“楚尘！”
边修齐等人担忧望向楚尘，却见他仍旧平静站在那里。
一袭白衣胜雪，淡然出尘，宛若不为那昊天撼地拳所展现出来的威势所影响。
仿佛那只是一缕清风拂面。
而他，乃是高高的山岗，巍然不动。
“这就被吓傻在原地了吗？看来，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妖孽啊！”
昊天尊者嗤笑一声。
那已经视死如归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失望浮现。
楚尘太弱，会让他觉得燃烧这缕残魂之力变得很没意义。
“一缕残魂，又能调动多少本源之力为己用呢？”楚尘薄唇微动，淡声反问。
“……”只一言，便让昊天尊者目光凝滞，沉默当场。
楚尘继续道：“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你这一拳，看似霸裂无双，实则不过是空中楼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当然，这也不能怪你，毕竟，这已经是你所能做到的极限，也是你唯一能想到的杀我办法。”
“一旦我被你这一拳的威势所震慑，放弃抵抗，将必死无疑。”
“可惜，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却很残酷。”
昊天尊者脸色彻底变了，像是被楚尘踩到了尾巴一般，彻底破防。
他嘶吼咆哮，再无半点尊者的风范。
“这怎么可能？”
“你一个本源之力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怎么能看得出来我这一拳并未调动多少本源之力？”
楚尘未语。
眼见昊天撼地拳来到身前，他手中斩天剑才淡淡挥斩而出。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却裹挟着一股玄奥波动，精准落在昊天撼地拳的薄弱之处。
只一照面，那看起来所向披靡的昊天撼地拳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迅速变得偃旗息鼓，力量飞快的溃散消弭。
“剑……剑道本源之力？”
昊天尊者的瞳孔，愕然凝固在了那里，心头有着无穷无尽的愕然与不解翻滚而出。
难以置信。
像是被楚尘狠狠打了脸，抽了一道火辣辣的耳光一般。
这一刻，他也终于理解了楚尘先前为何会说对他的传承没有半点想法。
那或许不是嘴硬，而是真的不屑。
看不上……
“现在，你可以安静下来了吧！”
楚尘淡淡一笑。
于其而言，不过是受制于境界，很多手段都没有办法正常施展出来而已。
但这里的境界受制，只是单纯的指修为境界而已。
好在他近期修为又提高了不少，已经可以勉强施展出一些简单的，蕴含本源之力的攻势。
撇开修为境界不谈，若论对道的掌控，别说区区东荒域，就是整个苍玄大陆，都不可能有人能胜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