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不发一言的强势把岳芽塞回了被窝。
还想说些什么的岳芽下一瞬感觉到了脑门上突然的湿润。
岳芽抬头查看是什么情况。
就发现了自打回来就黑着脸的无名竟然哭了。
见他这样,岳芽只好把到对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叹了口气后,抬手想要帮着他把眼泪擦了。
可无名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岳芽伸过来的手。
胡乱的用袖子抹掉了脸上的濡湿,眼里全是担心,语气里满是控诉: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岳芽对无名质问有些摸不到头绪。
看岳芽这不明所以的样子,无名更生气了,不仅呼吸粗重了起来,眼泪也流的更凶了。
但下一瞬就抓住了岳芽即将要收回去的手,弯腰主动把自己的脸放在了岳芽的手心。
把泪水全都蹭到岳芽的手心:
“以后.....以后的活我都包了。
求你......”
他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哽咽的继续说:
“求你.....”
“不要有事......”
“不要......离开我”
“我......只有你......”
再加上本就好看的容貌,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岳芽有些无语,不就是来个月事么?
怎么到无名这里,像是她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内心吐槽归吐槽,不过还是很感动的。
可她又不能向眼前这人解释什么,只能无奈叹气,轻声哄着:
“我真的没事,别瞎想。睡一觉就好了。”
“可.....可是......”
个子又高又大的无名,此时却哭的像是个孩子丢了最珍视东西的孩子。
岳芽跟他解释,仍不是敢轻易的相信,还得要再次确认一番才行。
“当然是真的了。”
岳芽抽出沾满泪水的手,抹在了无名腰间的衣服上。
因为肚子还是很疼,又因为洗衣服时接触到了凉水,实在是没什么精神的闭上了眼睛。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闭上眼睛的岳芽并没有发现无名眼里那藏都藏不住的欣喜。
以及因为自己把手上的泪水擦在他腰间这个举动,而发红滚烫的耳朵。
“那就好......那就好......”
他小声的碎碎念着。
“对了!”
想到了自己为了给岳芽补身体,匆匆忙忙跑进大山里,捕回来的野山鸡。
“我抓了野山鸡!这就去给你煮鸡汤!
你好好休息!
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岳芽白睡半醒间应了一声,便又深深的睡去。
与之前不同的是。
这次她睡得很沉,什么也没有梦见。
那个奇怪的梦似乎被她遗忘,就算刻意的去想,也想不起来了。
......
无名拎着那被绑住双脚与翅膀的野山,熟练的开始处理起来。
抹脖放血,水烫拔毛。
用明火烧去浮毛后,清洗干净,随后开膛破肚。
这些都是岳芽以前教过他的。
之后......
之后的步骤就不会了。
要是放在以前。
接下来的步骤就是交给岳芽。
用不上一个时辰,那野山鸡就会变成一道非常美味的菜肴。
“要怎么做呢?”
无名眼角还泛着哭过后的微红,手里拿着菜刀,蹙着眉毛看着眼前这只被处理的非常干净的野山鸡。
“小芽儿做的都是块的,并不是整个的。”
于是,他开始‘乒乒乓乓’的多起了鸡。
因为是夏季的缘故,在房间里做饭会把连着灶台的火炕一起烧热。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两人合计着在院子里搭了一个临时的灶台。
天气好的时候都在碗面做饭。
房间里沉睡着的岳芽这才没被吵到。
只可怜那野鸡,连骨头在肉差点被剁成了肉泥。
好在剁到一半的无名察觉块大小的尺寸不对,及时改正。
这才保住了三分之一的部分惨遭变成肉泥的命运。
“下一步呢?”
看着菜板子上那一堆犹如马赛克的野山鸡,无名又犯了难。
凭感觉一股脑的把菜板子上的肉全部倒进了锅中烧开的开水里。
简单加了些盐,从怀里找拿出了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布帕。
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帕,一根小拇指粗的新鲜人参显露了出来。
上面还带有没干透的泥土。
这是他抓野鸡的路上碰见的,想起了从前在邪教当圣子的时候,喝的鸡汤里面应该是有人参的。
于是就趴在了地上挖起了人参。
...
无名简单用水清洗掉人参上的泥,随手就把手中的人参扔进那满是血沫滚开的锅中。
木质的锅盖一扣,便安心的坐下添起了柴火。
看着灶膛里的火苗,无名不由的又想起了发现岳芽昏倒的那一幕。
身为邪教的前圣子的他,死亡对他来说那是在常见不过的了。
跟在自己身边的奴仆婢女不知换了多少批。
期间不是哪个长老看中了那个姑娘。
就是男仆勾搭上邪教中的女弟子想要一步登天个。
这些人最后的下场无一例外,全部死于非命。
曾经还亲眼见到过一个被长老要走的姑娘,看到他后哭着就要跑上来求救。
可不知怎的,那姑娘跑着跑着,便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爬起来。
就跟岳芽倒在地里的姿势差不多。
当时看见岳芽倒在了地上。
无名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岳芽会有那么一天离他而去。
也终于意识到,岳芽在他心中占据了多大的位置。
基本生活常识都要靠岳芽教的无名,紧紧的把脸色苍白的岳芽抱在了怀里。
接下他来要怎么办,他根本就不知道。
因为啊......
这些岳芽还没有教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想起似乎从前有那么一个人说过。
生病就要多喝些鸡汤补身体。
于是他瞬间来了精神,掸掉岳芽身上的灰尘,直接把人塞进了被子,拿起狩猎的工具,便急匆匆的跑进了山里打猎。
才有了如今的这么一出。
...
岳芽再次醒来是被那鼻尖萦绕的腥味给熏醒的。
一觉过后,小腹的疼痛确实有所减轻,但也还是疼的。
她依旧很讨厌腥味,还未睁开眼睛的时候,眉头就拧在了一起。
实在忍受不了便起身查看。
就看见无名耷拉着肩膀泄气的坐在门槛上。
院子里一角的锅灶里还冒着热气。
那股子油腻的腥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锅毁了的鸡汤。
那野山鸡---白死了。
岳芽深深的看了眼那边,收回视线看向无名那有些落寞的背影:
“你在锅里煮鸡毛了?”
听到的声音无名先是欣喜的回头,看着脸色好些的岳芽,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随想到了什么,情绪瞬间失落,把脑袋耷拉了下去:
“小芽儿......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嗯?”
岳芽有些意外无名会这么说,随手拖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她习惯性的把一条腿盘在另一条腿上。
发现这么做容易侧漏,无奈放下,又改为二郎腿。
“哪里没用?说出来让我好好的嘲笑你一番。”
无名抬起头,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布满了水汽,无声的控诉着岳芽。
把岳芽看的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上的疤。
还未来的及想出化解这份尴尬的她下一瞬便被无名抱了个满怀。
无名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无比的庆幸的感觉。
他说:
“小芽......”
“你没事......”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