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虚弱地靠在软枕上,手指紧紧攥着被角,眼中闪烁着痛苦与愤怒交织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雷天东他......是为了救我。\"
达瓦利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什么?那畜生明明......\"
\"哥哥,你听我说完。\"桑诺抬手打断他,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我们婚期三个月前,雷天东带我去后山赏花,无意间撞见他父亲......\"她的声音突然哽住,脸色煞白,
\"用四五个女子的气血在修炼,旁边个黑袍人在辅助他。
那几个女子的手腕被割开,鲜血被吸到空中凝结成血球。
他父亲任满光就用内力炼化那个血球。\"
慕雪与楚沐凡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楚沐凡沉声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采补。\"桑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女子被活生生抽取气血,形如枯槁。
再送回去养着,周而复始的献祭。\"她的眼泪终于滚落。
\"雷天东当时就捂住我的嘴,带我悄悄离开。
后来他告诉我,他也是才发现这个秘密,天独宗所有女弟子都要定期'献祭',连宗主夫人都不例外。\"
达瓦利一拳砸在桌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所以那小子悔婚......\"
\"他是故意的。\"桑诺苦笑着摇头,
\"大婚前三日,他故意当众羞辱我,说早已心有所属。
可我看出他眼里的痛苦,死活不肯退婚......\"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
\"直到大婚那天,我无意见偷听到宗主书房里有黑袍人说我的灵根纯净,是上好的......药引。\"
慕雪瞳孔骤缩,突然明白过来:\"所以雷天东给你种蛊......\"
\"大婚行礼那天,他一掌打在我心口。\"桑诺抚着胸口,那里还留着一道淡淡的黑痕,
\"他说唯有中蛊之人才能逃出天独宗的追捕。
果然那些来抓我的人,都被发狂的我......\"她说不下去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屋内陷入死寂。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窗棂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良久,楚沐凡冷声道:\"黑袍人可有什么特征?\"
桑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戴着青铜面具,但右手......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她突然抓住慕雪的手腕,\"慕姐姐,雷天东现在一定很危险!他为了帮我,肯定被......\"
“他没事,妹妹你回宗门已经一年。我一直关注天独宗,天独宗一直在物色新的新娘。雷天东还到处相看呢。”达瓦利安抚慌乱的桑诺。
烛火在夜风中剧烈摇曳,将慕雪冷峻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果然是玄天!\"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里压抑着滔天恨意,\"原来大召当朝早就把毒手伸到了南境!\"
达瓦利浓眉紧锁,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什么玄天?\"他铜铃般的眼睛里满是困惑,目光在慕雪和楚沐凡之间来回游移。
楚沐凡上前半步,银色衣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沉声解释道:\"如今大召朝沈后在暗中豢养的神秘组织就叫玄天,成员皆着黑袍,专为朝廷铲除异己。\"
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直视达瓦利,\"江湖门派,朝廷官员,但凡反对沈后的,都难逃毒手。\"
慕雪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让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三年前龙隐门上下几百弟子,就是被玄天一夜屠尽。\"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秦家满门忠烈,也是被沈后设计陷害。\"
桑诺闻言打了个寒颤,冰凉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慕雪立即反手握住她颤抖的手,温暖的掌心传来坚定的力量。
她转向达瓦利,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现在,宗主可明白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了?\"
达瓦利猛地站起身,腰间佩刀\"铮\"地一声出鞘。
锋利的刀身在烛光下划出一道雪亮的弧光,映照出他充血的双目。
\"玄天!\"他怒吼道,声震屋瓦,\"好一个大召朝堂!\"刀尖重重插入地面,青石砖应声裂开数道缝隙,
\"从今日起,我谷晨宗与朝廷势不两立!
秦将军,我谷晨全宗上下,任凭差遣!\"
慕雪当即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时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宗主深明大义!慕雪在此拜谢!\"
\"可是......\"桑诺突然揪住慕雪的衣袖,苍白的脸上满是忧色,
\"天独宗势力庞大,若知道我痊愈了,定不会放过我们!更何况还有云水宗......\"
慕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从药囊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
她倒出几粒暗红色的药丸,药丸表面布满诡异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眼下之计,桑诺还需继续佯装疯癫。\"她将药丸放在桑诺掌心,
\"此药可模仿无心蛊的脉象,连天独宗的长老也辨不出真假。\"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天独宗方向的夜空,声音沉稳如磐石:\"谷晨宗暂且按兵不动。待我说服云水宗后,我们便直捣天独宗。\"
转身时,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只要稳住南境三宗,定能切断玄天在南境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