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重昭用力将梵樾推开,凌厉的眼神扫过梵樾,“所以,乱朱的在等你的事,你在进菩提村之前就知道了?你想跟她重叙旧缘?”
梵樾焦急的说道:“不是,阿昭,你听我说!”
重昭抱着胳膊,低着头,“行,说吧,我听着!”
其实,只有重昭知晓自己内心深处的惧怕,他只有紧紧抱着自己,才能稍稍鼓起勇气质问梵樾的选择。
他不是没想过让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糊弄过去,只要他们早日离开菩提村,不再见乱朱,便不会有事。
可是,他的心告诉他,他不愿,也做不到自己的感情沾染上一丝杂质。所以,即使夜深了,他也要连夜过来找梵樾说个清楚,弄个明白!
天知道,他进屋后,没找到梵樾时,心里有多难受,多痛苦!他在等梵樾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又有多恐慌,他都想到梵樾进屋后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道歉,是分离了。
幸好,梵樾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这也是刚刚他愿意为何给梵樾一个解释的机会。
梵樾虽不知道重昭内心的不安,但幸好他有一颗对重昭心口如一的心,也幸好他长了张会说话的好嘴,“乱朱说的那些,我不全知道,我只是在净渊的记忆中看到了些画面。”
“净渊给一个人戴上了串手链,那手链我在乱朱手上再次看到了。所以,我才想着去找她问清楚,若没有什么自然最好,若真的有什么更要提前说清楚,免得伤了我们之间来之不易的感情。”
“只是,从眼下的情形来看,她跟净渊确实是旧识,也是老相好。但是,阿昭,那是净渊,不是梵樾,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就是你!”
“行吧,这个解释我接受。可是,你脑海中那些记忆怎么办?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与她旧情复燃了?人家是神女,我就是个半仙半妖,我......”
重昭本来都已经消气了,那后半句话也不是担心梵樾与乱朱会有什么事,他只是想看梵樾着急忙慌解释的模样罢了。
只是,原本想看梵樾笑话的话,重昭越说越觉得自卑,是啊,他已经不是那个天之骄子,兰陵首徒了,他还有什么资格跟神女比较!
之前,他一直都在皓月殿,都在梵樾的庇护之下,才没有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若是离开了皓月殿,他重昭又是谁啊?
梵樾看着重昭刚刚还像个炸毛小猫似的趾高气扬,想要抓住自己把柄不放,势必要给自己一个好看,怎么瞬间就失去精气神了?
他再一听后面低不可闻的话,明白了,他的阿昭是觉得自己堕妖比不上神女了。
但阿昭不知道的是,在他梵樾的心中阿昭千好万好,什么神女,连阿昭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再说了,他们都是妖,不是更配吗?
对于重昭的自卑心理,梵樾的解决方法简单粗暴。他直接将重昭一把抱到床上,欺身而上,紧紧贴在重昭耳边道:“阿昭,我会用行动证明,我只爱你!”
说罢,梵樾随手布下结界,免得人窥探,阿昭的美好,只有他才能看。说起这个结界,梵樾是越布越顺手了,现在一个念头闪过,结界便可布成,也是熟能生巧了!
随后,梵樾拉过堆在一旁的被子,看着阿昭害羞的脸,气血顿时翻涌而上。可是,他又时刻顾念着重昭的感受,更是怕自己伤了重昭。所以,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克制住内心狂暴的欲望,展示出极致的温柔。
至于结果嘛!
呃......
次日,白烁跟茯苓两姐妹都出去逛一圈回来了,重昭还未起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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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上三竿,重昭才睁开朦胧惺忪的睡眼,然后,他发现自己躺在梵樾怀中,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哼,他昨晚都说“想要睡了”,结果这个不知疲累的居然说什么,“你累了就睡,不用管我!”
这一晚上,他是睡了醒,醒了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真正睡下。
重昭气息一有变化,梵樾便察觉到了,“阿昭,醒了!来,我伺候你起床!”
对着重昭的黑脸,梵樾自然的伺候他穿衣洗漱,此刻的他一点儿看不出是那个皓月殿中威风赫赫的极域妖王,明明就是个爱妻如命的丈夫。
重昭轻车熟路的享受梵樾无微不至的照顾,可见,他已经不是被这样伺候一两次了,而是已经融入他的日常生活中了。
等二人洗漱完毕,吃过早......,不对,现在应该是午饭了,重新坐下闲聊喝茶时,重昭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不过,重昭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杯茶水也是不停地拿起、放下。
梵樾见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阿昭,怎么了?若是身体还是不舒服,可要去床上躺躺。我悄悄去看望过伯父伯母了,他们去街上摆摊卖馒头了,不会过来的。”
重昭摇头,又点点头,“阿樾,昨天我与爹娘聊天,我只觉得他们变化太大了,而且,这种变化令我十分不安。要知道我爹娘的仙剑之下不知斩杀过多少妖族,可是现在他们居然安于菩提村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在乎仙妖之争了。”
“还有,我身上的妖气如此明显,他们却什么都没问,还是我主动说出,我修了妖法。可是,他们却连一句指着的话都没有。十年的隐居生活,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坚持了百年的信念吗?”
梵樾心里赞同重昭的话,他想着自己先暗中查探一番,等结果出来后再说。如今,阿昭好不容易与父母团聚,心里头为父母报仇的大石好不容易放下,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自愿阿昭永远无忧舒心,其他的,他来做便是。
“或许伯父伯母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大起大落之间,看透了,也想明白了。”
有了梵樾的安慰,重昭先是松了一口气,“最好像你说的这样。”
可是,昨夜的不妥之处始终萦绕在心头不散,他的眉头再次皱起,“爹,娘他们自从看到我开始,虽然说了很多话,也解释了很多。但是,他们没有问过我一句,我这些年是如何长大的?在外面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还有,他们被什么人追杀,为何要留在菩提村,也是语焉不详的一句概括,阿樾,我真的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更甚者说,他们根本不是,不是......”,不是我的父母!
说到最后几个字,重昭渐渐没了声音,若真的是那个结果,他真的怕自己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