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被毁后,族人重新修建的时候多少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他们还是在第一时间把小崽子们学习的地方修缮一番。
就在墨凛和墨焱心不在焉的听着雌性讲解知识的时候,虎丞突然跟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进来。
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小虎崽急匆匆的跳上桌上,找到墨凛的身影后,连忙扑了上来。
墨凛接了个满怀。
“丞丞,你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墨凛脸色骤变,他摸到小虎崽身上的皮毛都是湿的。
像是水打湿的,可看见小虎崽红彤彤的眼睛后,他立马明白,那是眼泪!
小虎崽跳下地,嗷呜一声,咬着墨凛的兽皮把他往门外带。
墨凛抬头和老师打了声招呼,然后离开。
墨焱犹豫两秒,也跟着跳下椅子追随大哥。
看虎丞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发生。
路上,小虎崽拼命的朝前跑着,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他知道大哥一定会跟着他。
“哇,大哥,阿母,阿母不要我们了!”
眼看着快到巨鹫的地方,墨凛远远就看见钰儿站在那里。
哭的撕心裂肺。
墨凛心一慌,加快速度跑到钰儿跟前。
“钰儿,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和大哥说。”
钰儿边哭边嚎,小胖手指着天空。
“阿母,阿母不要我们了!”
墨凛脸色骤变,他抹掉妹妹眼角的泪痕,尽量稳定心神安抚:“钰儿,你的话什么意思?阿母不是在家里吗?”
钰儿哭的直打嗝,小手不停的挥舞。
“不,不是,阿父带着阿母,坐,坐上了大鸟……”
巨鹫?
墨凛仰头一看,果然能看见一点点巨鹫的黑影。
他不自觉的用力收紧,钰儿被大哥的手臂弄得肩膀发疼,小声惊呼。
墨焱来晚了一步,连巨鹫的黑影都没有看见。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大声呼唤:“阿母!阿母!”
每一次声嘶力竭的呼唤都带着一股浓浓的被抛弃的绝望感。
墨凛看着弟弟,鼻间泛酸,浑身发冷。
阿父到底要做什么?带着阿母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告诉他?
哪怕让他们看看阿母最后一眼也好啊。
墨凛垂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
狼奕远远就看见几个仿佛被抛弃的小崽子。
他摸摸怀里的小猴子,无声的叹口气。
走近看见墨凛在掉眼泪,狼奕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他什么时候见过阿凛这小崽子哭成这样?
他心头暗暗怒骂墨枭,骂他不是个东西,不管怎么说,和小崽子打声招呼也好啊,干什么一声不吭就带着人离开。
除非是慕卿卿有什么,狼奕思绪一顿,他似乎找到墨枭不打招呼的原因了。
“狼奕叔,你知道他带着阿母去哪里了吗?”
这一刻墨凛没有掩饰自已的脆弱。
狼奕半阖眼皮说出自已的猜想。
“阿凛,你不要太难过,你阿母的身体不好,你阿父兴许带着她去治疗了。”
“你胡说!”墨焱转头冲着狼奕嘶吼。
“阿母身体不好,那他为什么不带着阿母去万兽城,为什么不找虎泽叔叔?”
他死死的攥紧拳头,眼里流露出对墨枭的恨意。
曾经他有多崇拜这个阿父,现在心里就有多怨。
狼奕没有责怪墨焱的无礼,墨枭做事我行我素,甚至有时候自私,不过他却说不了墨枭的不好。
墨枭克服了许多墨蛇天性的凉薄无情,只能说他不会和小崽子相处,并非丝毫不在意。
“你们其实也不用太担心,”狼奕温声安抚几个小崽子。
“你们阿父是一定不会伤害你们阿母的,而且万兽城的大巫和虎泽也救不了你们阿母,所以你们阿父才会带她离开,只是走的及时,没有和你们说,他们不可能不要你们的。”
钰儿渐渐止住了哭声,墨焱也心存犹疑,倒是没了之前的恐惧。
见小崽子们情绪都平稳下来,他松了口气,“都回去吧,该上课的上课,该玩耍的玩。”
小崽子们慢吞吞的转身,就在这时,墨凛突然说了一句。
“狼奕叔,他们去了北方对吗?”
狼奕被问的猝不及防,所以没来得及掩饰自已的表情,满脸都是‘你怎么知道’的神情。
墨凛僵硬的拉扯了一下嘴角,然后转过身。
“我知道了。”
几人没了上课和玩耍的心情,纷纷回了家。
狼岐对死板的课程没有兴趣,他早早自学看完了书,然后时不时去部落里的大棚转悠。
听到消息赶回来时,家里几乎被高昂的哭泣声掀翻了屋顶。
“阿母,阿母就是不要钰儿了!”
狼奕跟在狼岐身后,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头疼的扶了扶额,不是都解释过了,怎么又哭起来了?
钰儿红肿着眼睛坐在台阶上,看着狼奕泪眼朦胧。
狼奕又心疼又好笑。
“钰儿怎么又哭起来了?”
钰儿抿唇摇摇头,无声的流着眼泪,这次看着是真伤心了。
她不断的抹着眼泪,小奶音却异常平稳。
“蛋弟弟不见了,被阿母带走了,狼奕叔你说他们走的急所以忘了和我还有大哥打招呼,根本就不是,他们只要蛋弟弟,不要钰儿和大哥二哥……”
逻辑清晰,有条有理,说的狼奕无法反驳。
他在脑海里到处给墨枭找借借口,却半天放不出个屁来。
“钰儿,你弟弟要去墨蛇生长的地方才有可能会破壳,还记得这件事吗?”
阿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钰儿根本就不记得,所以阿玲这句话是说给墨凛和墨焱听的。
两人的反应也因这句话有了变化。
而此时狼奕的脑子也终于转过弯来了。
他恍然大悟。
对啊,墨枭既然要去北方,那肯定要带着未破壳的老四。
疑虑解开,几人兴致依旧没有高涨。
蓝色火焰再次照耀在自已的面前时,慕卿卿忍不住唉声叹气。
又来了,又是这个梦。
她看着被绑在木头上的墨枭,然后静静的等待兽人诡异的注视,然后从梦中惊醒。
然而,这次许久都不见兽人齐齐凝视她,她甚至还有些不适应。
什么情况?梦境变了?
就在这时,她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哑的类似咒语一般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