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两害相权
丞相地位高，如果他开口的话，皇上应该愿意听一听。本文免费搜索：小说魂
史部尚书觉得丞相可能是想要晚一点再开口，这很正常，但现在再不开口，这事就要定下来了。
林东被点，他自然不能再什么都不说，可这不代表他就要和点他的朝臣站在一起。
林东往左一步，离开队伍朝着江支离低头拱手：“皇上，史部尚书的意思并非如此。他只是着急说错了话。皇上想要将一直没有利用起来的女子能力资源调动起来，是非常开创先河的事情。
史部尚书只是担心失败，其他提出意见的人大多也是，并非真心认为女子不该上学。毕竟有教无类，相信在做都是学者出身的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林东双方都不得罪，还主动提供了一个史部尚书他们并不那么想要的台阶。
江支离再度看向史部尚书：“你是这样想的？”
这怎么回答？
史部尚书有些流汗。
他觉得让全国开始普及女子上学什么的，有违常理，根本不可取，可皇上不认同这种想法，他显然就是打算改善女子的地位。
可女子地位的改变，就是在挤占和挑衅男子的权利。
安静中，有一位站在后排的臣子走出队伍，询问道：“皇上，如果幼儿学堂开设，女童也能开始学习，可等到了八岁就不能继续上学。如果皇上是想要培养更多学士，不分男女，那么八岁以后的女孩该如何？”
“那个以后再议。总要从头开始。”
这话就代表了江支离本身有更长远的想法，只要幼儿学堂这个口开了，只怕以后要出现更多违背常理的新规定。
和史部尚书一样想法的人，有些坐不住。而他们占据朝堂大多数。
但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江支离提拔上来的，甚至有几个本就是江支离的人。所以他们不能激烈反对。
他们能有机会站在这里，实现抱负，创建更多价值，都和江支离脱不了关系，他们心里很清楚。
那个时候江支离甚至都不是皇帝，而现在成为皇帝的他，则拥有更大的权利。
江支离提出这样的新政策，不难想到他想干什么。
突然要打破传统，提高女子的地位，确实很冲击人的认知。
“皇上为什么想要提高女子的学识？真的只是为了扩大学士的数量吗？可女子能力并不如男子，就像皇上自己说得，不能直接给结论，要给个合适的理由。那么扩大学士数量的这个想法并不算合适的理由，因为它并不成立。”
最初站出来的臣子，仿佛发现破绽一样，焦急地说着。
江支离抬手抵着右边的太阳穴。
“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臣子有些害怕，以为江支离已经因为说不过自己生气，可是想到一旦此时通过后的一连串后果，他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勇了上去。
果真再重复了一遍。
江支离轻笑一声：“你这样的逻辑能力，竟然能通过科举考试，实在是让朕大为吃惊。回头找出他当初的答卷，朕打算亲自看看。”
臣子被质疑自己的能力，十分愤怒，顾不得江支离的身份，大声为自己辩解：“皇上你怎可如此冤枉臣。臣不怕被翻出过去的试卷找茬，但臣没有说错！”
江支离看向林东：“你听出来了吗？”
林东刚刚听完第一遍就叹了口气，也许本人没有意识，但旁人听来就很容易发现巨大的漏洞。但是本人还沾沾自喜的重复了一遍，生怕第一遍的时候，旁人没反应过来。
林东侧身看向后面的臣子：“你说皇上给出的是结论，不算理由，就当这个是小问题，暂且按下不说。你的论据中，‘女子能力不如男子’这句话也是一句你的结论，并非客观存在。你用这句话来反驳皇上的理由，我都不知道收你什么好。”
“这怎么不是客观存在！”臣子大声反驳，“女子就是天生没有男子力气大。难道这还有人不知道？”
“力气和能力并不能完全对等。力气和学习能力更不是同一种东西
。”礼部尚书站在队伍中向后看去开口。
“如果你想证明女子学习能力不如男子，那反而需要让幼儿学堂按照皇上所想的开设，才有证明这一点的基础条件。”户部尚书也开口。
“我家女儿确实没有儿子学习快，小时识字的老师是同一个，但我家儿子更快学完，女儿跟不上，要重新单独教学。我觉得他所说的女子不如男子，并没有什么问题。”
说话的人多起来后，已经不再是对江支离谈话，而是争论赛。
江支离在他们一人一句，眼见要吵急眼时，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喊，却极具穿透力：“朕的妻子学习能力如何？”
争吵声瞬间中断。
在论证女子不如男的群体，想到步悔思的瞬间，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拿步悔思来举例，这谁能说她不行啊。
都不说她的身份，就说她真实能力好了。
一个学医才多久的女人，就能把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必死之人从阎王殿拉回来，谁敢说她不行？
“这、这是极少数，极为个别的例子。”有人硬着头皮说。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林东中立道，“那就需要更多的案例来尽可能公正的证明女子的学习能力到底是否天生就比男子低。那么幼儿学堂的开设，就是最好的收集渠道。”
林东说着，抬头看向江支离：“皇上。不如各退一步可好。既然很多人认为是女子学习能力不行，所以让她们学习浪费金钱和资源。那么就用幼儿学堂来论证，女子学习能力是否天生就不如男子，无需浪费金钱和资源给她们。
如果在幼儿学堂女童的学习能力普遍比男童更差，皇上就收回想培养女子能力后，再利用女子能力加强建设国家的想法。如果幼儿学堂证明了皇上的思路是正确的，此后一系列的政策，不得再有异议。如何？”
不少朝臣一直脑子里绷着根弦，在林东说出这个退一步的想法后，他们觉得和皇上正面对抗并不稳妥，这种方法听着更好，心里已经接受一半。他们不认为会输。
江支离看了一圈后点头：“朕认为丞相所言颇有道理。若是没有利用价值，确实不需要更多投入，但若是有价值，这是提升龙江国国力的新思路。
朕坐在这个位置上，自当一切为了更好的未来着想。此事就这么定了。今日时候不早，关于幼儿学堂的具体事宜，明日早朝继续。退朝。”
江支离起身转身离开。
今日这场戏算是落幕的还不错，林东这个中间人做得很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