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质问的话,就吓得皇后不顾形象,立马跪了下来,仓促的模样狼狈不已。
“皇上息怒!是妾身无能,妾身管教无方1!求皇上责罚!”
跟着平阳帝多年,她已经深深地懂得当帝王怪罪下来的时候,千不该万不该做的事情就是辩白,即便不是自己的错,那也得认了!
平阳帝微微眯着眼看跪在他面前的皇后,又继续道:“朕膝下的儿子不多,朕念着太子是朕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你与朕生的孩子,朕是格外宠爱他,盼他成龙!”
一句“盼他成龙”又让皇后跪着的身子抖了三抖。
平阳帝就是真龙天子,盼子成龙,就是把江承泽作为储君来栽培!
从一开始,平阳帝就是想着自己老了以后,传位于江承泽。
偏偏他最为器重的儿子,没能成为别人眼里的龙,竟生生没了脊梁骨,活成了一条虫!
而他认为还是一条虫的东西,又硬生生活成了一条龙!
每每想到这点,平阳帝就郁闷气愤不已。
但膝下的儿子,没几个中用的,江辰熠是个不错的,又被美色所耽误,这次平定边疆回来,人的精气神都差了,对江慎,那是又多了一份尊敬。
江辰熠不能为他所用,眼下可以为他所用的,也就只有那一条虫。
“即便是一条虫,朕也要让他成为龙!朕是真龙天子,朕说谁是龙,谁就是龙!”
“是,皇上说得是。”
皇后卑顺地在地上跪着,丝毫不敢有意见,即便是心里有意见,这意见也是不能够被发表出来的。
平阳帝发泄一通,心里的确气顺了一点,“你起来吧,贵为皇后,别动不动就跪,失了六宫之主的气概。”
“在这天底下,天子为尊,皇上为天子,妾身跪的是天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妾身该跪。”
平阳帝的脸色又好了不少,“起来说话,朕要与你说一说承泽的婚事。”
听到平阳的声音缓和下来,皇后这才敢站起来。
“说说看,你想怎么操办承泽的婚事?”
“妾身都听皇上的。”
有了刚才的事,皇后根本就不敢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以退为进才是明智的。
平阳帝大手放在了皇后的肩膀上,道:“朕与你是夫妻,夫妻之间商量孩子的婚事,很正常。”
说完话,平阳帝又收回了手。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但她觉得肩膀上依然无比沉重,有无形的东西压在她的肩膀上。
皇后暗自提了两口气,这才有勇气面对平阳帝说出自己的想法。
“皇上,妾身是想着以娶泽王妃的规格去操办泽儿的婚事,一来,是因为这是泽儿的第一个孩子,二来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孙辈,婚礼规格高一点方能彰显皇上对这个孩子的重视。”
她小心翼翼地说完,见皇上的神情并没有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平阳帝的神情看不出半点息怒,眼睛半眯着,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皇后没敢打扰,只静静地站着等。
御花园安静极了,静得皇后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等了许久,平阳帝才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
“承泽的婚事,必须隆重,就以正妻之礼去迎娶云凤雪。”
听到平阳帝这么说,皇后心里踏实了,她还以为要花费一番心思说服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这江慎……”
平阳帝声音绵长,似是在沉思着什么事情,一只手摩挲着大拇指的戒指,眼睛微眯着看向那无边际的黑暗。
皇后不敢问,她只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就足够了。
以正妻之礼迎娶云凤雪,一个侧妃,要用正妻之礼去迎娶,这不就是变相地在昭告天下,皇上依旧很重视承泽,复立太子的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像是一阵风吹过似的,祁承泽和云凤雪即将大婚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又从京城吹向四面八方。
云瑶翘着个二郎腿,在院子里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吃着点心。
她在等,等生意上门。
末云轩这些时日,也有不少人上门找她看事,但那些都是小事,三儿两下就给解决了。
但是真正的大生意还没上门,她没事做的时候就画画符,等生意上门。
“云姑娘,有……”
“有贵客来了?”
云瑶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子。
老曾笑了笑,“不是生意,是云姑娘你的家人来了。”
司修远从老曾后面走了出来,笑道:“小瑶瑶,你天天惦记着生意,怎么不惦记一下你二哥?”
老曾不等云瑶指示,就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司修远虽是笑着,但云瑶还是从司修远的脸上看出了几分疲惫。
“二哥,你看起来不大好,是着凉了吗?”
“不是,只是近来总觉得疲累,你三哥瞧过了,说我的身子没什么问题,大抵是日日奔波,劳累所致。”
司修远坐下来,疲惫地揉揉眉心,他这些天总觉得身上千斤重,做什么事情都容易劳累。
一抬眼,发现云瑶在用那种打量的眼神看着他。
司修远又是无奈一笑,“小瑶瑶,别看了,你给二哥的护身符,二哥都好好地戴在身上,二哥没碰上什么脏东西,也没有遇上什么邪事儿。”
云瑶看着他也不像是碰上脏东西的样子,但人看起来是憔悴得很。
于是从乾坤袋里大方地掏出两根千年人参,“既然三哥和我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大抵二哥是没什么事的,若是劳累所致,二哥就吃吃这千年人参补补气血吧。”
司修远接下了千年人参,这确实是难得地东西。
“我来这儿,是想让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二哥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呀?有事直接说就是。”
司修远边说边从衣袖里拿着什么,“也不是多大件事,我跟黎子安谈好了合作,还没有签契书,本想着亲自去一趟黎家把这契书签了,然而又免不了要应酬一番,我有点力不从心,便想着让你替我走这一趟。”
他说着,把契书放在了桌子上。
云瑶眼睛一亮,她这几天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要用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去黎家看看,这契书来得刚好。
她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契书,咧嘴一笑,“行,二哥,我替你走这一趟,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