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应当嫁给殿下。”
司鸿蹇的声音落了地,云瑶缓缓闭上眼睛。
果然,和她所猜想的一样,大哥的想法是不可能会变的。
司老夫人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大孙子实在是太像她死去的老伴。
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言出必行。
“好!”
傅墨珩声音响亮,他就知道,司鸿蹇会永远忠于南离。
“鸿蹇!本殿下没有看错你。”
傅墨珩重重的在司鸿蹇肩膀上拍了一下,心情极好。
“既然鸿蹇没有意见,依本殿下看,也是该挑个良辰吉日,让云瑶嫁给本殿下。”
“殿下……”
司老夫人想说话。
傅墨珩抬手制止,“好了,本殿下还有事要做。”
“臣,恭送殿下!”
司鸿蹇毕恭毕敬地拱手,送傅墨珩走了出去。
傅墨珩一走。
司崇就质问道:“鸿蹇,你怎能答应殿下的要求呢?瑶瑶已经有了心上人,他是七爷,七爷比殿下更适合瑶瑶。”
司鸿蹇顿了下,转过身去看云瑶。
“瑶瑶,我问你,这件事你怎么看?”
云瑶起身,态度坚决。
“我和七爷是两情相悦,请大哥成全。”
“胡闹!”
司鸿蹇斥责一声,“那个约定是祖父亲口答应皇上的!祖父向来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你们这样子做,置祖父的信誉于何处?”
“你祖父死了好多年了!”司老夫人气得用拐杖捅了捅地面,“这逝去的人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难道要活着的人为一个死去的人搭上一辈子吗?”
她身为老伴儿多年的枕边人,何尝不知道他向来信守承诺?
当初正是因为看中他这一点,才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嫁给他。
但,逝去的人不在了,不能因为一个逝去的人的约定,就赔上她乖乖外孙女的一生。
“祖母。”
司鸿蹇面向着司老夫人,神情很严肃,“正因为祖父已经不在了,我才不忍心看到祖父生前的清誉毁在我们手上!”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有什么错,事情当初是怎么商量的,现在就应该怎么做!
出尔反尔,那是小人的行径!
“阿蹇。”祝兰溪走了过去,“抛开你祖父不说,这毕竟是瑶瑶的婚姻大事,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瑶瑶的想法?”
“瑶瑶的想法?瑶瑶的想法不就是要嫁给江慎么?”
司鸿蹇两手背在身后,目光坚毅,“就事实而言,江慎确实不差,但,他毕竟是大江国的子民,瑶瑶是南离的子民,是我们司家的人,早晚是要回到南离去的,就这一点来说,殿下比江慎更适合瑶瑶。”
“可是阿蹇……”
“娘!”
司鸿蹇看向祝兰溪,似是不大愿意提起那件事,又不得不提。
“你忘了姑姑吗?姑姑当初就是不顾家人的反对,非要嫁到大江去!可如今呢?如今姑姑埋在土里十八年了!女子嫁得远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他这话一出,满堂皆静。
提到裴月,司老夫人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裴月的过去。
当年,她是竭力反对裴月嫁给云达海,不是因为看不起云达海,而是因为在云达海身上看不到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裴月坚决要嫁,她这个当娘的也拦不住。
只是没想到嫁过去不到两年,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司老夫人想到伤心事,忍不住掩面而泣。
看到老母亲伤心,司崇忍无可忍,“鸿蹇!”
“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你还翻出来干什么!”
司鸿蹇站得笔直,并没有因为司崇的呵斥就认为自己做错了。
“父亲,无论如何,姑姑当年的事都是真的,我也为姑姑的事而感到痛心,正因如此,我才不能看到悲剧再次上演。”
司老夫人偷偷地擦去了眼泪。
强忍着心痛,说道:“阿蹇,你姑姑当年是识人不清,这归根到底还是人的事,那云达海若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必定不会叫你姑姑早早就走了,瑶瑶的情况,跟你姑姑当年的情况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司鸿蹇上前两步,掷地有声。
“我自幼跟殿下一同长大,殿下这个人是野心勃勃了一点,但他的地位摆在那,他是一个相当有手段的人,必定能够保护好瑶瑶,再者,我们私司家就在南离,瑶瑶嫁给殿下,离娘家近,彼此都有一个照应,这有什么不好的?”
“再者,瑶瑶在山上生活了十八年,我们如今好不容易才一家人团聚,瑶瑶若是嫁给江慎,江慎能跟着瑶瑶到南离生活吗?就算江慎愿意,那平阳帝也不愿意,我们终归是要回南离的,如此一来,便是和遥遥相隔千里,这,难道就是你们要的?”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司鸿蹇都认为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尽管傅墨珩不算是瑶瑶的良人,但一定是瑶
瑶目前最好的选择。
司鸿蹇默了一瞬,看向云瑶。
“瑶瑶,你今后会理解大哥的良苦用心。”
云瑶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和他的人一样,刚正不阿,同时,说一不二。
即便是全家人在一起说,他也轻易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思忖片刻,她只是说了一句:“大哥,我跟随我的心。”
“心?”
司鸿蹇仿佛有点不可置信,“瑶瑶,你可知道人心易变?”
云瑶答:“七爷的心不会变,我的心也一样不会变。”
“太天真。”司鸿蹇摇着头,“瑶瑶,你到底还是太天真,罢了,大哥也不跟你说那么多,以往你想做什么,大哥都可以包容你,唯独这一次,大哥不能随你任性妄为。”
云瑶抬眸,想说江慎的好。
“大哥……”
“好了。”
司鸿蹇先她一步看穿了她的想法。
“此事不要再说了,既然皇上把望远大将军的称号赐予我,那么,祖父的想法便是我的想法。我还有事没跟殿下汇报,先出去一趟。”
司鸿蹇说完,不给所有人劝他的机会,大步走出去。
司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
她这辈子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裴月是她唯一的女儿,从小当公主一样宠着长大,没让女儿吃过一点苦。
然而,女儿嫁给云达海以后,尝遍了这世间的苦,在大好的年纪,从此长眠。
如何能不让人悲痛?
“祖母,别难过。”
云瑶走过去,轻轻地抱着司老夫人。
司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背部,示意自己没事。
“瑶瑶,你舅舅昨日让人递信给七爷,七爷今日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