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果然不是傻子!”
楚宁眯着眼前,站在高峰之上,任由夜风吹拂,脸上却没有任何担忧之色。
这可急坏了沈正清,连忙说道:“殿下,再不派人追击就真追不上了!”
可楚宁却微微一笑:“不着急,很快你就会知道。”
月光,映照在楚宁脸上,浮现出一张充满自信之色的脸。
沈正清微微一愣,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一点都不紧张。
这要是让那两人逃出去了,此次计划岂不是白费了?
而这时。
残月隐入云层时,张谦的马蹄正踏碎溪边薄冰。
三十余骑汉军残部像离弦的箭,顺着官道旁的山坳往北疾驰。
他反手扯下染血的披风,任由寒风灌进锁子甲的裂缝——方才杜如辉率领的唐军,差点将他打死在当场。
“大人,我们后面没有追兵,只需再过一个时辰就能离开楚国京都城范围。”副将的喊声被狂风撕碎。
张谦刚要扬鞭,耳畔突然响起密集的破空声。
数十支白羽箭钉入前方雪地,月光下竟摆出个狰狞的“囚“字。
“汉使何急?”
赵羽的白马自林间踱出,银甲映着满地箭簇寒光。
他手中丈二点钢枪斜指地面,枪头红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亮眼:
“我家殿下备了宴席,请汉使回城共饮。”
张谦的环首刀在鞘中嗡鸣:“就凭你这三百骑?”
话音未落,他骤然蹬鞍腾空,刀光如银河倒卷劈向赵羽面门。
战马嘶鸣声中,点钢枪毒蛇般昂首,枪尖正抵住刀刃三寸薄弱处——那是昨夜与唐军厮杀时崩出的缺口!
火星迸溅的刹那,张谦凌空旋身,刀锋贴着枪杆削向赵羽手指。
赵羽冷笑一声,却突然撒手弃枪,从马鞍侧抽出双短枪,一枪架住环首刀,另一枪直取张谦咽喉。
电光石火间,张谦以刀柄铜环卡住枪尖,双腿绞住马颈借力翻回坐骑。
两匹马错蹬的瞬间,溪边薄冰突然炸裂。
二十名白马骑手从阵型中跃出,手中飞索织成银网。三名汉军被拖下马背,雪地上顿时绽开红梅。
张谦怒吼着劈断两根飞索,却见赵羽的点钢枪已穿透副将胸膛,枪尖挑着染血的器官在他眼前晃动。
“困兽犹斗。”赵羽振腕甩飞尸身,点钢枪在月下划出血色圆弧。
张谦突然刀交左手,袖中射出三枚柳叶镖,人已如鹞子翻身扑向赵羽空门。
赵羽眼睛一眯,仰身贴鞍避过暗器,枪杆横扫马腿,却在金铁交鸣中发现张谦的靴底竟暗藏铁刃!
刀枪相击二十七声后,溪边芦苇尽数折断。
赵羽的银甲多了七道裂痕,张谦的肩甲则被枪尖挑飞。
当环首刀第九次劈在枪杆同个位置时,精铁打造的枪身却依旧稳如泰山,反而是环首刀出现了巨大缺口。
张谦大怒,眼中凶光暴涨,刀势如泰山压顶劈下。
却见赵羽突然从马鞍跃起,长枪猛然一旋,毒蛇般缠上张谦的手腕。
血珠飞溅时,十二道飞索同时缠住张谦四肢。
他重重摔在冰面上,看着最后三名汉军被长枪钉在枯树上。
赵羽的枪尖挑开他衣襟,抵住他的咽喉,冷声道:“现在,你可以给本将乖乖回去了!”
张谦刚想开口说话,一名白马骑兵却上前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
在“呜呜”的怒骂声中,张谦被抬上战马,随即,队伍朝楚宁所在的位置而去。
而这时。
二十里外的黑松林,杜如辉策马带兵才经过此地,突然劲风吹拂,他竟是看见三百白马骑手如幽灵般立在官道两侧。
“不好,我们中计了!”
杜如辉脸色大变:“楚宁早就看穿了我和张谦的计划!”
“杜大人好计谋。”
赵羽的副将陈安笑着举起弩机:“故意接着和张谦动手的机会,实际上却是想暗中离开”
“可惜啊,你们的计划早就被太子殿下看破!”
话音未落,十二架床弩齐射向唐军。
杜如辉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身份,直接朝地方滚去,任由那尘土脏了身上那套玄鸟官服。
而身后的唐军士兵却没这么好运,不是被射杀,就是被冲上来的白马士兵纷纷斩杀。
整个不过,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待杜如辉反应过来,现场就只剩下他一人还活着。
“是本官害了你们啊!”
杜如辉怒吼一声:“本官岂能独活!”
话毕,腰间利剑出鞘,朝脖子上抹去。
可这时,陈安的长枪却架住了他的佩剑,淡然道:“想死?问过我家太子殿下了吗?”
“来人,将他拿下,交由太子殿下发落!”
白马士兵一拥而上,将杜如辉拿下,随后押送到楚宁所在的位置。
一个时辰之后,高峰上。
赵羽和陈安分别押送着张谦和杜如辉前来。
“启禀殿下,末将幸不辱命,将这两人拿下!”
楚宁闻言微微颔首:“辛苦两位将军了。”
话音刚落,张谦那张狰狞的脸死死盯着楚宁,怒吼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奸计?”
“你说呢?”
楚宁反问道:“本宫可什么都没做,你怎么能说这是本王的奸计呢?”
“还想狡辩!”
张谦怒吼道:“你故意召见我们三国使者,并将我们软禁在驿馆,其实就是想让我们觉得你要对他们下杀手!”
“一旦我们有了这个念头,必定会想办法脱身,而自相残杀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而你,其实已经看穿了他们的计划,却故意等到我们自相残杀之后动手!”
楚宁嘴角微扬,没有反驳,但也没有承认。
而一旁杜如辉则是死死盯着楚宁,冷声道:“红玉坊一案,难道是你故意安排的?”
“你其实是想借由此事让我们三人感受到你的杀意,这才不得不用计逃离此地?”
此刻的杜如辉反应过来,他甚至觉得红玉坊一案都是楚宁自己安排的。
他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
可楚宁却摇摇头,淡然道:“红玉坊一案,不是本宫安排的!”
“不是你?那会是谁?”
杜如辉一脸茫然,他迷惑了。
如果红玉坊一案不是楚宁所为,难道京都城内还有第三股想对付楚宁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