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站在屏风前,一手托腮,一手叉腰,此时已经开始观察水路进军可能遇的各种问题。
赵家义军虽然是由各路义军揭竿而起临时组建,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他们再不济,也不能小视。
兵书有云,切不可轻敌,帖木儿还是十分明白这个道理的。
高国力看着帖木儿认真的样子,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帖木儿这个人确实有点东西在身上,若他不是自己的对手,或许两个人能成朋友也不一定。
此时的赵家义军,依然散漫无序,丝毫不知道危险正朝着他们慢慢逼近.
帖木儿手下的都统领张挺,看着高国力唯唯诺诺的样子,一脸的不屑,这厮居然有今天。
当时他还在高国力麾下的时候,高国力训斥他的次数是最多的,每次出征,他都是一马当先,从没后退过。
高国力总觉得他抢了风头,对他不甚大度,即使有了功绩,也不会得到高句丽的嘉奖。。
帖木儿这人倒是知人善任,从来不会对他说一句重话。每次军中嘉奖也会有他的一份,次次如此。
所以以至于现在这位都统领,对帖木儿是心甘情愿的服从,倒是有点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帖木儿与高国力话别之后,将都统领叫了过来。对他说道:
“张都督,叫你过来是有事商量?”
“将军有什么吩咐派人直接告诉我就好,你知道的,将军对于我,将军的事在我这里是最重要的。”
张都督心里对帖木儿是极其信任的,所以不管帖木儿说什么,他都是执行最好的那一个。
“张都督,这次还真是要你挑大梁了?”帖木儿严肃的说道。
“将军这话怎么说?高国力那厮不参与吗?”张挺不解的问道。
“张都督别慌,高国力那厮肯定也是要参与的,但是你也知道高国力的实力,纸上谈兵尚可,真正落实到打仗,那就相形见绌,短板就暴露给敌人了。”帖木儿解释道。
“将军说这个我是信的,高国力那厮每次到了战场上,总会因为各种预想不到的情况,失了分寸,最后大败而归。”张挺回道。
“所以这次我希望还是我们掌握主控权,你之前与赵家义军多有交手,对他们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不至于黑灯瞎火一抹黑。
而且赵家义军所在地的地域之前是高句丽的管辖区域,只有你对那里最熟悉。”
“将军如何打算?直接说就好,只要我能做得到的,绝不推辞。”
张挺拍着胸脯打包票,对帖木儿的话绝对是言听计从。
帖木儿看到张挺这般配合的态度,心里是极其满意的。
虽然张挺以前是高国力麾下的都统领,但是在他这里确是骁勇善战,每次都是马前卒不带怕的。
高国力那厮还真是错把珍珠当鱼目,送给了自己一员猛将。
“张都督,你看这里。”帖木儿拿着手中的舆图,将其中的一处指给张挺看。
“这是通往赵家义军的水路,将军是想从水路偷偷摸进去?”张挺猜测道。
“确实如此,这几日我查看所有的地形地势,发现赵家义军确实是有些小聪明在身上的,至少他们军营驻扎的位置地势都是极好的。
若从陆路进攻,这些地方不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若怕大军稍有异动,很快就会被对方的人发现的。”
帖木儿将自己的顾虑讲给张挺听,也是侧面的解释为什么非他不可的原因。
“将军说的有道理,若是水路进攻的话,赵家义军的军营是分散驻扎,每处城池都相隔有一定的距离,若是其中的一处出现问题,其他的根本不会发现。
从水路偷偷潜进去的话,可以派人将其诛杀之后,打开城门。将我们的大军从陆路迎进去。”张挺分析道。
“那就有劳张都督,这次需要你打前锋,我们做后援。”帖木儿说道。
帖木儿和张挺二人又将其中微小的细节再三商量之后,张挺领命去筹备人手和军备了。
赵家义军的一处城池就在辽河的边缘处,所以名叫辽河城。那里是赵家义军把守最薄弱的地方。
这里平时只有商船会从此进城,以便在城中的码头卸货。城门穿河而过,若有人从城门下的河道进入的话,城墙上的士兵根本就发现不了。
这天夜里,张挺带着自己的几十号得力手下,坐着羊皮筏偷偷潜到了城墙的脚下。
在夜色的掩盖下,一群人偷偷的来到城门之下,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这群人根本就像融进了夜色里一样。
城门上的士兵看着远处的夜色昏昏欲睡,不停的打着哈欠。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凄厉而吓人。
“这该死的畜生,大半夜的叫什么叫,怪渗人的”—个士兵对另外一名士兵说道。
“哎,你管他呢,再忍忍吧,很快就天亮放值了。”另外一名士兵说道。
“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就像有人跃进水里的声音?”这名士兵望着城墙下看不到底的河水说道。
城门下的张挺听到来自城墙上的说话声对着,正要跃进水里的手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若是被城墙上的士兵发现就不妙了,前功尽溃。
“你开什么玩笑呢?这深更半夜的,除了孤魂野鬼,谁会来这种鬼地方啊!”另外一名士兵不屑的说道。
说实话207也不怪他这么说,这处城门除了白天有商船短暂停泊之外,从来没有出过任何事。
“哎,我是说真的啊?我刚刚明明就听到有东西落水的声音,我没有听错的,我平时的耳力可好了”这名士兵极力说道,想要让另外一名士兵相信自己。
“那可能是河道里的大鱼跃出水面的声音,不可能是人的。上次老于头从河里捞了一条半米多长的大鱼,那滋味现在想想都让人留口水呢”另外一名士兵说道。
“真的吗?真有那么长,若是有半米多长,跃出水面确实是动静不小来着。”这名士兵自我安慰的说道。
“哎,放心啦,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另外一名士兵说完,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张挺在城门下憋气了良久,直到城墙上不再传来声音,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然后大手一挥,示意自己的手下继续。这些人一个尾随一个,深呼一口气,然后没入水中。
就这样张挺带着自己的手下偷偷的城门的河道游进去了辽河城。
张挺带着自己的手下从城墙内扶梯一拥而上,见到守城的士兵就杀,守城的士兵见此情形直接就慌了。
因此处属于辽河城的渡口,夜间城门紧闭,守城的士兵本来就不多,也没经历过什么大的风浪,这会属实是懵了。
守城的士兵只顾着四处逃跑,一边狼狈地逃跑,一边大声喊着救命,场面非常的滑稽。
他们完全忘了这里是他们自己的地盘,哪里容得他人在这里放肆。
“你们几个不用再这里,带着人下楼去,解开溜索,把吊桥打开,快去”张挺一边对着守城的士兵大开杀戒,一边对着自己的属下吩咐道。。
“是,大人,小的们这就去。”
几个人听到张挺的吩咐,领命下了旋梯,试图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你看我说什么?我说刚刚有东西落水吧,你不信我。刚刚落水的声音,肯定就是这些贼人”那个听到落水声音的守城士兵说道。
“傻子啊你,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计较这些无意义的问题,赶快逃命要紧好吧!”
另一个守城士兵大声回道,说完拉着那个士兵就跑,哪里还想着应战啊。
只是很可惜,他们逃命的速度赶不上这些高句丽士兵的速度,两人刚跑到旋梯的位置,就被赶上来的张挺部下,一刀毙命了。
两人死时,一脸的不敢相信,特别是那个发现有落水声的守城士兵,眼神里尽是后悔。
若是当时发现落水的声音时,就下城墙去查探—番,也不致于现在死得这么惨了。
此时紧缩的城门也被张挺的部下打开了,吊桥在嘎吱嘎吱的声响中,缓缓落下来。
当城墙上守城的士兵被全部解决掉之后,张挺带着人的人朝着天上放了信号,红色炮竹直冲上天。
潜伏在在两里外的帖木儿大军,看到红色的信号弹亮了起来,于是帖木儿骑着快马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张挺带着部下来到城门口的吊桥下,恭迎帖木儿的到来。
“你们几个将整个城楼,再仔细的检查一遍,不过放过任何一个赵家义军,以免有人私自逃跑去城中报信。
虽然就算他们现在跑去报信,也来不及了。将军的大军马上就到.“。”张挺吩咐道。
“是,大人”其他几个人领命而去,动作丝滑,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意思。
随着城外远处火把通明,光源随着快马的移动而前进,很快就来到了眼前。
“吁,吁”一声喊马停的声音,帖木儿的大军近在眼前。
“恭迎将军”张挺带着部下,齐声的喊着,右手握拳紧贴在胸前。
帖木儿闻声下了马,一掌拍在了张挺的肩膀上,笑声肆意且畅快,说道。
“张挺,好样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步棋走得是这个”说完,帖木儿朝着张挺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