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子姜辰面色平静如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柄利剑直击人心:“丞相,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冒牌的十六皇子正是绑架十三姐之人。”
话音未落,袖中暗袋突然坠出一枚断指梅花镖,当啷一声砸在青石地上。
他顿了一顿,似乎回忆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声音中透出一丝冰冷的愤怒,“记得那日,典章护送十三姐回京时,那人身影与我竟几乎无二,但行迹却诡秘异常——他竟胆敢冒充我,将十三姐绑架之罪栽赃于我!沿途,典章曾眼尖地发现了几处细微异常,便在路上留下断指梅花镖作为线索,以求日后有证据揭露真凶。”
话音落下,姜辰的眼中闪烁出为十三公主讨回公道的坚定火焰。
他的心跳似乎也在这一刻骤然加速,每个字都透出铁骨铮铮的决心。殿内四周寂静无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句铿锵之语在回响。
上将军钟文斌听得目瞪口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呼出声,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异:“这……这怎么可能?”钟文斌的眉宇间布满了震惊与疑问,仿佛那天边的暮色都为这番言辞失去了光彩,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再接。
见状,姜辰依然不急不躁,继续说道,语气中既有刚毅也掺杂着无奈:“真正的姐弟,怎能互相残杀?丞相,我必定会为十三公主讨回这份公道!”
每一个字都似在誓言,仿佛他已在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烈火,要以此为誓,揭穿这场阴谋,将冤屈洗清!他目光坚定,透出一种决然的冷静,仿佛早已看穿了这扑朔迷离的朝堂权谋。
何丞相听罢,脸上闪过短暂的沉思,他的心中翻涌着无数盘算,似乎在权衡这番话语背后的真伪与深意。片刻后,他缓缓转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般说道:“走吧,陛下还在等着我们。”
那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已将整个局势凝固在那迫在眉睫的一刻。四人随即迅速转身向前,步伐急促而有力,生怕稍有耽搁便会让敌人得逞。
一行四人来到梁皇的寝宫,寝宫内昏黄的灯火映照着梁皇苍老的面容,他正静静躺在床榻上服药,那几日未见使他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苦涩的梦魇之中。
梁皇的容颜已显出岁月侵蚀的痕迹,仿佛曾经威风凛凛的帝王,如今也抵不过命运的蹉跎。
殿内,一众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梁皇的龙榻前,齐声念着“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中带着虔诚与焦急,仿佛每个字都在为这饱受沧桑的皇上祈福。
就在这时,上将军钟文斌、何丞相、以及太医院御史大夫史白夏等人也依次跪下。
赵吉早已在一旁等候,他看见太医院的史白夏,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急忙示意让史白夏为梁皇切脉。
只听史白夏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梁皇颤巍巍的脉搏上,低声道:“陛下脉象虚浮,恐是惊厥未愈……”他的话音中满是担忧,仿佛能听见梁皇内心的不安与隐隐颤动。
突然间,梁皇猛然支起身来,明黄寝衣下那枯瘦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气息急促,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北境现在究竟……”,话语未尽,声音便因疲惫而断断续续。
紧接着,十六皇子姜辰单膝跪地,那跪地时发出的脆响在空旷的殿内回荡,令史白夏眼皮不由得一跳,仿佛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上将军钟文斌紧接着补充道:“安南将军昨夜已稳住云州防线,但黑狼军主帅耶律雄已在朔州屯兵八万!”
钟文斌突然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地宣布:“臣请带五万精兵北上,只需半月——”
话语中尽显雄心壮志,却又未等他将话说完,梁皇便挥手打断:“罢了罢了,晓单是个好孩子,有他在北境,我甚感放心。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
梁皇话语间透露出对北境安危的担忧与对朝政大局的忧虑,而十六皇子姜辰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仿佛他已预感到这背后隐含的阴谋与危机。
梁皇缓缓转向何丞相,语气柔中带刚,“何爱卿?你辅佐朕已三十余载,可记得多少事?”
何丞相沉吟片刻,淡然答道:“回陛下,下个月即三十一年矣。”
"三十一年了......"梁皇的呓语被突如其来的夜风撕碎,“自那太子谋反之后,朕便迟迟未立新太子。”
何丞相轻声安慰道:“陛下身体安康,必定长命百岁!”
梁皇却又自嘲一声,“长命百岁?史爱卿,我这老骨头还能活多久?”
话音未落,史白夏已不停下跪,叩首低泣,“臣无能,回去必钻研新的药方,实乃臣该死!”
梁皇笑着挥手打断,“好啦好啦!生死有命,知天意逆天难……”
梁皇的笑声突然卡在喉间,变成撕心裂肺的咳嗽。
“陛下!陛下!”赵吉赶紧上前,从后边拍打着梁皇的后背。
“朕无碍!朕无碍!”梁皇咳了一会,才缓了过来。
继而他突然转向何丞相,“何爱卿,钟爱卿,朕最信任你们俩。若朕有一日离世,还望你们共同治理大梁,让朕在九泉之下也能光明正大!”
听得此言,何丞相与上将军钟文斌连忙下跪,慌声道:“臣惶恐!陛下定能渡过此劫!”
梁皇略微一笑,眼中似有无限深意,轻声唤道:“辰儿?”
十六皇子姜辰随即低声应道:“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