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目光锐利地注视着赵灵的一举一动。
他早就察觉到赵灵的异样，暗中派人调查了她的身世，这才有了方才看似随意的试探。
“抬起头来。”
沈墨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赵灵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
她的眼神闪烁，不敢与沈墨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沈墨拿起朱砂笔，漫不经心地在奏折上批阅着。
“奴婢赵灵。”
赵灵的声音细若蚊蝇，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在宫中多久了？”
沈墨头也不抬地问道。
“回陛下，奴婢进宫已有三年。”
赵灵回答得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
“三年……”
沈墨的语气意味深长，“时间不短了。”
他终于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目光灼灼地盯着赵灵，“你父亲是谁？”
赵灵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她咬紧下唇，强作镇定地回答：“奴婢……奴婢是孤儿，无父无母。”
沈墨冷笑一声，“孤儿？朕看未必吧。”
他站起身，走到赵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赵灵，你以为你瞒得过朕的眼睛吗？”
赵灵浑身一颤，手中的参汤险些洒出来。
她惊恐地望着沈墨，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朕知道你是赵斯的女儿。”
沈墨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记重锤砸在赵灵的心上。
赵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参汤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她双腿一软，跪倒在沈墨面前，瑟瑟发抖。
沈墨并没有立刻发难，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只困兽之斗。
他弯下腰，捏起赵灵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你想为你的父亲报仇？”
赵灵的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但她不敢承认，只能拼命地摇头。
“说谎。”
沈墨的手指微微用力，赵灵的下巴传来一阵剧痛，“你眼中的恨意，骗不了朕。”
赵灵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但她仍然不肯承认，“陛下，奴婢冤枉……”
沈墨松开手，站直身子，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既然你不想说，那朕也不勉强。不过……”
沈墨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你的下场会比你的父亲赵斯更惨。”
沈墨没有杀赵灵，而是继续让她留在身边，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他倒想看看，这个赵灵还有什么后招。
……
与此同时，岳忠率领大军抵达边关，开始着手调查赵斯与北燕勾结的证据。
边关的将士们早已习惯了赵斯多年来的经营，对这位老上司颇为敬重。
岳忠的到来，让他们感到一丝不安。
“岳将军，您此行可是为了调查赵大人？”
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名叫方虎，瓮声瓮气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岳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方虎的反应，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他微微一笑，“方将军言重了，本将此行是为了加强边关防务，防止北燕趁机入侵。”
方虎冷哼一声，“赵大人在边关经营多年，北燕岂敢来犯？岳将军多虑了。”
岳忠没有与他争辩，只是淡淡地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方将军还是小心为妙。”
接下来的几天，岳忠暗中走访了边关的各个将领，发现赵斯的党羽众多，许多将领都与他暗中勾结，甚至有人私下里称赵斯为“边关之王”。
一日，岳忠正在帐中研究地图，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走出帐外，只见几个士兵正围在一起，似乎在争吵什么。
“怎么回事？”岳忠沉声问道。
一个士兵连忙上前禀报：“将军，我们抓到一个奸细，他试图潜入北燕！”
“奸细？”岳忠心中一动，“带上来！”
士兵将奸细押了上来，那奸细被五花大绑，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
岳忠仔细一看，却发现这奸细竟是自己派去暗中调查赵斯的心腹——张虎！
“张虎，这是怎么回事？”岳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张虎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虎被五花大绑，跪在岳忠面前，原本精悍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恐和绝望。
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滴落，打湿了地面上的尘土，也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张了张嘴，却像被鱼刺卡住喉咙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岳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冰冷。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久，岳忠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说吧，为什么要背叛我？”
张虎的身子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挣扎着抬起头，哀求，“将军…我…我……”
“你什么？”
岳忠的声音更冷了，带着一丝嘲讽，“你想说你是被逼无奈？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想过背叛我？”
张虎的嘴唇颤抖着，却依然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岳忠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赵斯暗中勾结，出卖情报，中饱私囊？”
张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岳忠竟然知道得这么多。
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将军…饶命…饶命啊…”
张虎终于哭喊出声，声音凄厉。
岳忠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而是继续说道，“你以为你背叛了我，就能活命吗？你以为你投靠了北燕，就能得到荣华富贵吗？”
“不…我没有…”
张虎拼命地摇头，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你没有？”岳忠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会试图潜入北燕？你为什么会带着赵斯给你的密信？”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在张虎的心上。
他再也无力辩解，只能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