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从拓跋鹰的额头冒了出来，他眼神中第一次带了些骇然。
追随他的北燕骑兵也同样怔住了，这一箭快到让人无法反应，就似从地狱深处飞来的判决一般！
出手的，自然是那身穿黑色戎装的柳若男。
沈墨本已站不稳，眼前因为失血而有些模糊，他几乎以为自己即将倒下。
然，当柳若男高挑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视野时，他竟忍不住低声喃喃：“她……怎么会在这里？”
柳若男面色冷漠如霜，手中长弓还未放下，目光冷扫战场中的众人。
那模样恍若战神降临，却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不少北燕士兵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震得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们在周围督战骑兵的喝骂声中回过神来，纷纷怒喝着朝柳若男杀来。
“贱妇！竟敢伤我大将军，杀了她！”
有人高声吼道。
柳若男却不慌不忙，指尖轻弹，一支又一支利箭破空而出，每一箭都精准地封住对方动作，却不伤性命。
倒在地上的北燕士兵迅速堆积起一片，他们骇然地看着这个女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真是胆大包天啊！”拓跋鹰咬牙切齿地盯着柳若男，“一个女人，也敢插手战场！你以为凭你，能逆转局势吗？”
拓跋鹰话语狠厉，可声音中的那一丝颤抖却无法掩盖。
他刚才被箭矢吓得一刻之间躲闪，本就是一种无奈的狼狈。
“女人？”柳若男冷笑一声，拍了拍自己黑色戎装上的灰尘，“你连跋扈的资格，在我面前都欠缺，何况是说教我性别的地步？”
她往前走一步，语调轻柔，却又每个字像剑刃般寒冷：“拓跋鹰？传闻中北燕第一猛将，不过如此。”
“找死！”拓跋鹰暴怒，他哪里忍得了被一个女人这般羞辱？
猛地策动胯下战马，挥起长刀劈向柳若男。
她却笑了，笑容如同利刃的寒光。拓跋鹰的刀还未来得及劈下，柳若男手中长弓已旋转一圈，迎面抽在了战马的前腿上。
战马悲鸣，人立而起，嘶叫着将拓跋鹰掀翻在地！
这一幕，干净利落到让人目瞪口呆。
原本目光聚焦在沈墨身上的北燕士兵，一时间竟然生出些气势上的怯懦。
沈墨借此良机，勉力撑着身体站直，冷笑扬声道：“柳若男，你终于来了，正好——快把这家伙直接送回老家！”
“你还能说话，不算太严重嘛。”
柳若男嘴角微扬，扫了一眼沈墨，语调戏谑中夹着几分微妙的复杂情感。
她看似随意地伸手一抛，竟扔出一只小瓷瓶，“里面有止血药，自己搞定。”
沈墨一怔，不知为何，这一幕让从不服输的他竟生出些许无力感。
他努力接住瓷瓶，嗤声道：“你来救我，怎么还搞得朕好像是个没用之人？”
“怎么？你不想我救，还是，我让你丢了面子？”
久别重逢。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场景下。
“别这么冲动……”
沈墨下意识就出言阻止，但话到嘴边竟有些软绵无力。
他知道，以柳若男的能力，未必不能打倒拓跋鹰，可眼下的战场，局势依然不稳——柳若男的出现虽然为他们争取了喘息的时间，但她无法一人扭转乾坤。
而拓跋鹰，也在柳若男冷冽高压的语气中逐渐回过神。
他的脸色变得阴鸷，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显然，他开始改变策略，不再鲁莽出手，而是在暗中伺机寻找柳若男的破绽。
沈墨的指尖捏紧了止血药瓶，心中燃起新的担忧。
他听见自己低声念叨着：“若男……不要一时大意。”
正众人屏息凝神之际，柳若男突然转身，对焦虑中的沈墨投去一抹嘲弄般的笑。
“放心，我可不会让你白白担心，”她轻声说道，但语气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拓跋鹰，今天，你还是得跪。”
柳若男轻蔑地一笑，眼波流转间，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拓跋鹰，你当年趁着北燕王拓跋烈不在王宫，想对我动手动脚的帐，我可还记着呢！”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士兵都能听到，“今日，新仇旧恨一起算！”
拓跋鹰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狰狞地笑道：“就凭你？一个娘们，也敢口出狂言！”
他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老子当年没能得手，真是可惜了。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废话少说！”柳若男冷哼一声，手中长弓一挥，一道劲风直逼拓跋鹰面门。
拓跋鹰不敢大意，连忙举刀格挡。
只听“
g”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拓跋鹰虎口发麻，心中暗惊，这女人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柳若男得势不饶人，长弓在她手中如同灵蛇般舞动，时而抽打，时而挑刺，招招狠辣，直逼拓跋鹰要害。
拓跋鹰虽然力量不及柳若男，但胜在经验丰富，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勉强躲避着柳若男的攻击。
一时间，两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沈墨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他虽然相信柳若男的实力，但拓跋鹰毕竟是北燕第一猛将，不容小觑。
他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瓷瓶，手心全是汗。
“陛下，要不要我们上去帮忙？”苗芳在一旁担忧地问道。
沈墨摇了摇头，“不必。若男的性子朕了解，她是想亲手报仇。”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们看着就好。”
战场上的局势依然胶着，北燕士兵虽然被柳若男的气势震慑，但人数众多，依然对大乾军队虎视眈眈。
柳若男与拓跋鹰的战斗也越发激烈。
柳若男招式凌厉，步步紧逼，拓跋鹰则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顽强抵抗。
“拓跋鹰，你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躲躲藏藏？”
柳若男一边攻击，一边出言嘲讽，试图扰乱拓跋鹰的心神。
拓跋鹰被她的话激怒，怒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向柳若男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