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金大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李海的狮子大开口让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二十两银子一艘船,简直就是抢劫!
可如果不运船回去,耽误了工期,他脑袋上的乌纱帽恐怕也保不住了。
“难道……真的要回去找那许青?”
金大人脸色阴沉,反复思量。
之前他可是放出狠话,绝不再踏入许府半步。
如今再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大人,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个随行官员小心翼翼地劝道,“十两银子虽然也贵,但总比二十两要好。要是误了回国的期限,你我都没好果子吃啊!”
金大人咬了咬牙,心中暗骂这群奸商狼狈为奸,把他当肥羊宰。
但他最终还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脸面算什么?乌纱帽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金大人带着几个随从,再次来到了许青的府邸。
许青正在院中悠闲地品茶,见金大人去而复返,脸上故作惊讶之色。
“哟,金大人,什么风把您又吹回来了?”
金大人脸上堆起勉强的笑容。
拱手道:“许大人,之前是本官一时糊涂,误会了您的好意。现在想来,还是您之前的报价最为公道。十两银子一艘船,本官愿意接受。”
许青放下茶杯,故作沉吟片刻,然后叹了口气,面露难色。
“金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几天行情突变,船只和人手都紧张得很。十两银子,怕是有些为难啊……”
金大人心中暗骂:这许青果然是个奸商!
之前还口口声声说十两银子,现在又变卦了!
但他脸上还得强装笑脸:“许大人,不知现在需要多少银子?”
许青伸出五根手指,慢悠悠地说道:“十五两。”
“十五两?!”
金大人差点跳起来,怒火攻心,“许大人,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之前明明说好十两,现在突然涨到十五两,这不是坐地起价吗?”
“金大人,此言差矣。”
许青不慌不忙地解释,“这行情瞬息万变,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您想想,现在人手紧缺,船只难求,这十五两银子,我还要分给嘛。”
金大人强压怒火,与许青讨价还价,但许青态度坚决,咬死十五两的价位不松口。
金大人心中无比憋屈,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思来想去,李海那边要价二十两,而许青这里只要十五两,虽然比之前贵了五两,但总比二十两要好得多。
时间紧迫,他实在没有时间再去找其他船商了。
最终,金大人咬紧牙关,答应了许青十五两银子一艘船的报价。
双方签订了协议,金大人肉痛地付了定金。
看着金大人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许青心中暗笑。
他当然知道金大人去了李海那里,也知道李海会狠狠地宰他一刀。
这一切,都是他和李海提前商量好的计策。
……
浩浩荡荡的船队扬帆起航,朝着高丽的方向驶去。
碧波万顷,海鸥翱翔,一派祥和景象。
金大人站在船头,看着渐渐远去的大乾海岸,心中五味杂陈。
此番出使,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捞到好处,还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银子。
想到这里,他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许青。
许青似有所感,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金大人,可是在欣赏海景?”
金大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许大人好手段啊,这一来一回,可是赚了不少吧?”
许青哈哈一笑:“金大人说笑了,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比起金大人为国效力,我这点小生意算得了什么?”
金大人心中暗骂:放屁!你小子分明就是个奸商!
但他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这次多亏了许大人,否则本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金大人客气了,互惠互利罢了。”
许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天,金大人对许青的态度明显好转,甚至带着几分讨好。
他又是送礼,又是请客,殷勤备至。
许青表面上也对金大人客气有加,实则暗中观察着金大人等人的一举一动。
他注意到,高丽官员对大乾的造船技术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他们不时地向随行的工匠请教,甚至偷偷地测量船只的尺寸和结构。
有个矮胖的高丽官员,更是拿着一个小本子,不停地记录着什么。
“这位是?”许青状似无意地问道。
金大人连忙介绍:“这位是崔大人,我们高丽国有名的造船专家。”
“哦?原来是崔专家。”
许青意味深长地看了崔大人一眼,心中冷笑:专家?我看是间谍还差不多!
一天晚上,趁着夜深人静,许青悄悄地潜入了船舱底部。
这里存放着一些货物,也正是他放置“小机关”的地方。
他仔细检查了每一个暗格,确认那些“小机关”完好无损。
这些机关是他精心设计的,会在一段时间后导致船只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例如漏水、断裂等等,足以让高丽人头疼不已。
“嘿嘿,想偷学我大乾的造船技术?门都没有!”许青心中暗自得意。
做完这一切后,许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桌前,点燃一支蜡烛,看着跳动的烛火,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皇上沈墨交给他的任务,是要让高丽人为他们的算计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航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高丽官员们,依旧在孜孜不倦地“学习”着大乾的造船技术。
而许青则静静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这一天,海面上突然起了大雾。
能见度极低,船队不得不减速慢行。
金大人有些担忧地问道:“许大人,这大雾什么时候能散?”
许青故作镇定地笑了笑:“金大人不必担心,海上起雾是常有的事,过一会儿就会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