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青气得面色铁青,对足利义嗣道:“明贼在城中亦有伏兵,你我前去调兵,我留在城中清剿明贼!”
足利义嗣点了点头,清楚这城里一乱,必须有人坐镇,安倍青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搜索本文首发: 热小说网 raxsw.com
安倍青、足利义嗣率领一群亲卫往军营方向奔去,就见沿途不少地方起火,更有人趁乱趁火打劫,在城中劫掠。
足利义嗣气得怒火中烧,抽刀就砍,砍杀了数个趁火打劫的家伙后,安倍青拦住了足利义嗣,现在与他们纠缠不明智,最重要的是赶快去军营调兵,对抗明军才是第一要务。
战马疾奔,两侧大火熊熊,就在距离军营三条街之外的地方,足利义嗣的侧翼,忽然一道乌光闪过。
足利义嗣不愧是军中悍将,他今夜喝了不少的酒水,还是在混乱的环境下,竟凭着一瞬间的反应,将身子往后仰了仰,随后,乌黑的弩箭从足利义嗣的鼻子上擦过去。
鲜血随着风一起飞舞,足利义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更多的箭矢射来。
嗖!嗖!嗖!
足利义嗣、安倍青,以及他们随行的亲卫成了活靶子,上至人下至马,一片人仰马翻。
亏得足利义嗣运气好,战马稀溜溜中箭倒地,反而成了足利义嗣的屏障,为他挡住了数箭。
安倍青没有足利义嗣那么好的运气,手臂,肩头各中了一箭,被战马压在下面七荤八素。
“敌袭!敌袭!”
“保护少将军!”
“保护将军!”
“杀!”
箭矢如雨般落下,但伏兵的箭矢有限,很快箭矢消耗干净,一群死士从两边巷子里杀出来,朝幸存的北朝军杀去。
足利义嗣一个骨碌起身,拉着刚刚被人救出的安倍青往后撤,足利义嗣脑子清醒得很,亲卫就剩下十几人,对方人数却不下百人,这时候最好就是往军营的方向突围。
军营里面的北朝军应该已经开始活动,只要与北朝军会合,他们就能脱险!
足利义嗣伸手擦去鼻子上的鲜血,疼痛刺激着足利义嗣的兽性,让他爆发出百分之两百的战力。
就靠着十几人,还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安倍青,足利义嗣愣是冲过了一条街。
金田城内已经乱成一团,论人数,锦衣卫与安室奈美麾下的人数占据劣势,但他们的计划周密,放火、截杀足利义嗣、安倍青,以及煽动城中的暴徒行凶一气呵成。
一时间,安倍青与足利义嗣被束缚住手脚,愣是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去支援对马岛港口的激战。
对马岛港口在经过半个时辰的激战后,已经彻底被明军占领,杨帆没有丝毫犹豫。
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便派遣五军营与神机营前往金田城,尤其要带上明军的神武大炮,于是,从对马岛港口溃败的残军在前面跑,后面就是争抢着要立功的五军营。
再后面才是大明的神机营,以及随行保护神机营的部分五军营。
当奄奄一息的小林峰,被人抬着来到金田城城下的时候,就见城中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
看守城门的兵卒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将小林峰等人当成了明军,差点射成刺猬。
好在,小林峰有些威望,强撑着站出来叫门,这才顺利进入城中,与金田城内的足利义嗣、安倍青会合。
“少将军!”小林峰满脸血泪,挣扎着跪地叩拜足利义嗣,道:“小林峰无能,丢了港口对不起少将军重托!”
足利义嗣如今赤着上身,由医官为他包扎伤口。
一个时辰前,足利义嗣被死士伏击,差一点身死,幸亏军营的北朝军接应及时,之后,足利义嗣领着北朝军,开始清剿城中的锦衣卫与来历不明的死士。
不是足利义嗣不想出去接应小林峰,而是安倍青身受重伤,已经丧失了战力。
足利义嗣长叹一声,让人将小林峰搀扶起来,道:“小林先生快起来,要说有责任,本将军的责任更大,明贼狡诈,提前在金田城中设下伏兵,本将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击溃,只是……”
足利义嗣看了一眼金田城城门的方向,忧心忡忡:“金田城能挡住明军多久?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明军攻占码头的速度太快了,两千精兵又有营寨为掩护,竟然被轻松攻破。
小林峰起身后落座,喘了几口气,说道:“少将军,明军船坚炮利,神武大炮可在海中直接击中营寨,此为我军大败的原因。”
“若是到了岸上,明军没有船只相助,战力自然会减弱,还有,我们金田城城防可不弱,在下认为应当固守!”
小林峰的策略,就是等待南北朝援军,他们金田城内粮食水源充足,不怕拖着。
安倍青脸色苍白,轻声说道:“小林先生所言极是,金田城地势高,城池也坚韧,不如固守金田城,等待援军,对马岛乃是我南北朝门户,无论是大将军还是南朝,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足利义嗣微微颔首,说道:“也好,守住金田城,万一金田城失守,我们就去白岳山!”
轰!轰!轰!
足利义嗣话音未落,忽听震天的炮响传来,不多时,就有亲卫急匆匆地禀告:明军,开始攻城了!
什么?足利义嗣吃了一惊,道:“明军立足未稳,居然敢直接进攻我金田城?”
安倍青面色又难看了几分,道:“看来杨帆铁了心速攻拿下我金田城,义嗣兄弟,我们城内目前也就三千守军。”
“靠着这点兵力,恐怕难以挡住明军太长时间,不如传讯给松岛一,让他率领麾下兵卒来驰援我们!”
松岛一的手中,还有两千多将近三千人,全部汇聚到金田城合兵一处,方有机会撑到援军来临。
足利义嗣闻言想了想,面露难色,道:“吾与松岛一素来不和,他当真能来?”
安倍青露出一抹苦笑,说道:“生死存亡之际,容不得他松岛一不来,他若不来,没法在大将军那边交代。”
足利义嗣勉强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送信往白岳山,这里交给你们,吾去城墙那边守城!”
金田城,城门。
明军的炮火一轮接着一轮,五门洪武大炮对着城门的位置猛攻,连绵不绝。
城头,北朝的倭国士兵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他们何时见过这等神兵利器?
“完了,完了,明军有仙人相助,根本不是我们凡夫俗子能对抗的。”
“胡说!世上哪有什么仙人?明军的火炮再厉害,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轰!”
“少将军呢?安倍将军呢?为什么都没看到他们?我们是不是被丢下了?”
“这仗没法打了,明军已经攻下了港口,接下来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明军杀来。”
……
倭国北朝守军人心惶惶,都躲在箭垛子下面生怕被洪武大炮击中,就在这时,足利义嗣终于来了!
足利义嗣也没客气,逮住两个扰乱军心念丧经的家伙就地正法,随后振臂一呼道:“本将军已经传讯松岛一将军,很快,他就会从白岳山来支援吾等,从本土来的援军,也会在三天之内抵达,此战必胜!”
足利义嗣稳定了军心,与北朝兵卒同进退,然而,明军后续的进攻之犀利,令足利义嗣大开眼界。
洪武大炮之利,是倭国军队从未见过的,更因为明军来得突然,守军准备仓促。
在数轮炮火之后,金田城的城门,碎了,偌大的城门被打出两个大洞来。
明军准备的攻坚手段都没用上,便直接杀入了城中,让领军负责第一轮攻坚的沈炼都没有想到。
有城墙为依仗,北朝倭国军队还能与明军较量较量,没有了城墙的掩护,北朝倭国的军队几乎是节节败退。
不管足利义嗣怎样鼓舞,怎样催促威慑,北朝军溃败的趋势无法阻挡。
足利义嗣当真强硬,带着北朝军且战且退,最后竟然与明军在金田城内打起了巷战。
若没有足利义嗣的抵抗,明军估计半个晚上就能攻取金田城,但因为足利义嗣的表现,直到第二日清晨,明军方彻底攻陷金田城。
金田城,将军府前的地面上还有大量的血迹,来往能看到明军士卒正在打扫战场。
正值春季天气温暖,若尸体处理不好,很容易腐烂产生瘟疫,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杨帆举目望去,看着倭国的将军府,道:“这就是安倍青的府邸?修建得倒是气派。”
杜臻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安倍青生活奢华,经常宴饮宾客,所以将军府也修建得很是气派,府库之中还囤积着大量的金银,总计价值不下十万两。”
杜臻身为对马岛锦衣卫千户,对对马岛的各个将官的情况都了解得很清楚。
杨帆仰面而笑,说道:“好个安倍青,敛财的手段不弱,可惜行军打仗的本事不行,你们在城中牵制北朝军,伤亡如何?”
杜臻的脸上闪过一抹悲伤之色,说道:“对马岛锦衣卫折损了三十六人,外围的探子折损了八十人,安室奈美小姐那边的人手折损了有五百人左右。”
杨帆微微颔首,说道:“尔等为我大明出生入死,不可不赏,除正常的奖赏外,战死的锦衣卫与探子,全部给双倍的抚恤,安室奈美那边的人,也给抚恤,钱就从这将军府的府库之中出。”
杜臻与安室奈美闻言,皆是露出惊喜之色,齐齐向杨帆谢恩。
杨帆一挥手,领着众人进入了将军府,李景隆说道:“大人,那足利义嗣已经带着人去了白岳山,我们是不是要今日继续进攻?”
杨帆思忖片刻,说道:“兵贵神速不假,不过,白岳山易守难攻,沈炼、黄东!”
“末将在!”沈炼与黄东闻言齐齐走出来。
杨帆指着白岳山的方向,道:“你二人率领本部人马前往白岳山,封锁白岳山下山的要道,记住,围而不攻。”
沈炼与黄东领命而去,秦风方轻声说道:“要攻取白岳山,非大型攻城器械运过去不可,通往白岳山的道路可不好走,所以白岳山不着急,九江,天神拓玉神社,以及南北朝的援军,才是我们首要目标。”
李景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道:“大人的意思是,留着白岳山,主攻天神拓玉神社的南朝军,还有从倭国筑前方向来的援军?”
杨帆微微颔首,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道:“天神拓玉神社的南朝军,不一定要清剿,相反,如果他们愿意离开对马岛,吾还会送他们一程。”
李景隆眼睛一亮,暗道一声高明,天神拓玉神社藏着的南朝军一直很隐蔽。
若是在这个时候,杨帆放过那群人,让他们离开对马岛,北朝会如何看待南朝?
南北朝之间本就不紧密的联盟,裂隙会更大,未来更不会对大明有什么威胁。
攻占对马岛当日,明军兵分四路,一路驻守港口,等待后续的明军抵达。
一路兵围白岳山,将白岳山的北朝军围堵在山中,还有一路则前往与倭国本土筑前相对的对马岛东南岸。
最后一路则逼近天神拓玉神社,准备与天神拓玉神社的倭国南朝军好好谈一谈。
杨帆在对马岛用兵之大胆,远超他之前用兵,而之所以敢分兵,也是因为他掌控的情报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两日后,对马岛港口、金田城失陷的消息,便传遍了倭国的南朝与北朝。
倭国,筑州(筑前)。
伊势贞继听到消息后,气得将茶杯摔地粉碎,骂道:“南朝,一群虫豸,贻误战机,拖拖拉拉,现在对马岛丢了,怎么办?”
伊势贞继率领三千军兵,已经在筑州等候了五日,都没有等来南朝的军队。
却等来了明军奇袭对马岛的消息,伊势贞继恨不得冲到大和吉野,好好问问南朝天皇是不是疯了?
伊势贞继的亲信在一旁劝慰道:“将军,事已至此您发再大的火也无济于事,不如耐心等待,看大将军如何决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