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的生活突然之间不再紧张,他很快就会熟悉这种散漫的感觉;而如果是反过来,恐怕就不太能适应。
对安德来说,他现在的生活就有点,打个比方,像脱水的苹果。
12月1号的演出是一次巨大的成功,在那之后,只要是猫王在国王夜总会演出,舞厅总是人满为患。
有的时候,人实在是太多了,工作人员不得不撤掉一些桌椅,给后来的人留下靠墙的“站位”。
安德知道他没有看错金斯福德,但是他真的没有预料到猫王的能力如此之强。自己仅仅是向他简略地阐述过偶像和流行文化这种概念,猫王就学得炉火纯青,甚至开始包装自己。
这其实也就是安德最开始的目的。废土需要一个偶像,自由城更需要,从猫王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凝聚力,对莫哈维废土都有正向的影响。
无论如何,金斯福德和他的伙计们做得很好,夜总会的事情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了。甚至,自由城最近的治安都开始明显变好了。
安德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干,他现在只需要躺着收钱。夜总会每周的分红,来自原子牛仔的分成,还有和天启追随者按照1:5分掉的那份……
通俗地来说,他突然之间失业了。
安德现在的住处,是国王夜总会旁边的一栋三层小楼。在挑选这个地点的时候,安德首先考虑到了安全性和私密性。
首先,这栋建筑没有挨着自由城主街,不是很吵;其次,它也和夜总会离得比较近,共用一套保安系统。方方面面,似乎都很完美。
搬进这栋建筑之后,安德便开始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了。他现在每个月一动不动就有2000-2500瓶盖的收入,再加上之前的积蓄,维持日常生活一点问题都没有。
事实上,安德现在每天的生活,和他前世作为大学生时周末的生活相差无几。简略地来说,就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然而,在废土上,娱乐手段相当贫乏。所以一个悲哀的事实是,他很快就待得烦了。
不只是他,弗洛蕾也开始感到不适应。是的,她现在是安德的室友了。
事实上,当初安德询问她是否要同居的时候,弗洛蕾纠结了很长时间。但是当她看过房之后,最终还是同意了,她面前这间整洁温馨的卧室会让摩门城堡的帐篷自惭形秽。
事实上,安德还真没想着很快发展关系,作为一个母胎单身,恐怕他比弗洛蕾还要紧张。这难道能怪他吗?他只是一个纯情大学生啊,和原先的女朋友才刚刚谈上恋爱,手都没有拉过几次。
况且,每个人都有一间大卧室,自己一个人独占一张1米5的大床的感觉,实在是最爽不过了。
弗洛蕾主要不适应的地方,其实是宽裕的生活资金和天启追随者身份的差异。无论是她的认知里,还是现实中,天启追随者都是苦行僧一样的一群人。因此,当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不会怎么差钱的时候,反而感到无所适从了。
“喂,安德,我说你啊,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干了?”
看着自己因为出色的厨艺而渐渐臃肿的肚子,安德默默地点点头。
他当然有这个想法。只不过,现在刚好是冬天,他有点不太想动。
然而,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动起来之后,事情就自己来找他了。
在一个冬日的早晨,安德穿上了厚睡衣,正在厨房为他和弗洛蕾煮咖啡。突然,有人敲响了门。
安德不禁“嘶”了一声,会是谁呢?在他住到这里之后,除了猫王,还没有其他客人造访。
“您好,请问是杨先生吗?有您的信件!”
站在门口的是一名邮差,大概二十岁出头,此时正在寒风里瑟缩。安德从他手里接过信件,给了他一枚瓶盖,年轻的邮差便匆匆离开了。
要是维加斯的各个聚落引入了电话服务,邮差这个职业会不会被淘汰掉呢?然而这样的想法也只在他的脑袋里存在了一瞬间,转眼就被踢出去了。
在废土上,信封什么的只会在极其重要的场合出现,一般人要是想让邮差送个消息,一般只需要一张纸。甚至不需要折叠起来,那些邮差有自己的方法。
信纸上的内容很简洁,基本上只有一句话:
“杨:还记得我们约定的狩猎吗?那两只羊最近又开始出来了。朱尔斯。”
安德会心一笑,这个牛仔真的不安分啊。正好,他最近也闲得要命,不如去找朱尔斯,还能领一点赏金。
此时弗洛蕾已经换上了天启追随者的制服,准备去城堡上班,当她知道安德准备出门转一圈、活动一下之后,非常高兴。
然而,她看到安德背上了武器袋之后,瞬间就不高兴了。
安德当然能理解她的心态,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
,她当然不希望看到自己再经历什么危险的事,自己当然也是一样。
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有安慰她了。而他采用的方式……
“别担心,弗洛蕾,你可以相信我的运气。子弹见了我,都要绕着走。”
“哼,”弗洛蕾不耐烦地把头偏到一边,“万一我今天准备下班的时候,你突然被人抬进来,我该怎么办?”
安德想了想,“我会花钱让你们救我的。”
“你自己拿那两个破瓶盖盖在自己眼皮上吧。”弗洛蕾一边摆弄着花盆里的花朵,一边无奈地摇摇头,“注意安全。”
作为一个内陆州的地区,莫哈维在大多数时候被认为是火炉,然而它也有冬天,而且还确实有点冷。就拿安德来说,他现在穿着厚外套,手上戴着手套,一顶黑色的棉帽扣在他的头上。
进入12月之后,土匪也很少出来了。对于那些居无定所、钟爱打家劫舍的家伙来说,每一个冬天都是噩梦,每一年冬天都有不少土匪被冻死,只因为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
想到这里,安德突然非常庆幸,因为他真有套拉斯维加斯市一环以内的房。
进入冬天之后,北维加斯居民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大多数不得不缩在棚屋或者帐篷里。朱尔斯是少有的还在外面站岗的警卫,而他身上的衣服也不一般地厚。
“嘿,安德,”看到安德之后,朱尔斯喜笑颜开地朝他走了过来,“很高兴看到你的状态这么好,似乎你也有机会试试你的新枪了。怎么样,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