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闫富贵降低姿态给自己敬酒,侯卫国就知道今这顿酒局绝对不简单。
本来侯卫国是不想来闫家赴宴的,毕竟闫老抠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但凡吃了闫家这顿饭,那后续的麻烦事指定少不了。
但说到底,都是一个院子住着的,再加上闫家父子两人轮番邀请,侯卫国也不好驳了面子。
只好带着半只鸡前来赴约,虽然只有半只鸡,但闫富贵心里清楚。
侯卫国今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先不说侯卫国的身份在这摆着。
就现在这个年月,平常人家估计一年到头都沾不到一点荤腥,更别提半只鸡了。
闫富贵终于开了口“卫国啊,咱都是老街坊了,这些年我闫富贵啥样人,你也清楚,今儿个请你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
侯卫国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说二大爷,有话就直说吧。”
闫富贵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还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说罢,闫富贵叹了口气,随即眼角就泛起了一丝泪花继续说道“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我怎么能生出一个这样的儿子。”
“说来也怪丢人的,其实是我家老二解放的事,这小子最近落了别人圈套,被人仙人跳了,人家要讹他五百块,不给就报官。
五百块可不是小钱啊,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所以只好找您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处理的办法。”
说着,闫富贵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了。
“仙人跳?”
侯卫国眉头一挑,感觉挺新鲜,没想到这些套路已经有人玩得这么纯熟了。
接着,闫富贵缓缓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给讲了一遍。
原来啊,事情的起因是和闫解放处对象的那个姑娘。
那女的叫殷秀杰,也是轧钢厂的一个女工人,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闫解放这傻小子,还主动对他发起攻势。
这老话说得好啊,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人家姑娘直接主动对他发起攻势,平日里又是送东西,又是嘘寒问暖的,闫解放这小处男哪里见识过这些套路,三下两下就落入了温柔乡,不可自拔。
可谁知道人家是看他老实故意接近他的,前两天那女的约他出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出来后,特意拉着他就进了附近的小树林。
这不,闫解放这没尝过肉味的生瓜蛋子,一看可以吃肉了,就急不可耐了。
结果就在这时,林子里冲出两个大汉和一位大妈,一下子就给他给按住了。
这下不得了了,人家强行就给他安了个耍流氓的名头,还把他的裤衩给扣了,这下子算是人赃并获了。
事后,殷秀杰的家人还专门通知了闫富贵,说想了结也行,得给五百块的名誉损失费,不然就经公。
闫富贵当时听了是又惊又怒,要是真的被按上耍流氓的名头,闫解放这小子一辈子都得完,以后就甭想再抬头做人了,而且这要是闹不好,耍流氓可是要蹲笆篱子的。
闫富贵当时虽然着急,但也没有乱了方寸,于是托词需要几天时间筹钱把对方先暂时给稳住了,然后四处找人帮忙。
可是细数了一圈,闫富贵的人际圈子里真正能帮得上忙的也没几个,毕竟他就是一个小学教员。
平常闫富贵也基本上没怎么维人,这不侯卫国就成了闫家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听完闫富贵的话,侯卫国并没有立马开口,毕竟闫富贵说的话,他侯卫国并不能全都信。
先不说这殷秀杰是轧钢厂的正式工,怎么可能就能看上闫解放这没工作的傻小子?
就因为这小子长得帅?还是看上了闫富贵教员的身份?
所以说到底,压根儿这事儿透着一股古怪。
见侯卫国半晌不说话,犹豫了片刻,一咬牙,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推到了侯卫国面前,这紫檀木的小盒子也不大,跟首饰盒差不多。
“二大爷,您这是?”侯卫国看着闫富贵推到面前的小盒子,疑问道。
闫富贵说道“侯厂长,我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平白让您帮忙也不合适,这是家里老一辈留下来的物件,我也不懂欣赏,就送您把玩把玩。”
说着,闫富贵将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方鸡血石印章。
这鸡血石印章还是未经凋琢的粗胚,只经过简单的加工成型,上面没有任何凋琢的痕迹,估摸着有五六百克的重量,倒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早在明代,昌化鸡血石工艺品就已经成为皇宫和英国博物馆的珍藏品,当时主要以人物雕刻为主。
到了清代,鸡血石更成为名贵宝石的用品,代表着权利和富贵。
康熙、雍正、乾隆、嘉庆、咸丰、同治、宣统等清代皇帝与后妃都喜欢选用昌化鸡血石作为玉玺,乾隆皇帝还敕令鸡血石为“中国国宝”,自此凡昌化产的鸡血石都需进贡给朝廷。
由此,鸡血石受到皇室、王公、贵族的重视与追捧,鸡血石石凋也进入兴盛期。
侯卫国从盒子里
拿出鸡血石,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随后又将鸡血石给放进了盒子里说道。
“二大爷,无功不受禄,再说了这东西太贵重了。”
见侯卫国将鸡血石给放进了盒子里,闫富贵彻底慌了神。
这要是侯卫国真的不管自己家的事,那自家的二儿子就算是彻底完了。
更何况,要完的可不止他们家的二儿子,就连下面两个小的都得受到牵连,大儿子两口子到现在都没给自己家留个后。
这要是因为这件事,耽误了下面的两个小的,那等自己百年以后,怎么面对闫家的列祖列宗?
闫富贵“扑通”一声就给侯卫国跪下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侯厂长啊,我这是实在没辙了,你就收下吧,救救我们一家啊。”
侯卫国赶忙起身搀扶,“二大爷,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您这样不是折煞我吗?”
闫富贵却死活不肯起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知道这东西不贵重,但这是我们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侯厂长看在邻里邻居的份上,你怎么说也得帮帮我们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