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良听得一头雾水,满心问号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实在是……任寒柏所说的话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他对自己还是有很清晰的认知的。
老吴家祖上厉害,但近代为了延续香火一直都很低调。
爷爷有真本事在身,也在村子窝了一辈子。
父辈没什么天赋,勤勤恳恳种了半生的地,所求也不过是有份安稳日子。
他们没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家庭背景简单也没什么家底。
纵然吴世良有心改变现状,无人帮扶这一路也走得格外艰难。
教育 局五年,在秘书的职位上挣扎了五年,端茶跑腿送资料。
再小的事情,他都认认真真地去做,到头来苦没少受人脉也没发展多少。
是机缘巧合之下,抓住了蒋思瑶的把柄,又趁机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俩人彻底地站到了一条战线上,他才能走到现在。
他以为,该做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应该算得上是最坚固的战友关系了。
哪承想出了事,蒋思瑶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踢开他。
虽说后来有解释是为了自保,也有认真地给他出主意。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蒋思瑶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他,而是想要再多一个保险点的靠山。
除了出主意,她也不可能再做出更多,选择权还是在吴世良手上。
这个靠不住,剩下能帮忙的也就只有一个肖若琳了。
那天肖若琳其实有明显的表态,只要吴世良说她就愿意帮。
只是当时,吴世良的逃避过于明显,肖若琳应当也是生了气的。
想她一个天之骄女,走哪儿都被人哄着宠着,多的是人要求着她做事。
第一回她主动上赶着要给人提供帮助,还让人那么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出来以后,他再给肖若琳打电话,肖若琳那态度冷得不能再冷。
吴世良觉得,这时候肖若琳不太可能会出面帮他才对。
可任寒柏说得煞有介事,还在他思考的时候不断催促着。
“小吴啊,你怎么还愣着不收拾呢?准备准备咱赶紧走啊!”
见吴世良还呆滞着,任寒柏居然还主动帮他拿过外套披在身上。
粗糙的手指,无意间擦在吴世良的耳朵上,给他吓得一个激灵。
待看清任寒柏的动作之后,更是惊得吴世良连连后悔。
“任……任主 席,您这是做什么?”
任寒柏现在可是他的上级呢,之前对他的态度还是那么的冷淡。
强大的落差感,让吴世良有种见了鬼的错觉。
然而这件事的另一个当事人任寒柏,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见他柔和地拍了拍吴世良的肩膀,轻声说道:“快走吧。”
“大人物点名要请你吃饭,地方都定好了就等你一个,咱就算有点底气,也不能太不懂事了啊。”
吴世良咽了口唾沫,眼里惊疑不定:“点名请我吃饭?”
要知道,他如今可是一个马上就要被淘汰出县政 协的闲人!
得罪了大人物,前途渺茫的他就算去了乡镇,也难有出头的机会。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还有人要找他吃饭?还是让任寒柏这样恭敬的人?
他一度怀疑,会不会是任寒柏设了一个陷阱给他,想坑他无故旷工?
可以他目前的处境,似乎也犯不着任寒柏使出这样的手段。
任寒柏依旧笑着,回应说:“那可不是嘛,你的这位靠山,能量大啊!你说你有这个背景还藏什么拙,早搬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也不用我为你担心这好几天。”
吴世良就这样,脑子晕乎乎地被任寒柏半推半拽地带了出来。
没有请假没有走程序,直接离开县政 协。
任寒柏开着车,一路离开县城范围,往市区的方向去。
路上他那个嘴也没停下,一直在说吴世良搞神秘,太低调了。
还说什么他要是有吴世良那个靠山,怕是要在县政 协横着走。
那邓向荣是个什么东西,要能耐没能耐要本事没本事,妥妥一个关系户。
正事没见着办一件,就知道搞那些以权谋私的勾当。
任寒柏是半个眼角都看不惯这货色,奈何人家会溜须拍马,位置比他高站到比他稳。
吴世良就不一样了,这几天任寒柏详细地了解了一下吴世良的过往。
深入了解过后,他确定自己是受了他人的蒙蔽,被第一印象给误导了。
很快他也就想明白了一切,知道了吴世良当下的处境。
能力魄力吴世良都有,就是差了点背景得罪了人,让人给针对了。
打心眼里,任寒柏为吴世良可惜过,只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猛然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字里行间都是要来为吴世良做主的,他也是真心为吴世良高兴。
当然高兴之余,也免不得要多抱怨几句。
然而直到如今,他都没有说到正题上,没有透露出帮吴世良那个人是谁。
吴世良自个儿心里本就打着鼓,加上任寒柏之前的态度,让他时刻怀疑这一切都像是假的。
再者任寒柏的车偏了方向,不是往市区里去,而是转弯到了人迹罕至的郊区。
这里四处都是山林,离得最近的村子都在十里开外。
登时,吴世良的警觉就给拉满了!
他以为何振邦对他的报复还不够,想要趁机对他做点什么。
眯着眼睛,吴世良心中冷笑:“就凭一个任寒柏,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
戒备状态已起,他浑身肌肉紧绷着,随时准备反击。
可车辆左转转右绕绕,迟迟没有到达任寒柏准备的地方。
正当吴世良的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栋欧式建筑。
建筑外观呈宫殿形,端的是一个豪华气派,吴世良也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车绕过门前艳丽的花圃花架,吴世良才看见后方有一排排的小平房。
任寒柏按响喇叭,其中一个小平房的卷闸门拉起。
门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小型车库,一个门对应一辆车。
“这也是为了保密,只要不是刻意蹲这儿盯着,谁也不知道其他车库里放的是谁的座驾。”
任寒柏下车,搓着手解释道:“这次我可是跟着你沾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