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边扩张的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了。”
许满仓轻叹口气,道:“阿塔,您也别难过,我……”
“我不是难过,我是心疼!”
勒巴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这才幽幽道:“哈只儿,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也知道咱们部族就没有一个孬种,所有的儿郎也都尽力了。”
“可……可战死这么多人,我……”
许满仓也不再说话,一种淡淡的悲伤在他心中荡漾。
没有经历过那种惨痛战场的人,是根本不可能体会他的心情的。
这次和王庭征战死掉的将士,大部分都是和许满仓南征北战的老兵,都是以一当十的。
虽说最后获胜了,哈只儿部也的确迁徙完成,可损失了这么多老兵,哈只儿部的战斗力依然大不如前。
如果现在就开始训练新兵的话,想完全恢复实力至少也需要大半年的时间。
而且经此一役,哈只儿部大量的青壮都留在了河对岸,剩下的青壮年大部分都是火蚕部的人。
训练他们成为部族的主力,可能耗费的时间更多。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勒巴儿长叹口气,道:“之前阿郎被送过来的时候,我隐约也猜到了一些。”
“只是没想到……哎!”
勒巴儿缓缓摇头,随即起身,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出去了。
许满仓看着老人没落的背影,心中很是难受。
“殿下,您别多想了。”
多铎此时也起身道:“咱们的将士都是为了部族的繁衍牺牲的,他们死得其所。”
“至于后面的事,咱们尽力就好。”
许满仓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殿下,您已经过来了,明天开始我就卸去身上的职位吧。”
多铎此时话锋一转,很认真的道:“我在这个位置上名不正言不顺的,你……”
“卸什么?部族很多事都需要你管呢。”
许满仓直接打断了多铎的话,沉声道:“多铎,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藏拙了,该用什么劲儿就用什么劲儿。”
“管理部族我不如你,也不如嘎吉尔和阿伊腾格里,我只会打仗。”
“之后部族怎么发展,具体的事还需要你们去做,我是做不来的。”
“就算是为了部族的繁衍,这个担子你也必须要扛起来了。”
许满仓这些话说的情真意切,多铎闻言缓缓起身,轻叹口气道:“行,那就听殿下的,以后我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不过殿下,大事上还是要你拿主意,部族的大头人永远都是你,你可别想着往我头上推啊。”
多铎的话让许满仓哭笑不得,好像在他眼中,这个部族的大头人是个多苦的差事似的。
许满仓笑着摇了摇头,道:“行了,今天晚了,我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好!”
“哦,对了,还有一个事。”
许满仓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开口对多铎道:“我和阿伊腾格里的婚礼,还有娜仁托娅的婚礼都没举办。”
“我还答应了给嘎吉尔和吉而思,冥还有高芷兰证婚,这些都没办呢。”
“多铎你定个时间,把这件事办了。”
多铎一听,顿时眼前一亮,直接开口道:“殿下,这可是大好事啊!”
“您看这样如何,您办婚礼,我想办法去请滋兰国皇室的人,也把周围的这些领主都请来。”
“有些事在婚礼上就办了,怎么样?”
“具体的事你安排就行了。”许满仓笑道:“这种事你比我会办,我就不插嘴了。”
“行!”
多铎走了,许满仓又在厅中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准备去睡觉。
多铎给他修的府邸太大了,没人引路,许满仓楞是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最终才在二楼找到了自己的卧室。
阿伊腾格里也没睡,正和嘎吉尔聊天呢。
许满仓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房间中灯火通明,卧室宽大明亮,地面都铺着奢华的地毯,一张从未见过的双人大床放在正中,两侧还有大量的家具,软椅等物。
窗子上着了一层奢靡的布,几乎所有家具上都放着装饰品,一看就价格不菲。
许满仓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眼花缭乱,有点头晕了。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住所。
“哈只儿。”
见许满仓推门进来,嘎吉尔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许满仓又看了一眼卧室,苦笑道:“这房间也是多铎布置的?”
“不是,娜仁托娅布置的。”
嘎吉尔笑道:“她跟我说,在部族的时候大妃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了,她心里很感激。”
“所以她过来之后,就把其他领主送来的礼物全都放在这屋子里了,她自己就用之前的。”
许满仓闻言心中感慨,觉得娜仁托娅也变了。
之前她是最喜欢这种奢华的东西的,现在见了这种从未见过的好东西,居然能想到阿伊腾格里,的确让人意外。
“娜仁托娅的确有挺大变化的。”
嘎吉尔似乎看穿了许满仓的想法,拉着他进屋的同时笑道:“比以前更贤惠了,也更识时务。”
“可能是乌赤泰和她说过什么了,她自己也想通了。”
嘎吉尔虽然没明说,但许满仓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娜仁托娅比阿伊腾格里先怀孕,现在哈只儿部的主要族人还是火蚕部,她如果还和之前那样生活,恐怕会让部族内部的很多人多想。
虽说部族现在还十分团结,但谁能知道之后的事呢。
哈只儿部毕竟是多个部族融合起来的大部族,每个人心底都是有自己独特归属的。
对于这一点,乌赤泰肯定是能看明白的,他劝说娜仁托娅事事后退,尊崇阿伊腾格里,也是为了保住得来不易的安稳生活。
“哈只儿,这地方我有点住不习惯。”
阿伊腾格里此时也起身,对许满仓道:“这个床实在是太软了,而且这么大。”
“我刚躺了一下,人差点没陷进去。”
“有那么夸张?”
许满仓笑了笑,直接往床上一扑。